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花妩眼睛一亮,伸手去拿,欢喜道:“乖乖,你真好!”
谁知那人把手一抬,叫花妩接了个空,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叫谁?”
花妩转头望去,却见那人竟是周璟,他今日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衣裳,衬得整个人很斯文,尤其是眉眼愈发俊美,在昏黄的灯笼光芒下,勾勒出一层深邃的影子,宛如用工笔细细描绘过一般,龙章凤姿,不过如此。
花妩眨了眨眼,才从美色中回过神,听见周璟又问了一遍:“刚刚在叫谁?”
花妩便轻笑了起来,道:“皇上明知故问呢。”
周璟轻轻嗯了一声,是一个上扬的尾音,面上还是淡淡的,也不看她,只盯着手里那碗甜冰酪瞧,像是在等待回答。
花妩起了玩心,大着胆子将团扇伸过去,轻轻挑起天子的下颔,略微倾身凑近,两人对视,呼吸相闻,她笑意甜甜地道:“当然是叫皇上呀!”
花妩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甜冰酪,冰沙凉丝丝的,牛乳香甜,她满足地眯起眼,拈起一枚樱桃送入口中,一时间竟不知是那樱桃更红,还是她的唇更红。
察觉到周璟的视线,她忽地抬眸看过来,粲然一笑,道:“皇上想尝尝吗?”
周璟素来不喜甜食,但是这一刻,他倒真想试一下这甜冰酪,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花妩舀了一勺冰酪,举起送到他嘴边,周璟张口欲接,谁知她竟虚晃一招,把勺子挪开去,然后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发出啾的轻响。
花妩笑得眉眼弯弯,眸如月牙,十分得意地把那勺甜冰酪送入自己的口中,殷红的樱桃衬得她的唇瓣更红了,无端旖旎。
周璟的眼眸倏然变得幽深,掩去了其中的情绪起伏,下一刻,他伸手按住花妩的后脑,吻上了那嫣红的唇,因为吃过冰的缘故,她的唇舌泛着微微的凉意,像冬日里的新雪,甜丝丝的。
相对的,衬得他的唇舌更为滚烫,肆意攫取,像是要把那一片雪花吻得化成水,然后融入骨血之中。
……
那碗甜冰酪终究是没有吃完,花妩才吃了两口就不慎打翻了,小瓷碗骨碌碌滚出去,正好掉在了大黄狗的背上,冰沙洒了它一身,它吓得一激灵蹿起来,汪汪直叫唤,打断了正黏在一起的帝妃二人。
花妩觉得十分惋惜,然后理直气壮地要周璟赔她一碗甜冰酪。
她今日穿了一件海棠红的薄裳,贪图凉快,便褪了鞋袜,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脚,这会儿被牛乳打湿了裙摆,薄纱一缕缕贴在皮肤上,衬得肤色愈发洁白,如玉一般。
周璟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道:“太医说过你不能吃这些寒凉之物,于身体无益,让你吃两口已是格外容情了。”
说着,他又催促道:“地上凉,去把衣裳换了。”
花妩不肯动,她稳稳坐在原地,微扬着下巴,一副负气的倔强模样,令人想气,却又气不起来,活脱脱的恃宠而骄。
纵然是周璟,这时候也拿她没有办法。
他等了一会儿,便俯身抱起她,花妩猝不及防,轻轻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玉白的脚丫子在空中一晃,人就被抱进殿里去了,再没有挣扎耍赖的机会。
殿里上了灯,花妩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正坐在圈椅里泡脚,这是程碧袖说的法子,每日用药熬水泡脚,花妩虽不觉得有用,但是泡一泡还是很舒服的。
她一边泡,一边踩着水玩儿,大黄狗还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凑过来嗅了嗅,花妩伸出脚丫子,作势要轻踹它,吓得狗子夹起尾巴,一溜烟蹿出老远。
花妩大笑起来,骂它一声:“怂货。”
绿珠顿时哭笑不得:“它只是一条狗罢了,娘娘又欺负它。”
她说着,拿了帕子来替花妩擦脚,花妩笑道:“我哪里是欺负它?找乐子而已。”
她向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但见周璟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十分专注的模样,花妩便悄悄把一只脚放在他的腿上,还嚣张地踩了踩。
周璟低头看了一眼,又望过来,眼神疑惑,花妩盈盈一笑,眼波柔亮,道:“皇上在看什么书呀?”
听见她这个轻飘飘的呀字,周璟便知道有人又想作妖了,遂将书拿起来,好让她看,上面写着通典二字。
花妩看过之后,一手托着腮,倚在圈椅里,十分有求知欲地道:“臣妾才学浅薄,没读过这一本书,皇上能给臣妾讲一讲吗?”
周璟便道:“这是一本写历朝典章制度的书,包括政治、礼法、兵刑以及民生,颇是枯燥,你大概不会感兴趣。”
花妩却摇首,笑吟吟道:“臣妾对皇上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只要皇上说,臣妾就爱听。”
周璟犹豫了一瞬,便翻到前面,念道:“穀者,人之司命也,地者,穀之所生也,人者,君之所治也,有其穀则——”
他的声音倏然顿住,花妩好奇地催促他:“有其穀则如何?”
她的脚仍旧踩在周璟的腿上,雪白的玉足一下一下地晃着,惹得人心烦意乱,偏偏她似乎全无察觉,周璟只得继续读道:“有其穀则国用备,辨其地则人食足,察其人则徭役均。”
如玉的脚趾泛着桃花一样的粉色,灵活得像一尾鱼,眼看越来越放肆,下一刻,周璟伸出一只手,将它握住了,不许花妩再乱动,面上神色依旧是平静的,徐徐念道:“知此三者,谓之治政。”
女子的脚心很软,触感如上好的暖玉一般,丰肌秀骨,香娇玉嫩,仅用一只手便可完全握住,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掌控欲来。
“圣人因之设井邑,列比闾,使察黎民之数……”帝王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就仿佛他此时手里摩挲的不是女子的玉足,而是一本圣贤书。
大概是他常年握笔的缘故,指腹有些微的薄茧,擦过花妩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感,花妩不动了,他却还在继续念:“赋役之制,昭然可见也,自孝公用商鞅计,乃隳经界……”
一页念完了,他正欲翻第二页,花妩却伸手将书夺了过来,翻了翻,嘟囔道:“道貌岸然。”
她说完,将书扔在案几上,把脚从周璟的手中抽回来,也不穿鞋,赤着双足往殿内走,谁知才走了几步,便被人抱住,霎时间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花妩惊呼一声,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问道:“说谁道貌岸然?”
花妩微仰着头,笑吟吟地望着那双幽深的眼眸,语气挑衅道:“谁问,便是说谁,皇上觉得呢?”
周璟没有回答,只是念了一句:“黄绢幼妇,外孙齑臼。”
他说着,便抱着人绕过山水画屏,入了内殿,床早早就铺好了,花妩扑腾两下,像一尾鱼一般灵活地滚了进去,她揪着天子的衣襟,忽然啊呀一声,眨了眨眼,道:“皇上,臣妾现在还不方便侍寝呢……”
周璟:……
他扯过薄被,将怀中人裹紧了,神色里莫名透着一股子气急败坏,冷声道:“睡你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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