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没多久,屏风外传来宝簪的声音:“姑娘,世子来了。”
慕时漪握着玉簪的手一顿,唇角勾起一丝嘲弄,冷然的目光盯着妆台上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冷哼了声:“他来得倒是巧。”
方晏儒一身湿凉水汽从屏风那头走出,似不经意般抬眸,视线落在慕时漪身上,却见她满身水汽,双颊粉若桃瓣,一副刚刚沐浴后的模样。
方晏儒愣了愣,面色略僵问:“你去哪了?”
慕时漪懒洋洋倚在妆台前,慢条斯理把玩着手中玉簪,语调轻缓却是前所未有的嘲讽:“那又关你何事。”
“慕时漪!”方晏儒眉头皱得死紧,死死盯着她,“当年我的确不是诚心娶怒,难道你就甘愿嫁我?夫妻三年,你对我就是这般态度?”
“那你要如何态度?”慕时漪冷笑。
“我……”
“后悔”二字被方晏儒死死卡在喉间,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想到宫中消息,想到嫡母和父亲的吩咐,以及他做梦都想得到家族前程和权势,方晏儒内心翻江倒海,似有钝刀,在一下一下捅着他心底最软的那一块肉。
慕时漪冷冷看着他不停变换的眸色,不急不缓拿出妆台上放着的和离书,丢到方晏儒跟前:“那爽快把字签了吧。”
“否则。”慕时漪似笑非笑看着他,“要么和离,要么你死!”
这时候方晏儒终于沉了脸,心底紧紧绷着的那根玄彻底断了,他几乎是怒不可遏双眸通红,冷冷盯着她:“慕时漪,你好大的口气,如今谁死还不一定!”
这些年间,他一直是隐忍克制到了极致,今夜却是彻底失态,阴沉着脸拿起和离书,毫不犹豫在上面签字画押。
这期间他眼神如看死人一般盯着慕时漪,半晌,咬牙吐出几个字:“你好自为之。”
方晏儒冷冷看她最后一眼,转身甩袖离去,然而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时,又突然回头:“若有一日,你死无归所身败名裂,我会看在这三年的夫妻情分上,就当这三年欠你的人情,日后从方家宗族孩子中选一个,算是早就过继到你名下的嫡子,给你继承香火。”
慕时漪闻言只觉荒唐,但这时候她连嘲讽回去的想法都没有。
拿了和离书,她就算和辅国公府彻底断清关系,如今当务之急是希望方晏儒赶紧滚出浮光院,不要影响到她出城的时间。
约莫半盏茶功夫后,镰伯从院外翻墙进来,沉声道:“姑娘,方世子离开了,一切都准备就绪,随时恭候姑娘出府。”
宝簪慌忙给她披上厚厚的狐裘斗篷,然后把屋中不能带走但又不能留下的东西,全部整理在一堆。
山栀站在一旁拿出早早就准备好的灯油,沉默淋了上去:“姑娘,可以了。”
慕时漪最后看了一眼浮光院,以及垂花门下那一大片她极喜爱的娇艳牡丹,今日它虽被暴雨吹残枯枝败叶,但明年春日,也一定开得娇艳欲滴。
但这一切,日后与她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黑夜沉沉,阑风伏雨。
寂静街巷,蓦然被一阵嚣张至极的马蹄声所打破,国公府门外,无数带刀侍卫各个杀伐果断,神色冰冷。
被侍卫簇拥在中间的马车里,坐着一个白发无须的老太监。
他阴霾的眼眸盯着辅国公府大门,声音尖锐又高亢:“传太后口谕。”
“慕家嫡女慕时漪通敌叛国,罪当赐死!”
第16章
鸦羽般黑沉的夜,大雨磅礴,银灰色闪电带着轰隆惊雷从漆黑天幕劈下,似要硬生生把天地辟出一道豁口般骇人。
辅国公府被上百禁军团团围住,一辆刻着皇家印记的马车,堂皇而知撞破其大门门槛,大摇大摆冲了进去。
“宋掌印。”
暴雨中,辅国公方誉昇一身石青底菖菖蒲纹杭绸直裰被雨水浇得湿透,他僵着一张脸,带着阖府家眷,恭恭敬敬候在门前。
“方国公,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让太后娘娘在宫中如此忧心。”马车里有小太监跪在一旁,恭敬掀起珠帘,露出车厢中坐着的老太监。
他嗓音尖细,眉目阴沉,阴森森盯着辅国公方誉昇道:“这天黑雨大的,咱家就不下去了,免得湿了咱家的鞋。”
“但是,咱家今儿也不能耽误了太后娘娘吩咐事儿,所以你们赶紧把慕氏给押上来,早些上路,咱家也好回宫回禀太后,睡个安稳觉儿。”
“是,是,是,掌印说的是。”方誉昇连忙应下。
这时候,宋老太监把冷飕飕的目光落在站在方誉昇身后的方晏儒身上:“这位就是你们方家,那位传言中清润雅致的世子吧?”
“来,上来,咱家有话问你。”
方晏儒藏在袖中的手僵了僵,恭敬谨慎走上前。
宋老太监上上下下打量他许久,才朝他似笑非笑道:“太后仁慈,想着慕家上下为国鞠躬尽瘁,家族名声不能败在他们的嫡女身上,所以就吩咐咱家赐慕氏毒酒一杯,赏她全尸。”
“方晏儒你与她夫妻三年,可有异议?”
方晏儒只觉胸腔怒气翻涌,愣愣站着,竟忘了开口回答。
一旁站着的丁氏赶忙道:“太后圣恩,辅国公府不会有任何异议,慕氏与世子已签了和离书,她日后是死是活同方家没有任何关系。”
车厢里,宋老太监冷哼一声,阴冷的目光确实是落在了方晏儒身上:“是么?”
方晏儒被站在身后的丁氏,暗中踹了一脚,他才骤然回过神,几乎咬破口腔才挤出一个字:“是。”
就在这时,急雨扑面,浮光院方向有一道火舌冲天而起,大有直冲云霄,撞破天地的架势。
有家仆从四面八方涌来,面带惊慌:“老爷夫人,不好了,世子夫人的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浮光院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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