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忙不迭跑回主院,孙夫人带着人在花厅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正要发火时候,却是她贴身婆子小心翼翼同她道:“夫人,老爷在玉翠的房中,这会子正在做那种事儿。”
当即孙夫人发了狠,把今日一整日在慕时漪身上受的窝囊气都宣泄出来,沉着脸冲到偏院劈头盖脸就拧着那妾室嫩肉往死了打:“你这个死狐狸精,青天白日就勾着老爷上你床上,不要脸的贱人。”
“你这是作何?赏花宴有人给你气受了?”孙老爷还是给孙夫人几分面子的,当即从那妾室身上下来,慢悠悠穿好衣服问。
孙夫人冷笑一声,刻意压着声音道:“老爷,你要我试探的身份,妾身可问出来了,就不知老爷敢不敢下手了。”
“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回堰都,家中难道还能不留口饭给我们吃?只要凉州不传出去,谁知道我们是以为旱灾逃跑而丢了官职的。”
想着回凉州后受的窝囊气,孙老爷狠声道:“陈羹年不是东西,还亏往日我那般提携他,因为旱情才离开凉州才几个月,他这个暂理知州竟然把自己给转正了。”
孙夫人闻言冷笑:“妾身劝老爷还是好好打听清楚陈羹年身后的人是谁?”
“别到时事情做过了头把整个孙家上下几百条人命都搭进去。”
“哼!你那几个庶出的哥儿姐儿搭进去不要紧,我家婉瑜姐儿还未成亲,日后还指望着回堰都找个如意郎君。”
孙老爷一听来了火:“陈羹年身后还能有谁?”
“呵~那老东西要是有本事就不会混得这般模样,堂堂太子太傅竟然被贬凉州当知县。”
孙夫人眼神如刀子扫在那偷听的妾室身上,然后扯着孙老爷走远了,才用极低的声音道:“刚刚我在外头见着太子殿下了,亲自来接花夫人回府。”
“哼~果然是生得狐狸媚子勾人的模样,不想太子殿下那般清冷贵气的人,喜欢的却是小狐狸精的长相。”
孙老爷大为震惊:“你莫要唬我!真是太子?怎么可能!”
“妾身瞧得千真万确,怎么不可能!”孙夫人信誓旦旦。
第61章
早春,午后习习冷风伴着斑驳光影,从枝丫树梢间垂落。
孙老爷只觉外头阳光冷得刺骨,无由打了个寒颤,那张干瘦挤满褶子,连相貌平平都算不上的脸上,挂着豆大的冷汗。
他不住用帕子擦着细汗,思量许久后,精明的眼珠子里是被泼天富贵迷了眼的毒辣算计。
他声音干涩反复问道:“夫人当真没看错,那人是太子?”
被问烦了的孙夫人一声冷笑,讥讽道:“是不是太子,老爷亲自去花宅外悄悄躲着,总能碰上的。”
“再说了,这天底下千千万万人,太子那张谪仙似的脸,妾身曾在堰都远远见过一次,难道还会看差眼不成?”
孙老爷被孙夫人这话一堵,心里惴惴不安,却压不过疯狂上涌的贪婪。
若是太子真在凉州,那外头传言的那位花夫人就绝对不可能是太子妻子,那女人要么是解决需求带在身侧的玩意,要么就是有几分宠爱的意思。
孙老爷心里不由盘算起来,若是太子真好妖艳颜色这么一口,不就是女人么,他府上嫡女庶女不少,年岁都是恰恰好的姐儿,只要能塞到太子床榻,不管日后如何,当下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最佳选择。
两人近二十年夫妻,孙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孙老爷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她冷哼一声:“老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嫡庶有别,若是老爷真的有法子把人给塞到太子府中做妾,老爷也别打我们嫡女的主意。”
“妾身见不得姐儿做妾,哪怕是太子也不行,再说太子在堰都失势,谁知道日后是个什么光景。”
“老爷还不如拿庶出的女儿去试一试,反正姨娘的卖身契都捏在手里,也不怕她们得势后就续反了,若是太子真的好这么一口,往后他又有登基可能,我们再把嫡出的二姐儿送进宫中当娘娘也不是不可。”
孙老爷摸了摸稀稀疏疏的胡子,点头道:“就依着夫人说的去办。”
孙家打定主意要往太子房中塞人,手上动作也速度得厉害。
等花鹤玉带慕时漪才回到家中,还不到两个时辰,孙府的请柬又递上门了。
慕时漪看着西风手中托着的那封红纸印金箔的请柬,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凤眸微眯,慢悠悠出声问:“这白日才离开的孙府,怎么这会子又急急送了请柬过来?”
西风赶忙把这请柬的起因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见慕时漪面上瞧不出喜怒,更为谨慎道“应该是太子殿下去孙府接夫人时,被孙夫人认出了殿下容貌。”
“是么?”慕时漪嗓音冰冷。
那双波光潋滟的美眸,一瞬不瞬落在太子身上,转而似笑非笑问西风:“那孙家夫妇又有了什么‘好’主意?”
西风下意识躬着身子,恭敬道:“孙老爷知道殿下未曾娶妃,所以他觉得夫人恐怕是殿下娇养在府中的妾室……”
“孙家夫妇打算往殿下身旁塞人,他们觉得殿下既然能留夫人在身旁,那么旁的,但凡姿色好的,也许殿下也是有能看得上眼的。”
慕时漪闻言轻笑出声,她慢悠悠接过请柬,细白指尖捏着请柬一角缓缓打开,上头写的内容却是,宴请凉州城各路商号为由,以孙老爷的名义给花家递的帖子。
慕时漪慢悠悠道:“这注意打得好,殿下如今正愁如何把凉州所有的商号聚集字啊一处,孙老爷整这一出,殿下无论如何都是得去的。”
大红金纸,从她指尖掉落,滚在地上,慕时漪明明在笑,眼里却压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打她“夫君”的主意,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花鹤玉给西风使了个眼色,当即西风如获大赦,赶忙退下。
“可是吃醋恼了?”花鹤玉从身后把她轻轻搂进怀中。
滚烫唇瓣,几乎的压着慕时漪圆润耳垂说的,薄薄气息喷撒在她雪白的侧颈上,沙哑的嗓音,带着压抑许久的‘谷欠’色。
慕时漪闻言轻哼一声,一股子属于花鹤玉身上独有的旃檀冷香,若有似无萦绕在她身上,男人站在她身后,修长冷白指尖穿过她纤细的腰,手掌心微微用力,一手绕过她微曲的膝盖,就把她整个人用公主抱的姿态给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