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高,“是黄麻皮在无端地猜疑老子吧妈个x的,拿出证据啊他整日在家搂着个戏子什么都不干,公司的土财却一分不少发,现在自己却搞个烟枪捐吃钱,月笙,你说,他做的还叫人事嘛”他又把火撒在龙邵文身上,“阿文那个小赤佬,敢在老子的眼里揉沙子,这许多日子没动手打架了,手早就痒了,正好找他松松筋骨。”
“啸林哥别这么冲动”杜月笙消闲地用长长的小指甲掏着耳朵,语气淡淡地,“烟枪捐不是才开始收嘛事情还没搞清楚,搞清楚再说也不迟。”
“搞清楚一天要耽误多少银子妈个x的,老子现在动不得黄麻皮,还动不得他龙邵文”张啸林不耐烦地向门口冲,嘴里喊着,“招呼兄弟,去干他娘的。”
杜月笙也不拦他,只笑笑说,“啸林哥你想不想听我说几句实在话。”
张啸林转身回头,豹眼中露出一分狡诈,两分狠辣,七分怀疑,“你倒是沉的住气,怎么,烟枪捐莫非跟你有关系却只把老子一个人蒙在了鼓里”他架着膀子,握着拳,“现在没空听你的实在话,你表个态,我要宰了阿文那个小赤佬,你去不去”
杜月笙摇摇头:“啸林哥,压压火气吧就算去打人,也要盘算好了再下手,不能干徒劳无功的事”
“行行我压火气”张啸林被杜月笙不温不火的态度搞的焦躁不堪,又返身坐下,抓起茶杯喝口水,又嫌茶杯小,抓起茶壶,对着嘴灌了一口,却被烫了,他呲牙咧嘴地,手在嘴边煽着,“妈个x的,喝口水都能烫了嘴,背运到家了,快说,你是怎么盘算的”
“盘算”杜月笙的指甲又跟鼻孔干上了,他掏着鼻孔,含糊不清地说:我越盘算,越不能跟龙邵文开打,只因打起来吃亏啊”
“月笙,你现在好歹也是个闻人,那小动作就不能改改坐着才多大功夫,你不是掏耳朵就是抠鼻子,让人瞧着不舒服哼就阿文那个赤佬小瘪三一个,妈个x的,反手就灭了他。”张啸林被热茶烫的舌头上起了泡,说话也含糊不清,“上次卢小嘉拉着我去给邓荣廷撑面子摆事,酒桌上的龙邵文见谁都点头哈腰的”他伸出五指张合着,做爬行状,“就像是一个缩头的王八,就他那样的,捆起十个,也不过是十只王八”
杜月笙终于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在腿上,摇头说,“你对他不了解,我这么问你,你说顾竹轩算不算个人物”
“那是自然,他手下有近万名为他卖命的包车夫,算得上人物。”
“好那我再问你,王亚樵算不算是个人物。”
“算吧他控制的上海劳工总会有十万余人,辖下斧头帮名噪上海,是搞恐怖暗杀的龙头老大。最近卢永祥又把他封为了浙江别动队的总司令,把湖州那一块地区划给了他,还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自己去招兵买马”
“那马鸿根呢”杜月笙笑着,“他算不算个人物”
“马鸿根一个粪夫头,妈个x的,臭名远扬这个词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他说,“你什么意思,就算他是个人物,又能怎样”
杜月笙的手向鼻子前抬了一下,小手指又要往鼻孔里钻,终于忍着,只在鼻子上捏了一把,也不理张啸林的话,又问,“那洪全胜呢他算不算是个人物”
“丐帮头自然有名号,他手下都是没钱没地,没房子没老婆的玩命花子,算得上人物。”张啸林追问,“你没来由地却说这些,不是在浪费时间吧行了,不说这些,赶快招呼兄弟,去找赤佬动手去”
“啸林哥我说这些可不是没来由,你自己在心中盘算一下,顾竹轩,王亚樵,马鸿根、洪全胜这些人,凭你的势力,能灭的了谁”
张啸林一怔,“我干什么要灭他们尤其是马鸿根,妈个x的,就算我把他灭了,我家的米田共也没人肯收了,粪坑堵了也没人肯掏了,那不是自找麻烦”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去找龙邵文了。”
张啸林惊了,“你的意思是,我找赤佬的麻烦,他们都会出手”
杜月笙点点头,“何止他们,据我所知,四川袍哥白极公双龙头大爷任江峰,洪帮黄埔社龙头大爷田老五,前复兴社敢死队,前义和团的那帮专杀洋人的亡命徒,他们可都同龙邵文的关系非同寻常啊我是担心,真打起来,咱们吃亏太大,何况龙邵文人在大英地界,咱们在英国人的地盘办事,怕是不太方便。”他把弄着手中的茶杯,“即便顾竹轩、马鸿根、洪全胜、田老五这干人同咱们也有交情,两不相帮,即便咱们在大英地界横行无忌,为所欲为,可你真的动了龙邵文,就不怕他的兄弟玩命儿报复你赵孟庭、吴文礼、朱鼎发,章林虎、付伟堂他们,再加上一个白俄鬼彼得洛夫,哪个是好相与的。好就算你啸林哥不怕他们,有一个人你却不能不考虑吧,你若是惹了这个人,哼,怕你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也噩梦不断”
张啸林刚才还咆哮的嗓门一下子变哑了,他彻底沉默了
第四卷183恶名、拆账
183恶名、拆账
“英记庄”赌台老板,公共租界的赌台大亨严鹤龄给龙邵文打来电话,说是在皇记麻将桌上赢钱的赌客在他那里出现了,他已经派兄弟把此人盯紧。龙邵文心情正莫名地不顺,闻言招呼了朱鼎发,让他喊了一群人,直奔“英记庄”赌台。
严鹤龄亲自迎出赌台门外,双方此时的关系也用不着虚情假意的客套寒暄,他直接说,“人就在里面,阿文,你想怎么办”
龙邵文说,“他又在你这里的麻将桌上使了诈”
严鹤龄摇头,“那倒没有。”
“那我就不能在你这里抓人,传出去影响你赌台的声誉。我带人在外面等着他。”
gu903();严鹤龄说,“这样的赌客无论哪个赌台都不欢迎,只是”他犹豫了片刻,“上次在皇记,我有一句话没对你说,现在却觉得不吐不快。这个赌客的左手碗上,纹有一只刺青的喜鹊,似乎是喜鹊党的人,阿文,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