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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满儿睁眼的同时,允禄猝然满口鲜血狂喷如泉,身躯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玉含烟立刻上前迅快无比地在允禄周身穴道连续拍打,直至他的痛苦逐渐平息,她才停下来搭上他的腕仔细把脉。

片刻后,她收回手,臻首回转,歉然地对竹承明与甫始回过意识来的满儿黯然摇摇头。

「对不起,我已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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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功力全失,八脉交错,再也练不得武了。」

玉含烟喃喃重复半个月前那日所说的话。

「为了她,他竟然宁愿失去那一身傲人的武功,这对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该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他却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了,难道他不」猝而顿住,眼神飘忽地怔了会儿,忽又苦涩地撩起令人心伤的笑。「那又如何,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一身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但他也真是卑鄙,竟然利用满儿的性命来要胁我」竹承明不甘心地恨恨道,愈想愈是有气。

「你错了,爹。」竹月莲深深叹息。「满儿跟我说了,那是她要妹夫对她发下的誓言,倘若哪天妹夫要先她而去,妹夫一定要带她一道走,妹夫只是在实践誓言而已。不过」

她朝内室那儿瞥去一眼。

「别看妹夫心性又狠又毒,杀个人比呼口气更简单,其实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是下不了手,所以他才会用独门手法制住满儿的死穴,他没有杀她,可是一旦妹夫死了,七日后满儿必然也会死,这也算是实践他的誓言了。」

闻言,竹承明惊愕地怔忡了好一会儿。

「难道他们真是如此生死难分吗」

「爹,套句满儿的话,」竹月莲轻轻道。「你做不到的事,不要以为别人就做不到。」

竹承明又沉默半晌。

「算了,既然他功力已失,也就没有必要一定要杀他了。」

「但是妹夫的内伤怕得养上好些年才能痊愈,看妹夫那样辛苦,爹可知满儿有多伤心难受」

竹承明苦笑。「我哪会不知,自那天开始,满儿不但连半个字都不同我说,甚至当没我这个人似的看也不看我一眼。昨儿个她往窗外泼水,明明瞧见我在那儿,还硬是泼了我一身」

噗哧一声,竹月娇失笑,忙又捂住嘴。

竹承明恼怒地横她一眼。「总之,我知道她恼我,所以我才会守在这儿,希望她看在我的诚心与耐心份上,谅解我这一遭,但她仍是不肯搭理我」

「因为姊夫之所以会伤得那么重,全归功于爹那两掌嘛」竹月娇咕哝。

「闭嘴,吃妳的饭」竹承明火了。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好像没瞧见竹承明身上霹哩啪啦的火花似的,竹月娇又嘟囔了一句。

「月娇」

「啧,老羞成怒了」

「月娇,妳」

「又不是我叫三姊不要理爹的,干嘛连说句话都不成嘛」

「就是不成」

「那我进去跟三姊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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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床头,满儿让允禄睡在她胸前,她才方便在允禄咳嗽咳得厉害时为他揉搓胸口,虽然这样做并没有多大用处,但她实在无法干坐一旁眼睁睁看着他辛苦而什么也不做。

好不容易,咳嗽声终于歇下来了。

「满儿。」允禄的声音低弱得几乎听不见,不但脸色灰败萎顿似冬日的云翳,连嘴唇也是白的,双目深陷,眼眶四周围着一圈黑,原本圆润可爱的脸庞竟跑出棱角来,下巴上一片青黑的胡碴根儿,看上去不只不年轻,还老得快死掉了。

「老爷子」现在这个称呼可就名符其实了。

「不要哭。」

「我没有哭。」

「不要掉泪。」

「人家难过嘛」满儿哽咽了。

「我不会死,只是武功没了。」

「你武功没了我才高兴呢,这样皇上就不会再差遣你到处跑了,可是」轻抚着他凹陷的双颊,满儿抽噎一下。「你这么辛苦,我好心疼嘛」

冰冷的手覆在她的柔荑上,握了一下。「我很好。」

很好

躺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气,请问这样好在哪里

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床

「好个屁」满儿突然生气了。「你这样算很好,棺材里的死人也可以起来跳舞了」

「我不会死。」起码这项他能确定。

「才怪」满儿更生气了。「玉姑娘警告过我了,你这伤至少得养上好几年,在这期间,你不能劳累,不能动气,而且一场小风寒就可能直接让你睡进棺材里头去」

「我会带妳一道走。」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她更冒火了。

「你根本就下不了手嘛」她愤怒地尖叫。「明明杀人不只成千上百,让你宰个女人竟然下不了手,你你你你是没用的懦夫,没胆的窝囊废」

两眼徐徐瞇了起来,阴森森地。「妳说什么」

「我说你是懦夫,是窝囊废,怎样」满儿硬着声音重复一次,挑衅意味浓烈。「明明发过誓要带我一道走的,事到临头却下不了手,还用什么独门手法制我的死穴,我请问你,老爷子,先前你有武功可以制我的死穴,现在你武功没了,又要用什么法子来带我和你一道走拿毛笔点我的死穴」

「我自会想到法子。」

竟然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满儿气到快没力了。「懦夫就是懦夫」

「满儿」

「不然到时候你就一刀杀死我,也不必大刀,小匕首就够了,再不行剪刀也可以,敢不敢」

「」

「哈,懦夫」满儿大大嘲笑一声,再沉下脸去。「没关系,我是勇敢的小女人,到时候我自己动手,顺便把你最中意的那匹蠢马,还有那只只会叫王爷吉祥的笨鹦鹉统统宰了去给你作陪葬,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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