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外边下起了雨。
姜如倾一夜未停的思绪总算在雨落的刹那,慢了下来。
雨滴淅淅沥沥地下着,她的脑袋昏沉,很快陷入梦里。
恍恍惚惚间,一股凉意钻进了衾被,带着雨夜的潮袭来,姜如倾被寒得抖了抖,忙往榻边靠了靠,但凉意却紧随着她,且有将她也一起卷入的劲头。
姜如倾没睁眼,但却说了话:“不是说不回来了?”
带着还未苏醒的娇慵。
裴文箫拥着她:“看天要打雷,怕你害怕就回来看看,一会便走的。”
姜如倾点点头,“都办妥了?”
裴文箫枕在她的颈窝,懒懒道:“嗯,再过两个时辰大理寺卿就会去靖安侯府了。”
他经历了一晚上的力排众议,总算说动了大理寺卿缉拿白束,靖安侯府这座大山终于要开砸了。
当雨点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大理寺的那帮人经过他一夜的折磨,皆是面目黧黑,疲惫不堪,便难得好心地
给了两个时辰的休整。
他自己则毫不迟疑地来到了舟宅,这里有他喜欢的一切,她的馨香,她的温暖,她的轻柔,都能让他的疲倦得到片刻舒展。
姜如倾听出来他的语调上扬,心情应当是不错,自己也放松了下来,攀着他的脖颈,笑道:“那你也好好休……”
尾音越来越弱,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很浅,但因靠得太近,像羽毛般轻轻刷过他的下巴。
软香温玉在怀,裴文箫哪休息得了?
他的修指在她的香肌上游弋,衣襟上的攀扣像雨点一粒粒被拨开,在黑夜中格外悦耳。
盈润玉圆间到处是他的流连。
姜如倾反应过来时,已是未着寸缕,“不可过于频繁”的忠告迅速在她脑海中放大,她猛然清醒。
“靖之!”她轻喝道。
裴文箫从衾被里钻出,眸光闪闪看着她,轻声问道:“怎么?”
窗留了小缝,外面的余光透进来,姜如倾看他的薄唇水光盈盈。
她挪了挪眼,忙将他推到一侧,语重心长道:“这一月内不可以。”
“为什么?”裴文箫提了提被角替她掖了掖,防止夜风灌进来。
姜如倾怕直言肾阴虚伤他自尊,便委婉道:“我问了温府医,说是要备孕的话,得提前一个月喝中药,在这期间不准行房.事,所以从明日开始,你得每日服药,知道没?”
“备孕?”裴文箫不解地轻笑道,“可光喝药,不行事,这孩子哪来?”
作者有话说:
裴大人:是谁在说我虚.....
第79章、花落
——“可光喝药,不行事,这孩子哪来?”
这人身体虚,抓漏洞的水平倒是挺实。
姜如倾捏了捏裴文箫的耳垂,娇嗔道:“府医说喝一个月身体就会渐至佳境,等到时候再行.房会更融洽。身体调理好,生出的小儿才能康健嘛。”
她总算用遣词造句,将这段话圆回来了,还完美避开肾阴虚的问题,心里暗自为自己称好。
裴文箫挑了挑眉:“那这药是我们都要喝?”
姜如倾本想回答只有你喝,但转念一想,这样不就在暗示他的身体有问题么,话到嘴边,忙改了口:“备孕嘛,自然是我们都要喝,我午时,你晚膳后,时间上得错开。”
反正白日里他在军营,也不会得知她到底喝没喝。
裴文箫看她对这事十分热衷,心头一动,以前让她喝个药又是蜜饯又是哄劝,这次竟为了备孕如此顺从,看来她也想要有个孩子了。
他牵了牵嘴角:“好,听倾倾的,从明天开始喝药。”
姜如倾想着此人竟如此乖顺,没有费多大口舌就将他说服了,正待她长吁口气,就见他把衾被拉高,她杏眸微圆:“你……”
那人俯身,轻吮了下她的唇,轻笑道:“今天没喝药,还是可以的。”
不由分说,姜如倾一声轻呼后,就被卷入汹涌的山呼海啸中。
她的神思荡漾,怎么又被他绕进去了……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室内的柔旎幽香越来越馥郁,香气在雨雾中袅袅升腾,刹那间,醺醉罗帐中的温情交织,墨发翻飞,雨声中掩不住的是她的低.吟莺咽。
寅时过了一刻,天已破晓,外面的雨总算停歇了,鸟儿从四面八方相继赶来,夏日的喧嚣将将开启。
大地已被雨水彻底浸润。
裴文箫将臂弯轻轻从姜如倾的颈下抽回,看她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玉容上还带着浅浅的笑靥,不自知地唇角勾了勾,看了许久……
半晌,他屏息凝神,轻手轻脚从她身侧趴伏过去,却不想还是将她吵醒了:“靖之这就要走了么?”
声色带着不苏醒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