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她心尖发颤,咬着丹唇双颊绯红,心里是又羞又恼,何时这般无助过。

许久,慕时漪穿戴整齐伸手挑开纱帐,她低低垂着脑袋坐在榻上,活脱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闷闷:“殿下,我好了。”

花鹤玉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眸漆黑。

发旋被人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像是惩戒那般,更像是无可奈何。

随即花鹤玉转身出去,外头传来西风公公的声音,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

这时慕时漪还不明所以,直到花鹤玉提着药箱走向她,他视线落在她撞伤的那条腿上。

他全都看清了?

她愣愣望着他,有些进退两难,耳根上漫出的胭脂色有渐渐向雪白玉颈蔓延的趋势。

最后在花鹤玉略带威压眼眸下,她不忘垂死挣扎,自觉撩开左手衣袖,露出包扎整齐的伤口:“殿下是要换药吗?”

花鹤玉没说话,垂眸盯着她已经差不多结痂的伤口,一丝不苟清伤换药。

就在她低低喘息准备松口气时,他漆黑视线再次一瞬不瞬落在她小腿的位置,薄薄的唇抿出两个字,那声音又低又哑。

“换药。”

慕时漪低垂着眸,檀唇被她轻轻咬出一道细微齿痕,原来夜里他的看得清的,一想到如此,她羞得浑身微颤,退无可退只能慢慢把那只受伤的小腿从被褥中伸出。

她夜里穿戴匆忙,忘了穿着罗袜,脚不过巴掌大小的脚掌,粉嫩的脚趾微蜷起来,羊脂玉般的脚踝此时微微肿着,上面有一道寸长的红痕。

花鹤玉拿药的手稍稍一顿,旋即便恢复正常。

他克制拿了药箱里上药的小竹篾,给她轻轻抹上膏药,等过了片刻确定她无碍时,他才收了小药箱,伸手放下床榻上的帐幔,轻声道:“早些睡吧。”

慕时漪紧张得迷迷糊糊点头,等真蜷着锦被躺进去时,才骇得翻身坐了起来。

这床榻上的被褥物件全都是花鹤玉长用的东西,而且听西风公公那语气,他应该是有洁癖的,容不得外人触碰。

“怎么了?”花鹤玉听得身后的声音,侧身问道。

慕时漪惶惶不安的声音从纱帐内传来:“没、没什么。”

“那睡吧”他唇角微翘,端起桌上的灯烛轻轻吹灭。

霎时间,这满室的擦黑,把慕时漪所有想说的话都压回腹中,她规规矩矩躺在锦被中,睁眼望着漆黑的帐顶,鼻尖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许久,都听不见房中有一丝声音,正当她好奇花鹤玉去了何处时,浴室方向突然有水声传来。

原来他在沐浴。

想到那浴室里,里边还有她未来得及收拾的衣物。

慕时漪“嘤咛”一声,恨不得能连夜挖了地洞逃窜出去才好,她明日要如何见他,毕竟昨日她连夜逃离堰都,都没有今日这般狼狈。

水声一波盛过一波,当眼睛看不到东西的时候,听觉就会被无限放大,慕时漪双颊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原来沐浴声,在外头竟然能听得这般清楚。

等水声渐渐停歇时,她眼皮也渐渐沉重,睡意猛然来袭。

迷迷糊糊中她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他玉一般润白无暇的侧颈,还有骨节分明,时常握着一柄牡丹暗纹白玉折扇的指尖。

翌日,天色大亮。

慕时漪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她舒适的用锦被蹭了蹭脸颊,巴掌大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等彻底醒过神来,她才猛然撩起纱帐朝外头望去。

太子已经不在房中,临窗小榻很干净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到是她床榻旁,放了一张本应在书案旁放着的小凳,慕时漪眼眸眨了眨,也没深想。

这时就听山栀在外,轻轻叩了叩门问:“姑娘可是起了?”

“进来吧。”

山栀提着食盒进来,里头放着的都是她素日喜爱的清淡小菜。

慕时漪指了指书案的位置:“先放那吧。”

山栀见她明显是洗漱过,换了衣裳,放下食盒正准备去浴室收拾,慕时漪却惊慌失措急忙忙指道:“山栀你先布菜。”

等慕时漪轻手轻脚走进浴室的时候,发现里头已经收拾妥当,她换下来的所有衣物,被他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

她双手下意识的绞着绣帕,双颊微热,有些手足无措。

山栀见慕时漪出来,赶忙伺候她洗漱用膳,还不忘道:“这早膳是太子特意给姑娘准备的,奴婢也没想到,巧了,恰好都是姑娘平日喜欢吃的菜色。”

慕时漪心不在焉用了早膳,趁山栀收拾的功夫,她带好幕篱,打开房门朝楼下看去。

恰巧听得楼下有人在高声谈论她狼狈逃离堰都,不知所踪的事。

当即慕时漪来了兴致,她带着山栀慢悠悠往客栈大堂走去。

“夫人。”町白奉命守在下面,见慕时漪下楼赶忙上前行礼。

慕时漪隔着幕篱点了点头,慢悠悠找了空位坐下,那人依旧喋喋不休,无非就是她有辱门风,离经叛道,应当押回堰都诛死之类的。

慕时漪听着唇角微翘,眼中讥讽神色闪过,早料到的结果,但这条却是她非走不可的路,她母亲未完成的心愿。

她要亲手斩断宫中套在慕家脖子上足足三十年的枷锁,她母亲不能白死,慕家外苍梧边疆累累白骨堆砌出的功绩,不能平白被作践,她要世人还慕家一个公道。

正当慕时漪走神的时候,她鼻尖传来一阵黏腻异香,却是那个被称为艳娘的女人,慢悠悠坐到她的桌前。

她身后还跟着那个看着很是瘦弱,但生得极白的男人,跟那艳娘比起来,男人似乎有些畏寒,穿的极为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