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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松风寒 2339 字 2023-10-05

权交到他的手中。

龙邵文会同兄弟商量再三,叶生秋说,“只要有胆子,这倒也不难。我们派兄弟去抢英国的土贩,只要把英国土贩抢的急了,再适时地出面去找保罗谈。”

叶生秋的提议大和龙邵文心意,方略既定,但如何下手却又成了难题,龙邵文说,“对驻沪英军押运的烟土下手非同一般,现在不同于从前,从前咱们一无所有,抢完就跑,无影无踪,现在却有龙升公司这个牵挂,如果公然去抢驻沪英军保护的鸦片,万一失了风,龙升就保不住了。”

朱鼎发说:咱们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搞烟土,而是想警告一下英国人,让他们别把烟土包销权抓的那么紧,万不能因小失大,丢了龙升。

付伟堂说:还用水上作业的老办法,黄浦江涨潮时,我带上一些会水的兄弟泅往码头边搞他们卸货的小船即便失了风,英国人也不会找到咱们,最多老子死在水里就是了。

叶生秋淡淡说,“这个办法倒是保险,可这样不疼不痒地搞,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英国土贩运一次鸦片最少几百箱,搞上几箱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跟着又狠狠地说,“要么不搞,要搞,就搞得他们心疼、肉疼。听我的吧,咱们只需把英军押运烟土的垃圾车放火焚烧了,他们非心疼不可,另外烧的是垃圾车,即便失了风,英国人也不敢承认利用垃圾车贩运烟土,而烧垃圾的罪名,即便到了法庭,也重判不了,这个哑巴亏,他们只好咽进肚中只是这样干,咱们可就捞不到好处了。”

“就听你的”龙邵文肯定着说,“咱们又不想抢劫鸦片发财,只要烧上他两次,英国人非得乖乖地把鸦片包销权交给咱们不可。”他握紧拳头,“,说干就干,从亚细亚火油公司多购进一些火油,一旦把火点着,可别再让英国佬给灭了”

本书的第一部到此传完。

第四卷140吃肉、店面

春天,万物萌动,六牲繁衍,人畜的血气,全部随之旺盛。在第一绺新草刚露头的时候,鲜嫩的气味儿从门窗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渗流进来的时候,佝偻在床的范得礼听到了狗吠声,狗的血性借着春天还了魂,欲交配而不得,“呜呜呜”地叫了一天一夜,直至声音嘶哑,吠声呜咽范得礼的雄壮突然被狗吠唤醒,他起床练了一套太极,舒活了一下筋骨,只觉气血上涌,竟然难得的有了想吃肉的冲动他凝眉半晌,望着初升的太阳,想:吃肉,一个百试不爽的计谋早八点,他召集众兄弟在万顺堂大堂早餐,菜依然只有一道,白花花的扣肉范得礼轻描淡写地夹起一筷子扣肉,举重若轻地送进嘴里啖食。一口吞下后,范得礼嘴角流着油,他抬起筷子划了个弧,“兄弟们动手呀”又是一筷子掠去那白花花地肥肉条子,粗壮而结实,在范得礼筷子的夹动下蛆般地蠕动

看着范得礼口吞肥肉的气概,红旗老幺惊呆了,他赞叹说:礼爷豪气不减当年,我们是比不过的

“是么同你们年轻人相比,我自知相形见绌”范得礼淡淡地招呼老幺,“吃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么”

所有兄弟都在看着老幺。老幺眼睛微闭,眉头微蹙,强行把肥肉塞进嘴里,在范得礼的注视下,慢慢地,一口一口咀嚼着几片肉条子下去,老幺就觉得肠胃开始痉挛般地抽搐,嗓子眼一阵阵地恶心,再吃一片,头也跟着晕了起来范得礼阴鸷着脸看着老幺,逼迫着老幺不得不将嗓子眼紧紧地绷着,可那些肉条子却一阵阵地叩击着他的嗓子,他眼冒金星,再也憋不住了,头一低,嗓子一松,肉条子全部涌进了嘴里。他不敢张嘴,只好将它们憋在嘴里

