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去,小弟自知江湖阅历欠缺技不如人保护师叔,颇感惶恐”
朱白衣淡淡一笑,接道:“我看你白天在湖中和那姓萧的女子动手,招术、功力都不算太差,一般武林道上的人物,你已是足可对付,如果碰到高手,那就有些麻烦了。”
说到这里一顿,转转眼睛又笑道:“至于萧天仪,不过是浪得虚名他说金线蛇毒,非大觉寺雪参果不能疗治,那倒是未必见得。”
梦寰听得俊目圆睁问道:“怎么难道朱兄医得金线蛇毒吗”
朱白衣看着他满脸惊奇神情,笑道:“蛇毒既已浸入骨髓,不管多高明的医术也难医得。”
梦寰默然垂头,朱白衣只是看着他的愁眉苦睑微笑。
这一阵,小船上静极了,沉默中杨梦寰闻到朱白衣身上散发出来阵阵甜香,如芝似兰,幽幽沁人心肺,但和他常从霞琳身上闻得的香气,大是不同,香虽清淡,却是令人欲醉,不觉侧脸向身旁的朱白衣望去。
朱白衣已警觉到,缓缓起身,斜盼着梦寰,嗔道“你看什么天天有个如花似玉的师妹陪着你,还看不够吗”
说完一笑,走到船尾摇着橹又笑道“我送你们登岸回店吧”
梦寰皱皱眉,暗想:怎么他在无意之间常常会流露出女儿般的娇媚情态
不大功夫,小船靠岸,朱白衣送两人登岸后,对霞琳笑道:“你要好好地看住你寰哥哥,别让别人把他偷跑了。”
说完活半侧脸斜睇梦寰又道:“李瑶红决不会就此死心,她不夺人爱,不过是一时间天良谴责。据我看李瑶红不是平常的女人不平常的女人很不容易对男人重情,但万一对男人动了情,那就如春蚕作茧不能称心如愿,必要丝尽人亡。古今多少英雄豪杰,确实能做到视富贵如云烟,名利若故屣但真能摆脱情字的却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女人,一旦情怀洞开,就难自禁,她就是不因爱转恨,加害你师妹,但也必想尽方法去缠夹你,英雄肝胆,儿女心肠,你杨梦寰可能逃不出她绵绵情网,因为我是”是字说了一半突然住口,眨眨眼又笑着接道:“我是旁观者清,所以交浅言深地劝你几句。你师妹胸无城府心洁如玉,讲心机手段决难和李瑶红相提井论。鬼丫头不但机智绝人,而且敢作敢为,如果我看法不错,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她决不会让自己受尽折磨,抱恨一生。杨兄看似薄情,其实阁下是个多情对子”
梦寰听到这里摇摇头,接口笑道:“朱兄良言,小弟心领。我杨某人称不上英雄,既然不是英雄,自然不会有儿女心肠,李瑶红如果看错了人,那是她”
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不对,下面半句话,又赶紧咽回肚里。
朱白衣笑道:“那是她自讨苦吃对吗你好大的口气,能运慧剑斩断情丝谈何容易我就不信我自己有这大本领。”沈霞琳一直在睁着大眼睛听两人谈话,小姑娘心地纯真并不是傻两人谈的话,她听懂了不少。回头看着梦寰一张素来娇稚的脸上,突然间罩满忧郁神色。杨梦寰知她纯洁的心地里已有了很大的感触,不觉拉着她,低声慰道:“朱兄给我说笑话,你怎么能当真的听呢”
霞琳凄苦一笑道:“贞姊姊也对我说过,要是你将来不再跟我好了,我是不能活的。”
杨梦寰摇摇头笑道:“没有的事,你不要胡乱猜想。”
朱白衣听得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幸得梦寰和霞琳谈话,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等梦寰转过头来,他已恢复镇静,笑着对两人道:“夜深了,你们快回客栈去吧”
梦寰道:“朱兄住哪家客栈我们先送来兄回去。”
朱白衣淡淡笑道:“我如孤雁独飞。茫茫天涯随遇而安,你们走吧”说完话,慢慢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梦寰望着朱白衣消失的背影,出神良久才和霞琳转回客栈、回到客栈,已三更过后,梦寰送霞琳到卧室嘱咐她好好休息自己才回到房间安歇。夜阑人静目华透窗,杨梦寰却制不注心潮汹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突然间一声细弱的娇叱由静夜中传来,杨梦寰心里一惊,翻身下床,匆匆穿好衣服推开一扇窗跃入院中,此刻店中客人都已入睡客房凄黑,只有慧真子住的房间中烛光通明,这一下几乎吓得杨梦寰叫出声。两个急跃,已落在师叔卧室门外,两扇房门虚掩,一推便开,梦寰一掌护面一掌蓄势迎敌,一侧身闪入房中,案上烛光一阵摇摆,微颤复明。但见慧真子仰卧榻上,闭目未醒,童淑贞两脚垂在床下,上半身却侧卧床上,看样子,大概是她闻警跃起人还未落实地,已被人制住穴道,动弹不得了。
再看师叔床前,一个青衣人正半伏着身子,在她身上关节要穴推拿,梦寰一见那青衫,不用再看来人面目已知是朱白衣了。他只管推拿着慧真子关节穴道对梦寰逼近身后浑如不觉一般。
蓦地里朱白衣停了手回过头对梦寰笑道:“你怎么没有睡着呢”此刻梦寰已想到朱白衣可能是给师叔疗毒,但他还是不自觉的间道:“朱兄,你这是干什吗”
朱白衣眼神一闪,逼视着梦衰笑道:“我点了师权奇经八脉。松了她三百六十四处关节,你只要一动她,她就骨散筋脱、现在除了她五腑功效如常外,其他地方都已是没有用了。
而且在骨髓中浸入蛇毒,也正缓缓从松驰关节中随血液流入全身再过一刻工夫,蛇毒就逐渐开始攻入心脏了。”
梦寰听得呆了一呆道:“你存心要害她蛇毒攻心”
朱白衣微微一笑道:“嗯害了她又怎么样”
说着话,漫步到了门外,丢下了杨梦寰一个人站在房中发愣。他跑到师叔身侧。除了能微微听得喘息之合外全身各处果是连一动也不动。朱白衣告诉他只要一动她慧真子立时就骨散筋脱,杨梦寰哪里敢动,自知又不是朱白衣的敌手,心里空自发急;想了一阵,才行出房门,只见朱白衣神定气闲地站在门外,抬头赏月,若无其事不由一阵心火激鼠,冷笑一声道:“朱兄身负绝学,小弟早已窥出一二,一个人生死人事,岂是开得玩笑的吗”
朱白衣转过脸,蹙着眉儿道:“你”
你字下面不说了,这就使杨梦寰心里更急冷冷接道:“朱兄既然摆布了小弟师叔,说不得小弟这条命一并奉送就是。”
gu903();他一时间急怒攻心也没有细看朱白衣脸上的情有无限委屈,说完话,突然出手一招“赤手搏龙”猛地向朱白衣的右腿脉门扣去。迅如电闪。梦寰心想万无不中之理,那知右手刚出突觉眼前人影一闪,朱白衣人已失去踪迹。梦寰跃上屋顶流目四顾月光下隐见正东方几十丈外一点人影晃动梦寰人虽聪明,只是毫无一点江湖阅历急怒之下,更少思索一伏身便向正东方追去。梦寰退,前面那人就跑。一阵工夫,已到郊野,梦意急怒间高声叫道:“朱白衣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一味奔逃算那门子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