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gu903();“凉州这些年全靠老天爷吃饭,时常雨水不够……”

慕时漪玉白的指尖轻点着桌面,凤眸透着思量,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点了点头:“季家媳妇若有此想法,我们大可一试。”

“就算凉州自身消耗不完,也可同周边州府交换粮食,不至于土地一直干着荒废。”

几人被她留下在宅中用了晚膳,才被府中暗卫各自送回家中。

第二日清晨,慕时漪府中究竟宴请了谁的消息便传开了。

那些本有心同慕时漪交好的贵夫人们,当即私下也不知是如何讨论的。

前凉州知州孙家一大家子也在年后从暂避的郁林回来,本想着合谋凉州地头蛇,把陈羹年一派给彻底赶出去的。

不想守备军从里到外都被清理一波,别说是随便打探消息了,就连真金白银砸进去也是不见半分动静。

随着春日到来,气温缓缓上升,冰雪消融,要从凉州而过的南北往来生意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这其中许多富商也发现,凉州不比从前,银子塞进州府不再好使用,若是欺压百姓作威作福,许久不成出现的山匪,就会逮着你家抢,逮着你生意运送的货物扣押。

若是报官,报官也不见得好使,总是没有下文,使得往日在凉州横行霸道的富商们叫苦连天。

等时日久了,聪明人也发现了其中门道,但凡生意厚道,不随意欺压百姓的,从未失窃不说,就算也同行打压,没了几张皮子,都能在两三日后原封不动送回,自然不可能几车货物突然消失,却连屁个声音都没有。

胆子小的,自然是夹紧尾巴做人,胆子大的就开始动歪心思,往堰都寄信,想要把陈羹年给换掉,偏偏陈羹年是太子护着的,连宋太后都动不了的人。

转眼半个月过去,慕时漪挑挑拣拣,终于在一堆请柬中,选了孙家为出头鸟,应下赏花宴的请柬邀约。

二月初,春雨绵绵夹着盐粒子一般的雪屑,松松散散落在地上。

梅花开得正是灿烂,寒梅映雪,搭着枝丫上如翡翠一般点点青色,倒是在凉飕飕的凉风里,衬出几分别具一格的俏皮。

既然是去孙夫人府上,又存了要杀鸡儆猴的心思,慕时漪便没带幕篱。

等马车在孙府门前停下,山栀扶着慕时漪的手走下马车,淡紫色玉兰堆花襦裙,同色缎面束腰,腰上挂着禁步荷包,精致发髻上簪着整套的珍珠缠花头面。

那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单拿一颗在外头都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孙夫人得了婆子通传匆匆赶来,见得慕时漪这身打扮,和她那张倾国绝色的脸,孙夫人只觉喉间发干,赶忙僵笑着迎了上去。

慕时漪姿态摆得高,见得孙夫人也就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要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

这一路上,对于孙府精致华贵的宅院,慕时漪也只是神色淡淡扫了眼,那双漆黑眼眸似乎泛不起丝毫波澜。

孙家这赏花宴办得隆重,为了显摆,还特意请了堰都厨子来凉州做饭,是牟足了心思,要体现孙家在凉州的地位。

奈何慕时漪也只是最初时浅尝几口,便落筷不动,细白指尖全程端着茶盏子,清凌凌眸色似有若无落在孙氏脸上。

孙氏只觉慕时漪的眼神,浅浅的却透着一股让她喘不上气来的威压,有心想要慕时漪难堪,却连挑事的勇气都没有。

这其中光是孙夫人,在凉州城中上的了台面的贵夫人,这次都请来了,众人借着谈天说话的功夫,心思都悄悄落在慕时漪身上。

却也心里不得不悄悄松口气,幸好这花家夫人是嫁人的,若是没嫁人,她们这些人可是要夜不能寐的,

孙夫人用绣帕压着唇角,似不经意问:“不知花夫人是哪里人?”

“我瞧着眼生,不像堰都见过的贵家小姐。”

慕时漪撩开眼帘,纤长卷翘的浓睫微眯,语调缓缓:“苍梧人,孙夫人觉得眼生不打紧,日后眼熟就好。”

“是么?苍梧人……”孙夫人低声笑了笑,“瞧着花夫人的气质,我还以为夫人是堰都哪家府上的贵女。”

“是么?”慕时漪深深一笑,便不再说话。

后头孙夫人再试探,就不用慕时漪开口,她身后站着的婆子,无论问什么总能几句话功夫,把话堵得死死的。

至始至终慕时漪只是慢悠悠喝茶,然后再用似笑非笑的看她,看得孙夫人背脊发麻,手心发汗。

这一整个宴会下来,孙夫人只觉头昏脑涨,碰了无数次钉子,嘴巴都说干了,却什么都未能打探出来。

她心里不断盘算着各种计划,想着凉州虽穷,但还有大把的民脂民膏可以抢夺,若真是回了堰都,他家老爷在族中不过是庶出,府中不得主母喜欢,那日后若真回去,可就是要灰溜溜夹着尾巴做人的。

这般想着看,孙夫人在慕时漪准备起身离开时,还得亲自把她给送到府门外,和和气气同她说,日后得空再来做客。

“夫人。”驾车的西风见慕时漪出来,赶忙躬身行礼。

下一刻,玄黑马车的画帘被人从里头掀开,探出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男子,男人头戴玉簪子,腰间坠着玉佩流苏,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捂着一把白玉折扇。

清冷的眼眸,在望向慕时漪的刹那,露出淡淡暖意:“今日恰巧得空,接夫人回家。”

孙夫人僵在原处,她藏在袖中的手不住颤抖,若不是身后有丫鬟婆子扶着,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就要膝盖一软,狠狠跪下去的。

慕时漪笑着走上前,然后被花鹤玉一把抱进马车内。

慕时漪在车帘落下的一刹那,凉凉扫了眼孙夫人面上震惊神色,淡淡吩咐西风驾车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孙夫人狠狠喘了口气,捂着如擂鼓般的心口,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人!

她有幸见过一回的,他分明就是大燕国的太子殿下花鹤玉,只是太子不是一直在皇家别院静养,怎么会出现在凉州,身旁还多了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

孙夫人搭着丫鬟婆子的手,一叠声吩咐:“去!去告诉老爷一声,我在花厅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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