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二说完,三人游兴丧尽,金天正挥手示意小二退下。然后皱眉道:“我久历江湖,见过和听过的怪事多不胜数,但从未听过像这样邪门的事。难道天下间真有邪魅妖魔不成萧姑娘与盟主驰骋武林日久,见过的怪事也不少,你倒说说看,这是人为还是妖为”
玉琳道:“天下间何来邪魅妖魔,依我所鉴,这必是武林中邪道人物所为”
金天正道:“我也颇有同感,若真是邪道人物在此伤害生灵,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好歹要将此事追查清楚,绝不能让他再继续祸害苍生”
玉琳道:“帮主是否决意上太湖一探究竟”
金天正道:“不错,我们偏要为人所不能为,今夜子时,我们便上太湖查一个水落石出”
玉琳道:“我们三人一起去吗”
金天正道:“你与我同去即可,冰儿只能留在客栈中等我们回来”
冰儿听说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客栈中等待,已焦急道:“我也要一起去的,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呀”
金天正道:“你如今武学浅弱,与我们同去时,假如遇见武学高手,我与萧姑娘必要分神照应你,那样反而于事不利”冰儿听到自己不能同去的理由,已委屈地低垂粉颈,心中万般不是滋味。见冰儿不再要求同行,金天正同玉琳即商议今夜行事部署和如何应变。
不觉间,夜色已降临,等到时交戌亥,两人自准备妥当,金天正换下褴衣,穿上新的绸衫绸裤并皂靴,顷刻模样大变,俨是一位德高气润的老员外。两人将兵器交与冰儿看管,又再叮嘱一番,然后开了屋门跃上屋脊,齐齐展动身形,流星般向东方飞驰而去。
一轮明月已挂在天汉,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朗新鲜,夜空下的太湖波澜不惊。金天正同玉琳须臾即到达太湖岸边,湖岸边停靠着许多渔舟。玉琳作难道:“湖边虽有这许多船,却不见一丝人影,我们终不能悄无声息地偷用吧”
金天正道:“无妨,若能查明真相,便是为这一方百姓除了大害,偷用一条船又有什么”说完上前解开一条渔船的缆绳,飘身跃落船上。玉琳见状,亦随后跃上船来。金天正气贯双掌,迎船尾湖水中拍出,哗地一声水波翻涌,渔船已冲向湖中。
此刻的太湖湖面上升腾起一片薄薄的雾氲,渔舟仿佛穿梭在宵汉云端,其境美伦美奂,只是两人都无心欣赏这绝妙的美景。舟似弦月凌宵汉、人驾轻波疾如电、无奈武林非极乐、纵使瑶池无心看。
渔舟分开太湖水面,几欲凌空飞渡,足有半个时辰,已不知去了多远。玉琳站立在船头,目光透过水雾,向着远处的湖面眺望。月空下,一座山峰的轮廓映入眼帘,但见那山峰高有千仞,如一支巨笔插入云汉之中。玉琳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这太湖中竟有如此一座秀峰,实在是一个隐世修身的好所在”
金天正闻言,已敛止真气,渔舟也就缓缓慢了下来,随玉琳所望而望道:“太湖有缥缈、苜里二峰,乃是名闻天下的仙山,传说在缥缈峰上住着一位不死老人,曾有彭祖八百犹少年,不死老人寿千旬的说法”
玉琳惊讶道:“天下间真有如此高寿的人吗”
金天正笑道:“那只是一个传说,更有可能是一个谎言,由古至今,从未有人见过这位所谓的不死老人。曾经有许多想要长生不老之术的人寻遍缥缈峰的每一块石头,却连不死老人的影子也没见到,于是又传说他已羽化飞升了至于是真是假,根本无从考证”
玉琳道:“幸好只是传说,若真有这样高寿的人,真不敢想象他会苍老成什么样子。只不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缥缈峰还是苜里峰”
金天正道:“我们现在身处太湖中央,眼前所见应该是缥缈峰吧”
玉琳道:“我真想上缥缈峰去看一看”
金天正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上缥缈峰难道你也想去寻找那位不死老人吗”
玉琳正待答话,忽然一缕琴声破空传来,弹奏的乃是那一曲雅逸千古的“广陵散”。琴声若离而欲合,若续而欲断,时而高亢激昂,时而黯然低沉。悠扬回还于湖波雾氲间,闻之令人心旷神怡、遐思不绝。
两人听得琴声,俱在心中奇怪,似这样夜色远水中,怎会有人在此抚琴渐见百丈外湖面上现出一片灯火之光,并向这边渐渐靠近。少时那灯火到得近前,原来是一艘精致的画舫,画舫四面悬挂黄灯,有如金色般光华投射在湖面上,琴声正是来自画舫中。
两人怔神间,琴声弋然而止,画舫上响起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员外与公子好雅兴,夜色深阑,尚驾轻舟游弋湖波之间,良辰悠长,何不上船共赏此月夜美景”不知画舫上是何许人物,素未谋面即要邀请两人。
金天正同玉琳大感蹊跷,但闻其邀请,正好一探究竟,或许能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得到想不到的收获。玉琳心念间就要跃上画舫,金天正慌忙扯住她的衣襟,施传音之功道:“未见何人,不可显露武学”
玉琳闻言忙敛住身形,暗责自己太粗心大意。金天正已迎着画舫道:“蒙主人相邀,我父子二人倍感荣幸,只是游舫高大,我父子难以上去”金天正称自己二人为父子,此乃事先商议好的,若遇异状,两人即以父子相称。
画舫上已传来一阵咯咯娇笑,那女子的声音道:“冒昧之极,却忘了为公子与员外放下梯索”话声住时,已见红影一飘,一条用红绫编织的软梯已从画舫上垂临湖面。那女子的声音又道:“事出匆匆,只有请员外与公子沿着这软索上来啦”
金天正将小船划近画舫下,向玉琳示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抓住软索,故作笨重地向上攀爬。玉琳心领神会,也作势随后而上,到得画舫上时,金天正却已“累得”气喘吁吁。看这条足有十丈大小的画舫,一应雕栏绣阁、粉红入目。船头一位女郎坐在一只锦墩上,面前琴几上放着一张古琴,纤纤十指按住琴弦,欲奏欲歇。
两人目光略省女郎,但见她年在二十之间,身着一袭红色纱衣,挽着盘云发髻,珠簪满缀,芙蓉美面、皓齿明眸,眼中秋波闪烁,红唇欲开欲合,当真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金天正见这女郎时,心中暗惊道:“看她神色,似是出自豪门,怎会深夜犹自泛舟湖中而不归返却无丫环仆从相伴,究竟是什么来历”
女郎乍见两人,早已惊得呆了,但见眼前这位“公子”身着黄衫飘逸,手中画扇轻摇,面如皎月、目比金星、鼻如琼胆、唇似涂丹,可比潘安再世、宋秀重生,竟不自主地妩媚而笑道:“好个俊美的郎君”陡觉失态,忙敛住喜色道:“员外与公子好情趣,深夜泛舟在太湖之上,实令人羡慕”
金天正道:“我父子怎及得姑娘闲情雅趣虽已夜深,尚留念太湖胜景不归”
女郎咯咯娇笑道:“员外见笑了,试想如此撩人美景,又有谁不流连忘返呢”
玉琳道:“太湖夜色虽美,却难及姑娘艳色之万一,今夜晚生得见姑娘,方知天下绝色皆为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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