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西境襄城,自李弗襄到了之后,须墨尔的部落后撤二十里,藏进了胡茶海中,两军再未有过一次交战,士兵们日日严阵以待,可惜连一缕狼烟也没见着,他们边境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太平年间。
郑啸带着两个弟弟出城巡视,纵马了半日,远远的望见了鬼风关,那入口前的沙丘上,仍旧挥之不去的焦糊的味道。
郑彦道:“那晚须墨尔大部队撤进了鬼门关,但留了一手,他们在空营地里堆满了炸药,又命一个使臣来大放厥词,试图诱因我们进去查看,然后再派他们留守在营地的人见机行事,把我们给炸成烟花,但是咱们殿下没上当,远远的用飞箭把他们的营地点了,还将那一队留守人给炸上了天……大哥,你说殿下是不是早就聊到须墨尔会来这一手啊。”
郑啸毫不留情的嘲笑他:“你几岁了,还这么天真?襄王殿下若真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现在进到胡茶海找到须墨尔王子的藏身地,将人一刀宰了多痛快?”
郑彦后脑勺:“哎,哥你怎么还当真的,我就随口胡说八道的。”
都是大人了,谁心里不是门清呢!
他们再驱马向前靠近,却见那鬼风关外,有一队骁骑营在徘徊。
郑家兄弟并未感觉到吃惊。
因为今晨一早天还没亮时,就听说李弗襄带兵出城了,阵仗不大,应该是没什么行动。
郑啸打马迎上去,和几位骁骑营的朋友打过招呼之后,在人群中找到了李弗襄。
李弗襄应当是已经进去了胡茶海,此刻刚刚返程。
郑啸心下不太赞同他的做法,觉得一军主帅如此轻易涉险太不妥当了,但他又本能的信任这位天纵奇才的少年主帅,劝说的话押进了肚子里,正经和他谈论起局势,道:“须墨尔避而不战,恐怕不是件好事,不知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李弗襄道:“他们在等。”
郑啸:“等什么呢?”
李弗襄:“是啊,等什么呢,你要不要猜猜?”
他的轻松语气和应对态度才最能安抚现在军中的不安情绪。
郑啸稳重道:“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一个字——耗。他在耗我们。我朝内忧外患,江南正闹水患呢,打仗需要粮草,赈灾也需要粮食,我们仓里的粮已经快要见底了,他们是想耗我们到弹尽粮绝,再卷土重来毫不费力的收拾我们吧。”
李弗襄摇头,不怎么当回事道:“你还是小瞧我们这二十年的休养生息了,不是我言过其实,出京前,我到国库里溜达了一圈,我们国库里的钱和粮,别说是打一次仗,赈一次灾,就算我们要往西再扩一个大旭朝的版图,都绰绰有余。”
郑啸脸色变了几变。
李弗襄:“我说的是真的。”
郑啸:“我相信您,殿下,但是您这个想法很危险,还是不要有了。”
往西再扩出一个大旭朝的版图来,怕不是想打到西洋去,这可万万使不得。他相信,李弗襄能说出来,证明他心里是真的这么想过。太危险了。
李弗襄道:“你放心,我随口瞎说的,别放在心上,不过,须墨尔的意图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究竟在等什么,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
西境所有人包括李弗襄在内,都无法准确的摸到他们的心思,而且手中还没有任何头绪。
郑啸问:“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耗下去?”
李弗襄说:“他们这样耗着忍着的目的,无非就是等着耗光我们的兵力和精力,我们彼此心里都明白,大旭朝最精锐的郑家军在此,他须墨尔一个吃沙长大的野小孩,根本不是对手。他会换个方向从别的地方下嘴撕咬,可那是我暂时无法分心去顾及的地方。”
第130章
130
高悦行终于找对了方向。
次日清晨,等到了药谷的支援,药奴亲自带人和药来了。
得知不是疫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既然是毒,且不是见血毙命的狠绝,必然有解决的办法,药谷针对这种东西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唯一棘手的是孔让尘。
他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而且两条腿早就烂了,翻出鲜红的血肉,他们初步判断毒是就近下在了水里,沾着剧毒的脏水渗进了他的伤口,早就融入了浑身的血脉,很难彻底拔除。
药奴掀开裹在他身上的被子。
只见他的双膝之下,几乎已经没有了完好的地方。
毒令他的伤口愈合的很慢,他的伤口每天都要换两次纱布,铜盆中次次都是端着血水出去。
孔让尘已经高热两天没有意识了。
高悦行给他干裂的唇上喂了些水,孔让尘本能的将水抿进了嘴里,但人仍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药奴叹了口气。
高悦行心里难过。
药奴不发一言起身走了出去,高悦行跟在她的身后,早发现药谷这次来的人中没有狼毒,她找到机会,问出口:“狼毒师兄的身体还好吗?”
当年是保住了一条命,回了药谷安养,后来,几番通信,狼毒言辞轻快,字里行间透出一种已经大好了的样子。
但是药奴不会撒谎,听高悦行问了,她便如实说:“命留住了,但是身体好不了,他出不了谷,身边离不了人,也尽量要少见风,少受寒……想享常人之寿有些难,但在药谷的调养下,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高悦行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药奴道:“阿行,你不必如此,你们这种人太善良,总是把自己看的很轻,把别人看的很重,殊不知,保护好自己才是对身边人最大的安慰,你如今尝到这种滋味了,以后要好好珍重自身,知道吗?”
高悦行点头:“师姐教训的是。”
赵佟生来找高悦行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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