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漪眼角泛红,下颚轻磕在花鹤玉的肩颈上,红润饱满的唇,轻轻的碰了碰那道疤痕,然后便听得男人淡淡嗓音问。
“时漪,可是后悔了?”
慕时漪摇头,纤长的睫毛微颤着,缩在他宽阔怀中的身子却是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昏黄暖烛下,花鹤玉穿衣时瞧着高挑清瘦,然而事实上却是有着积年累月习武锻炼出来的好身材,背脊上的肌肉线条干净利落,像是璞玉在潺潺山涧溪水中,用数十年时光打磨出来的绮靡。
这番绝美的光景,常年藏于他的衣袍下,这世间除了她外,再也没人能这般肆无忌惮窥探到。
花鹤玉黑沉眼眸落在慕时漪酡红的双颊上,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不要勉强,等我们成婚后。”
他眼底情绪澎湃,隐忍到极致,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然后用厚厚的干棉巾把慕时漪裹紧,性感的喉咙滚了滚,终于没忍住在她玉白的耳垂上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
“殿下。”慕时漪浅笑,粉润指尖攥紧他松松系着的衣襟,红唇水润,虽然沐浴过身上隐隐还带着一股琼花露的酒香,以及女儿家沐浴过后的体香,霎是好闻。
花鹤玉轻轻把她放到床榻上,撩人的嗓音,滚在她耳廓旁:“乖乖睡觉,好不好。”
“不好。”慕时漪小脸气鼓鼓的,挣着被子。
明明她都这般主动了,他们如今的相处方式,和新婚后的夫妇有何区别。
“殿下是不喜欢时漪吗?还是殿下心中没有时漪?”
说到最后,慕时漪语调中都带上了委屈至极的哭腔,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滚落,小女儿骄纵的姿态展露无遗。
引得花鹤玉乌眸震颤,撑着慕时漪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制止力。
他想给她的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是这般草草了事,可如今什么都未曾准备好,花鹤玉就算再怎么委屈自己,那也万万不能委屈了慕时漪分毫的。
“殿下。”慕时漪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他时候,眸中神色却又那般的无辜至极。
“等我娶你那夜,希望时漪千万莫要哭着求|饶。”他垂眸吹灭灯火,克制的眼底燎着|谷欠|念。
他压着呼吸,心里又如何不想,每每与她单独相处时,他心里恨不得把她死死摁在榻上才好,慕时漪简直就是他的药,哪怕下头是一望无尽的深渊,他也能毫不犹豫跳下去。
“睡吧。”男人修长冷白的指腹,亲亲摁着慕时漪醉酒后有些难受的太阳穴。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确定怀中人儿已然熟睡时,花鹤玉暗叹一声,伸手放下床榻上纱帐,转身去了净室。
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淋下,浑身热意才堪堪消散一些,男人玉白脖颈微仰,细碎水珠顺着他冷白肌肤滚落而下,一路蜿蜒到那不可窥探触摸之处。
翌日清晨。
慕时漪揉着欲裂的脑袋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还未醒神,眼中泛着迷茫,看着屋中摆设还床榻上她喜欢的帐子,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凉州的宅院。
昨天她做了什么?
慕时漪记得醉酒,然后净室沐浴,似乎她睡前还哭过。
在她愣神的时候,花鹤玉绕过屏风,端着一碗温度正好的醒酒汤走到榻前。
他干燥掌心贴在她额头上,确定没有高热才稍稍松了口气:“方才我让齐嬷嬷特地给你煮的醒酒汤,乖乖喝下。”
慕时漪睁着清凌凌的大眼睛,眼底还泛着一丝宿醉后的嫣红,像揉了胭脂一般,伸手要去接花鹤玉手中的醒酒汤。
男人端着玉碗的手,稍稍让开一丝,下一瞬间温热碗沿抵在她饱满的唇瓣上。
慕时漪下意识张口,就着花鹤玉的手,小口小口咽下醒酒汤。
用完醒酒汤,花鹤玉拧干棉帕细致给她擦脸。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知州府衙中没事,陈羹年也难得休息,慕时漪和花鹤玉一同用完早膳,等到了花厅,齐嬷嬷带着宅中的仆妇丫鬟来给她和花鹤玉拜年。
从山栀手中接过早早就准备好的一叠红封,里头装着特意让人打成金银瓜子模样的喜庆金银豆子,让齐嬷嬷一个个分发下去。
这府中的下人,都是齐嬷嬷精心挑选出来的,伺候得尽心,加上年前又发生过一场刺杀,今日又是花鹤玉生辰。
所以这次慕时漪给的红封很大,府里头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喜气洋洋。
热热闹闹的新年,似乎曾经难捱的过往已成烟云,当下一切都是最好的起始。
西风公公站在花鹤玉身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悄然转身擦泪的动作被慕时漪瞧见,后来慕时漪私底下悄悄问了西风。
原来花鹤玉自从十年前皇后薨天后就再也没过生辰,那年雪夜,受百姓爱戴的皇后娘娘就是突然死在花鹤玉的生辰上。
往后十年,他的生辰成了只能一人独自疗伤的暗无天日。
慕时漪听得心底发颤,等到深夜趁着花鹤玉去沐浴的功夫,她又悄悄去厨房亲自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
她会的不多,但无论是堰都还是苍梧的这些年,似乎在生辰时,家中长辈都会亲自下厨单独给她煮一碗长寿面,母亲在时是母亲煮的,后来母亲不在了,便是婶娘给她煮的。
花鹤玉从净室出来,屋中找不到慕时漪,眼中慌乱闪过。
下一刻,外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慕时漪从外头进来,她眼中带着盈盈笑意:“殿下,生辰的最后一个时辰,时漪给你煮了长寿面。”
“要岁岁安康,长命百岁。”
花鹤玉愣住,垂在袖中指尖颤抖。
“时漪。”他声音嘶哑不堪,凌厉眼中抑着一闪而过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