范得礼看在眼里,认可了老幺的忠诚,他开恩般地挥挥手,老幺如获大赦,低头向外奔走,才一出门,嘴就像那崩溃了的堤坝,肥肉,绿水狂涌而出。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从绞绳上放下来的吊死鬼,形容枯槁,面孔焦黄,舌头半吐,血色全无

吃肥肉,不仅是一场关于忠诚的计谋。血性汉子崇尚武力,忽略心机,能不能吃肥肉,代表着一个男人是不是依旧强壮,一个强壮的万顺堂堂主,豪勇不减当年,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让所有人不敢再生觊觎之心范得礼的计谋得逞了,他像兔子一样“噌嚓噌嚓”地啃着粗壮的白萝卜,白萝卜性偏寒凉而利肠,能加快胃肠蠕动,还解油腻。

冷三依旧在同上次那只狗对视,为防止它不敌逃跑,却把它栓住了,狗把他恨得眼珠子都红了他声音冰冷,“范得礼老了,他的全部心思,已经都用在怎样对付肥肉上了。”

红旗老幺摇着头,“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礼爷吃肥肉的架势可怕啊他身体里似乎憋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他用一场肥肉宴警告兄弟们,谁要敢跟他范得礼过不去,他就像吞肥肉一样,把我们吞掉。”

英国驻军押运的烟土船到岸了,数百箱烟土在码头卸货后,分装十辆垃圾车准备起运。俞文征不停地看着怀表,掐算着时间。兄弟们都已经就位了,只等他发出信号,准备动手放火,焚烧英国土贩的垃圾车。

垃圾车打着英国米字旗,在英国驻军的保护下,从码头鱼贯而出,江边的碎石路,被垃圾车压的泛起一股股黑浆。车顶上的英国兵骂着娘,埋怨路况。俞文征沉稳着不发信号,等前面的九辆垃圾车开过去了,他才打起了尖利的唿哨。兄弟们冲上去,围着最后一辆车就开了枪,开车的英国小司机吓得当时就弃车而逃,车上本有两名押运烟土的英军,听到枪响,只吓得龟缩在车中不敢露头。吴文礼点着了沾满火油的棉纱,抛向了垃圾车。车上的英军一看火起,哪里还顾得上灭火,纷纷跳车逃命去了,任凭一车的烟土熊熊燃烧。

这把火烧得英国鸦片贩子损失不小,一车鸦片五十箱,每箱成本也得一千大洋,不算报废的垃圾车,损失就达五万大洋之上。驻沪英军头子邓肯暴跳如雷,他一边责罚押运烟土的士兵,一边打电话给工部局,责令保罗严查此事。保罗皱着眉,心想:工部局的上司是领事馆,你驻沪英军管不着他不情愿地搁下手中的放大镜,拨电话给巡捕房

纵火案愈演愈烈,这桩案子还没了结,又发生了一起焚烧鸦片车的案子,这次烧得更多,整整两车鸦片,邓肯在鸦片贩子跟前尽失颜面,他打电话叫来保罗,开口就是一顿牢骚,还威胁着要跟领事馆打招呼,把他赶回英国。

保罗伯诺耿直地说,“你有上万的驻军,鸦片还不是一样被人烧了你逼迫我有什么用”他又说,“随着中国人的觉醒,反对鸦片贩吸的民间团体会越来越多,这事情本就见不得光,要是传至国际社会,会毁了英国的声誉,到时候怕你还没把我赶回不列颠,你就先被解职。”

邓肯说:你对地方熟悉,多派些巡捕,沿途布控,帮我预防。

保罗毫不客气拒绝,“巡捕房是不便参与鸦片贩运的”他笑了笑,“最好的办法是,鸦片船一到岸,也不入栈,找有实力的中国公司接手,直接卖给他们,即使鸦片再被焚烧,也与咱们没关系”他又说,“即便将来走私鸦片的事情败露,也跟你扯不上关系。”

“但这样会少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