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法租界烟赌两档禁绝时,他正在下苦功夫追求王汉伦,本已快上手了,却被甘格林从中搅了好事,萨利花钱从无计划,每月黑钱一到手,他就狂造乱花,只酒后在奸院给奸女的打赏,就能花掉他黑钱的十之五六,更别说是其他的开销。因而他手中并无积蓄,这下断了黑钱来源,花钱的时候难免手紧,立刻就遭来王汉伦的白眼。萨利并不埋怨王汉伦势利,反而把这一腔的怒火全部倾泻到了甘格林的头上。
这天午后,甘格林正在办公室小憩,酒气熏天的萨利推开领事馆守卫,直接就冲入了甘格林的办公室,举枪要挟甘格林,说是要为了王汉伦与之决斗,甘格林觉得他毫无道理,自己又没跟他去争风吃醋抢夺王汉伦,又何来决斗一说,当下言辞拒绝。萨利当即开了枪,幸亏他酒后手软,枪法失准,甘格林这才躲过一劫。虽然萨利最终被赶来的守卫抓走了,但这件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并成为了一桩丑闻,令甘格林颜面大失。
凡尔蒂在任时,每月虽从烟赌两档收受黑钱达十八万之多,但这些钱他除了自己揣进腰包一部分外,还有一部分则分配给远在法国的主管与相关人士,甘格林这样一闹,自然那些高官的收入也就没有了,也对他心怀怨恨。
这年八月,南京国民政府收回租界领事裁判权,法国驻沪总领事甘格林的裁判权被撤销,法租界的会审公廨同时予以收回,司法审判权从洋人手中收回,法国人权利迅速缩减,地位急速下降,也不敢再耀武杨威不可一世了,西捕华捕地位一落千丈,又变回了名符其实的警察或包打听,租界的流氓靠山既无,只有再摸门路,去走国民政府或上海市府高官的关系,在华界谋上一席之地,以图发展
这点对张啸林来说是最为头疼,他的朋友多数都是北洋旧军阀,然而随着国民革命的推进及北洋军阀的战败,他的那些朋友,如张宗昌、何丰林、孙传芳之流或死或败,或投降或闲置。早已树倒猢狲散的各奔了东西。他们此刻自身难保不说,还时不时的上门来求张啸林给予接济。而现任国府的高官当中,几乎没一个同张啸林有旧,就算他此时临时抱佛脚的想去结交,求他们在南市或闸北给自己一块生存的地方,可当初他却不屑与之结交,见了面也爱搭不理的,底子就没打好,此刻说什么也晚了,更何况上海市政府和市党部的掌权人,多数都是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平时一个个目高于顶、傲气凌人,连黄金荣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他张啸林了一想到这些,张啸林就觉得头皮发麻,不愿去触他们的霉头。如换在从前,他本可上门讹诈杜月笙,让杜月笙去国府或市府帮他走门路,跑关系,杜月笙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可他现在不但与黄金荣没把关系搞好,就连同杜月笙的关系也弄得很僵,是再也张不出口了。
甘格林所要三十万的贿赂,原本是开放法租界烟赌两档的代价,如今鸦片烟跑到华界自寻生路去了,但凭一门赌,怎么能给甘格林凑足三十万大洋的贿赂那简直是做梦也休想,法租界不让张啸林的一八一赌场营业,华界又没他的生存空间,福煦路一八一号就此铁门紧锁,寂寥无人,张啸林只望着深深的庭院,大发那“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之感慨。
第四卷498洋场怪胎纵横阖闾上
赌场既开不了张,张啸林便琢磨着把赌场的家具及豪华设备尽数拍卖,想多少换些钱回来,可此时租界既然禁赌,又有谁肯花大把的银子来收购他的这些破烂更何况即使有买主,也非“萝卜不当小菜”的生生杀价不可,到时候真要是被杀了,塌台掉价不说,从前的投资可都打了水漂
此时他不禁妒忌起叶生秋来,原来叶生秋对这形势的变化仿佛是洞若观火,除早早就把万顺名下的赌场改为了“市民娱乐中心”不说,还把设在霞飞路的雏奸院改为了“花烟病预防中心”,里面的雏奸都穿上了白大褂,摇身一变,成了女护士,专为各色上门的嫖客提供关于花烟病的咨询,及寓教于乐的预防服务,由于玩儿的变态,生意愈发好的出奇
福熙路一八一号虽然没了赌客,可房租还是要交的,四千两纹银一个月的房租,再加上一时遣散不了的员工,还有指望一八一号吃饭的各路神仙,一个个的简直无法打发。把张啸林折磨的是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真想解下鞋带吊死在门口的大铁门前就在他思前想后,焦头烂额,彷徨无措之际,他的好朋友张宗昌派了一名代表到上海来,向张啸林提出邀请北洋军阀将在日本人强占的辽东半岛大连市,准备集合起来,举行一次会议,妄图死灰复燃,东山再起,张啸林也被邀列席此次盛会
张宗昌的这一邀请,让张啸林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他心下暗骂:妈个x的,洋人指不上,蒋介石指不上,只有北洋军阀和东洋人没忘了老子他当下就率了几位老朋友。什么翁左青、陈效沂、杨顺铨,和唱大花脸的“霸王”金少山,由上海乘火车去了南京,再去了天津而往大连,去走日本人门路
法租界的禁烟行动虽然纯是甘格林对从业人员进行的打击报复,但客观上却形成了法租界横扫烟毒的事实,上海各界报刊对此一点,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烟贩子的生存空间由于在租界受到挤压。不得不谋求来华界发展,致使南市、闸北又恢复到数年前的模样,到处乌烟瘴气、烟毒横行。对于这样一个事实,很多致力于禁烟行动之人无不扼腕叹息。纷纷抨击上海市府为烟贩子大开绿灯,提供生存空间的这一不义行为。只不过上海新闻界几乎全在杜月笙的把握之中,这类消息没等发布,便被各报馆的老板从中剔除,不予刊登。这才没有在社会民众间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此种背景下,龙邵文、杜月笙等与烟毒有关的人,无不承受着来自上海各界禁烟人士的多方指责,他二人的肩上也抗上了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出面解释及应对来自各方的质询。为此,龙邵文还关闭了在华界的大部分烟馆。由以前的贩运、包售一条龙服务改为只为鸦片贩子提供保护这一项服务,收入不免大为降低。
介于社会舆论的复杂多变。龙邵文又急于想了解社会各界对他的看法,以便发现苗头不对就及早掉头,他每天的读报就更加仔细。一早晨报纸送来后,先是由宋己道开始进行分门别类,把他最关心的时政、烟土消息捡出来放在一摞报纸的最上面,然后再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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