黑暗中真的什么都没有。
起码,白伶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鬼正趴在他身上,就连腰间的触感好像都消失了。
但是这火苗只能照亮的区域实在是太小了。
薄弱的光亮之后仍旧伺服着大片让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这个奇怪空间的一切对于白伶仍旧是未知的。
而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更是仍旧如影随形,如同深夜微凉的空气,轻抚着白伶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需要继续往前走。”沈清月突然说道。
白伶吞咽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
“白伶,我知道你害怕,害怕前面的路有什么,也害怕自己会失足掉下去。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如果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要坚强,必须要铤而走险。找不到噩字,我们就只能死在这儿。而噩字可能就在你前方的石壁上。”
“你必须要往前走。”
沈清月的声音很温柔,可是也非常的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来。”
沈清月伸出手,将打火机递给了白伶。
白伶慢慢呼一口气,抬起发凉的手,听话的接了过来。
在火光灭掉之前,白伶注意到沈清月拿着打火机的手指已经被磨破了皮,甚至还出了血。
“你怎么出血了?”
白伶有点惊讶。他此时甚至是光着脚的,虽然感觉随时可能掉下去,但是并没有感觉到石壁有多扎人。
沈清月愣了一下,也看了一眼白伶的手。少年的手修长又白皙,此时圆润的指尖上面甚至还连一点灰都没有。
她有一点疑惑的皱了皱眉。
如果她们背靠的真的是一个石柱子,又怎么会有材质上的区别?
她们对这里的判断,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沈清月做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不过白伶并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原来这石壁比他想的更要粗糙。
沈清月费了这么大的努力才来到他身边,他也要坚强才行。
白伶再次吸了一口气,终于转向了另一边的黑暗。
就在他努力紧贴着石壁,小心地控制着已经有些发软的腿,开始在石壁上往左边艰难的摸索的时候。
齐满却突然惊恐的说道:“等等。别过来!你不是说你身上有鬼吗?”
白伶顿时愣住了,“我?”
沈清月道:“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那他又为什么说他身上有鬼?”齐满大声道,仿佛他这样就更有理一样。“你一开始问周围有没有人的时候,我们都回应了,只有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自己身边有鬼。你怎么知道他是人?”
齐满越说越惊恐,显然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他就是鬼!刚才才爬上来的!”
白伶急忙道:“不是,我不是鬼。”
沈清月道:“系统显示了,我们现在还活着四个人。”
齐满没有反驳,他也能看到这样的信息,但是这并不能减少他对白伶的恐惧。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个活人就是他呢?这里这么黑,也许有人不能说话,或者在远处。就算本来是他,也许他已经被鬼上身了呢!”
“如果他是鬼,那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沈清月试图再次道:“鬼应该受什么规则限制,只有我们掉下去才能杀我们。我们不应该自乱阵脚。”
齐满直接打断了她:“可是你怎么知道鬼不能上来,也许只是时间问题呢!也许过一会儿,鬼就会又开始杀人了!”
齐满的声音里满是极力压抑的慌张,他越说越确定,“这个人不对劲,他就是鬼,他要是过来了,我就死定了。”
白伶抿了抿嘴。“可是我不是!”
“你之前不是说你身上有鬼!那鬼为什么不杀你?”
白伶张了张嘴,“清月姐说了是幻觉。”
“她说是你就信?你们在骗人!”齐满突然神经质的大声说道:“你们都不对劲!”
沈清月没有再反驳齐满说的话,他明显听不进去。这个空间自带一种诡秘的压迫感,能够激发人无限的恐惧。而一个人的恐惧是不受理智所控制的。
与其说白伶被鬼上身了,现在被恐惧完全控制住的齐满和刘小若可能才是他们能离开的最大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