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2)

gu903();裴文箫系着攀扣,拂了拂她额角的香汗,温声道:“嗯,还很早,你再睡会。”

他看向窗外,庭内的玉兰败落了满地,白花瓣沾着土褐的泥,粘稠污秽,就算是裹挟着一地的雨水,也是洗刷不干净了。

姜如倾半眯着眼,见他看外头看得专注,懒懒问道:“玉兰花都落了吧?”

裴文箫点点头,意有所指道:“开了这么久,也是该落了。”

在用早膳的间隙,孟仁就来报,靖安侯府的小侯爷被抓进大理寺了。

“听说前几日被姑爷打的鞭伤还未好全,这次是抬进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抬得出来了。”

姜如倾摆了摆手,让孟仁退下吧。

她担心地看了眼正在喝白粥的俊书,后者敛眸,面色淡淡:“他自己造的孽,也不能怪谁。”

话虽是这样说,但姜如倾看她手中的碗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姜如倾轻叹了口气,毕竟俊书也是靖安侯府的嫡女,她也是从小看着白束长大的吧,日久生情,再是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面对朝夕相处多年的至亲,怎么都会不忍心。

何况俊书本就是个心肠极善之人,不然也不会背负那么重的道义想替靖安侯府赎罪。

姜如倾冲冯涔使了个眼神。

冯涔会意,将鸡蛋剥好,放入俊书碗中,支颐说道:“哪天带我去地牢见见这胡作非为的小舅子。”

姜如倾笑了笑,有涔涔在,气氛绝对不会尴尬,她看俊书的面色也轻缓了不少。

俊书觑了冯涔一眼,不过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苦笑道:“我曾经以为我这弟弟,白束是这世上最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谁都会变坏,唯他应当不会。”

她和白涟不亲,和白束倒是走得近,或许都是因为不受宠吧。

她从小和镇国公府走得近,随着前镇国公习武,比起靖安侯爷,前镇国公倒更像是她的亲生父亲。

人的感情都得靠相互联系所依赖着。

她常往镇国公府跑,和自己的父亲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所以不受侯爷的喜欢,她是能理解的。

但她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何父母亲对家中唯一的嫡子这么不好,她还多次撞见父亲对白束的怒喝斥骂,以前她以为是因为父亲望子成.龙心切,才对他如此严苛。

现下看来,因为白束并非是他的亲生儿子吧。

每回白束被骂后,她都不忍心,会去买些饴糖给她,而他那时小,总是会掉着眼泪说,我以后定对姐姐好。

或许是他自己总被父亲打骂,每回她带着他上街,白束看到沿街的小乞丐被人呵斥,他就会将偷偷攒下的银两给小乞丐,让他买糖吃。

吃了糖,日子就不苦了。

可俊书怎么也没想到那么一个善良的人竟只为了让裴文箫降罪,会不顾苏都城三万百姓的生命安危,派人炸了西渠,若非靖之发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他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俊书有些哽咽,“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的啊?我昨日拿到供词就在那里想,如果这五年我没去齐国,而是依然在靖安侯府,他会不会就还和以前一样?”

姜如倾握着她的手,道:“表姐,你又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白束他自己心术不正,与你在何处并无大关系,佛云,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他自己没有守住本心,怪不得别人。”

冯涔也凑了过来:“倾倾说得在理,小舅子自己不安分要生事,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拦不住。”

他起了身,拍了拍俊书的肩,“别想那么多,吃过饭后,就随本小爷去商地,这几日在安置榫橼,过几天就好铺瓦了,大掌柜,你这商地得想个名字吧?”

冯涔望向姜如倾,这话题就这么生生地转到了西南关街的那块地上。

姜如倾沉吟片刻,含笑道:“这商地包含了万象云罗,若建得好可千古怡悦,要不就叫万悦城吧。”

“万悦城?”冯涔笑道,“好名字,倾倾这口气可真不小。”

姜如倾看了看俊书,见她玉容已缓和不少,心也舒缓了下来。

但一瞬,她就看到俊书的面色垮塌了下来,一把拽过冯涔,扒着涔涔的衣衫。

冯涔明显也被白俊书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愣住,但还是一派的风流,修眸含笑道:“倾倾,你先回避回避,冯夫人着急了。”

姜如倾没理会他的揶揄,看俊书的神色慌张,直觉定是有什么事,忙问道:“表姐,怎么?”

白俊书对冯涔上下搜索,额间已沁出薄汗:“小王爷,你的羊脂白玉扇哪去了?”

姜如倾眸色一紧,往常涔涔都会将玉扇置于腰侧,冯涔潇逸,还给玉扇配了个扇穗子,翠绿的扇穗偶尔会随着衣袂的浮动也一摇一摆,十分好看。

但他的外衫褪了,哪有玉扇,连扇穗子也不见踪迹。

冯涔怔愣,“不在腰间么……”

他低头一看,脑门一拍,“糟了,会不会是昨晚爬草地的时候落下了?”

昨夜上完药后,他就累晕过去,清晨也迷迷糊糊地来用早膳,完全没留意玉扇不见了。

姜如倾马上起身:“多说无益,我们得赶紧去找,被京兆府的人捡到可就惨了。”

他们定会交给京兆尹顾宣,这样最后还是会落在靖安侯爷手上。

三人忙往冯涔昨夜沿途的路寻去……

京兆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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