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邵文笑了,“黄浦滩边都传说,喜鹊一来,必然招灾。严老板,我不会向你这里招灾。”
严鹤龄看着龙邵文,眼神有些异样,又有点担心,他说,“阿文,要不算了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反正他再不敢去皇记捣乱也就是了,又何必同喜鹊党这个残忍的地下组织结下怨恨。”
龙邵文说,“我与他们无仇无怨,更无私人过节,可他们不该欺负生秋阿哥,叶生秋与我是过命的交情,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光棍做事落门槛,他们去皇记捣乱,就是打了我龙邵文的脸。”
严鹤龄盯着龙邵文再劝,“此事已过去几个月,叶生秋或许早已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为此徒生枝节。”
龙邵文笑笑,“我把他交给生秋阿哥,让他看着办。”
严鹤龄若有所思,“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赌客在“英记庄”泡到很晚,出来的时候已经天光见亮。龙邵文抓了他后,带着他直奔皇记。叶生秋见龙邵文突然抓了人回来,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拖到了大厅旁边的小屋。他手里拿着一根齐眉铁棍,脸上露着凶狠,他晃动铁棍,“触那,敢在老子这里耍诈,你是活的不耐烦啦老子数三声,说出你同伙的下落,不然一棍子就打的你头上开花。”他竖起三根指头,一根根地向下落,口里数着,“三二一”
赌客嘴唇发青,浑身哆嗦,只用眼睛乞求地看着叶生秋,却不说话。叶生秋向地上啐了一口浓痰,“触那,真是个硬骨头啊”他抡起手中的铁棍,“赢了钱不说躲的远远地,还敢跑到外面抛头露面,这可是你自找的啊”铁棍重重的落下,赌客头上仿若桃花绽开,血如泉涌,顷刻气绝。
龙邵文只以为叶生秋是在要挟他,脸上带着笑,等着这名赌客求饶,没想到叶生秋出手毒辣,只一棍子就把人给打死了,他吃惊了,“生秋阿哥胆大妄为之极,在自己的赌台就敢搞出人命。”他在慌乱中定了定神,低着头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说,“生秋阿哥,叮嘱你的兄弟,打死人的事情要保密啊把尸体拉到江边埋了吧这要是惊动了捕房,怕是要摊官司。”他上前扯开赌客的左衣袖,腕上一直刺青的喜鹊栩栩如生。他说,“还真是喜鹊党,这下怕他们要来报复了”
叶生秋耷拉着脸子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不用管了。人是我打死的,不管谁要报仇,找我就是了,与别人没有一文关系。”
龙邵文笑了,他发自内心地说,“好啊让他们来报仇就是了,我与你并肩作战。”
叶生秋看着龙邵文,眼睛一闪一闪,像是泪,他突然上前抓着龙邵文的手,“有你这个兄弟,终身无憾。”
那日叶生秋与章家老七在街上偶遇,他二话不说,抄刀上去,只一下,就把章家老七的眼珠子挖了出来,放在嘴里大嚼张啸林听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胃就像被人使劲儿拧了一把,一阵阵地泛着恶心。他骂道,“妈个x的,叶生秋手段残忍,比三国里的夏侯惇还要心狠啊夏侯惇被吕布战将曹性射伤了眼睛,他把眼乌珠带箭拔出,说,父母精血,不可弃也,于是就把眼乌珠放在嘴里嚼着吃了,叶生秋与夏侯惇有一拼”
杜月笙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夏侯惇吃的是自己的眼乌珠,而叶生秋却吃的是别人的眼乌珠,他是把别人父母的精血放在自己的嘴中大嚼,夏侯惇与他相比,可相形见绌的多唉夏侯惇在叶生秋面前,不值一提”他问张啸林。“你知道叶生秋为什么这样做”
“听说章家老七得罪过龙邵文。”
“是那年黄楚九的新新舞台开业,掌家老七当着无数贵宾的面,扇了龙邵文两记耳光,后来他就跑路了,跑到了北方躲了几年,这不才回来,就被叶生秋挖了眼睛。”杜月笙叹息一声,“古人言,近君子而远小人,叶生秋含眦必报,招惹不得。”
张啸林蜷缩在椅子上,再也不提找龙邵文火拼的事情,心中却依旧不甘心,他骂着,“妈个x的,就这么认了那可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元啊你就不眼馋”他眼睛突然发直,“咱们不出面,私下里雇人做了龙邵文,到时黄麻皮没有依仗的帮手,还不得求到咱们头上”他为自己的主意而欣喜,“可以去雇喜鹊党的人。”
杜月笙笑了笑,“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可以同喜鹊党的人接触试试,但据我所料,喜鹊党一定不肯接这单生意。”
“妈个x的,你说话别总是吞吞吐吐,像是嘴里含了个烟泡喜鹊党本就是一群冷血杀手,还会有钱不赚”
“啸林哥你知道我这里整日往来的形形色色之人极多,他们之间有人对我透露,说是喜鹊党跟龙邵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杜月笙劝着张啸林,“你就别在这件事上打主意了,我对龙邵文多少有些了解,他这次在法租界黄老板的地头上搞钱,多少也牵扯上了三鑫的利益,定会给咱们一个说法,所以你听我的,再等等看吧”
张啸林一脸的不屑,正要再骂杜月笙迂腐。就见杜月笙府上的管家万墨林快步进来,他说,“龙邵文先生求见。”
杜月笙忙说,“快请。”起身拉了张啸林一起向外迎。
张啸林本来一脸的不高兴,但才见龙邵文,大嘴就像是被撕开了一般咧到了耳根,“妈个x的,阿文兄弟,见你一面真不容易”他亲昵地拍着龙邵文的肩膀,就像是已经相交多年的亲密朋友,“听说你老弟最近又不少搞钱,老话说的好,有钱便使用,死了一场空,我看咱们也不用进月笙的门了,听说魁元坊的老三是个人间绝色,走啊你就在魁元坊摆上一桌花酒,咱们兄弟一同乐乐吧”他也不让龙邵文进杜月笙的门,使劲儿把龙邵文向外拉着。
龙邵文一脸笑容,“张大帅,酒有的是,先不忙喝你说兄弟我最近赚了不少钱,这是没错,你道我今天为什么登门,不就是给两位送钱来了”
杜月笙与张啸林相视一笑,忙把龙邵文向会客厅里让。进去落座,杜月笙让人看了茶,龙邵文说,“我这次上门,是代黄老板给两位捎个话。”他也不等二人开口问,跟着说,“前段时间,黄老板筹划了一个烟枪捐,二位一定是听说了”
杜月笙不动声色,张啸林却是一脸的乖戾,他大声说,“自然听说了,阿文,你手长得很,都伸到法租界了。”
龙邵文也不理他话语中的讥讽,只说,“黄老板的意思是这样,下一步想专门成立一个烟枪捐公司,专门负责催缴烟枪税,黄老板想请两位一起参与进来”
张啸林心中吁一口气,却是一脸的不感兴趣,“我杂事不少,怕没这个时间,再说我一向懒散惯了,也吃不了这个苦,烟枪捐公司的事情,还请黄老板另请高明吧我跟月笙就不参合了。”
杜月笙见张啸林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心底不快,又怕龙邵文借着张啸林这句话,来个顺坡下驴。忙说,“外人都说杜张不分家,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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