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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地先卖给他们。回头再给您寻摸合适的地块儿。”

牙行的人说着,拱拱手就要告辞,彭梓祺有些着急了,忙道:“且慢这水田当真是上等水田签订契约的时候,我们可是要去亲自看看的。十贯钞一亩,这价钱可还公允么”

那牙行的人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夫人您想也知道,人家本来是位官老爷,不是上等好田,人家会耕种么至于十贯钞一亩地,小的给您透个底了,这价不低,咱们江南地方,上等水亩十贯钞,算是高的了,最肥沃的上等水田,也不过卖个十二三贯的钞,可人家这地正是最上等的好地,临着水源又近,因为想一下脱手,这才给了您十贯的价儿,要不然也得高些。您要是零碎着买,也不是不能买到比这便宜的地,可是您府上也希望地片相连吧管理着方便不是,还能东村两亩,西村一亩半的零打碎敲”

彭梓祺听他说的诚恳,话中又透着理儿,便迟疑着颔首道:“老爷和管事都不在,这样的话,我先和你订下来”

“十贯钞,还是一买二十亩,这可不便宜”

夏浔和肖管事从外边走了进来,肖管事对夏浔耳语几句,夏浔便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彭梓祺一喜,顿时轻松下来,唤道:“官人。”

小荻则直接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少爷,可见着了少夫人”

夏浔拍拍她的小手,对那牙侩道:“劳你往来奔波,着实辛苦了。杨某是诚心要买地,只要价钱公道,那是一定出手的,当然,你们从中辛苦,你们的好处,我自然也不能短了。不过他这二十水亩,且不论是否真是上等的好田”

那牙侩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地道:“杨老爷,这可差不了。干我们这一行儿的,当然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处处使巧弄嘴的主儿,可有些话儿可不敢瞎说。那地好不好,您去了一瞧,左右再一打听,根本就瞒不得人,小的再蠢,哪敢在这上面耍花样。”

夏浔一笑:“你别急,这一点,我也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一亩地十贯钞,并不算太便宜,何况我一气儿吃下二十亩,他该更便宜些才对。你也看到了,我刚回乡,家里大兴土木,手头有些拮据,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持家当节俭,一亩地要是能省下两贯钱,那就是四十贯,一位七品正堂县太爷一年的俸禄呢,你懂我的意思”

那牙侩方才见那主妇不擅理财,假意说对方急着出手,钓起她购买的欲望,三言两语便把她绕了进去,本来正开心大赚了一笔,一听夏浔这么说,便知碰上了硬碴儿,不禁暗呼晦气:“若他晚回来些”

牙侩犹不死心,又道:“可人家只肯以十贯一亩的价儿出手,小的已经尽了力了。这位官老爷放的是外官,马上就要上任,只怕”

夏浔笑道:“我也不急呀。你瞧瞧,我这家里全收拾妥当了,怎么也得到八月初吧,那时候还能种些甚么我有一年的时候,你大可慢慢寻访,这家要是不合适,那就另找别家,你是经营牙行的,不会一年就做一档买卖吧呵呵,我相信你总能找到一块合适的田地的。”

牙侩苦着脸答应一声,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他已经知道夏浔的底限了,上等好田二十亩,每亩八贯钞,如果不是特殊好的条件,最好不要在价钱上超出这个价格。

彭梓祺拍拍胸口,欣然笑道:“官人,幸好你回来了,我从未打理过这些事情,人家怎么说,听着都是理儿,刚才听他说的急,生怕地被别人买走了,差点一口答应。现在想想,可不是要被他诳了。”

夏浔安慰道:“人有所长,必有所短,哪有无所不能的人物我虽知道土地价格,可这江南地方的水亩行情,其实也不是非常明白的,还是老肖方才提醒了我。”

彭梓祺见他并不怪责自己乱拿主意,不禁甜甜一笑,又问:“官人,出行顺利么可已可已见到了她”

夏浔眉头微微一锁,正琢磨该如何对梓祺说明其中情形,背后一个阴阳怪气儿的声音道:“杨旭,你私人的事再忙,族里的事也不能一点不关心呐今儿早上我就满大街的嚷嚷,就算你没听到,你府上这么多人,就没一个听到的可不能置若罔闻呐。”

夏浔一回身,就见杨羽带着杨文武,正站在那里。夏浔有些厌恶地道:“你来干什么”

杨羽道:“干什么促请你这位大忙人呗,族里有大事要商议,各房都出了人,早就集中在咱杨家祠堂了,现如今族长、族老、各房的长辈,都在恭候您杨秀才的大驾呐”

第136章我是你大爷

宗族会议

夏浔本能地想到,这个会恐怕与自己有莫大关系,杨老头儿贼心不死,又想对付自己了。可是,你上次利用国法尚且摆布不了我,这家规,又有甚么用

处呢

彭梓祺和肖管事迎上来,担心地看着他,夏浔淡淡一笑道:“既然我也姓杨,理应去上一趟,没关系,你们在家候着吧。”

夏浔拍拍衣襟,对杨羽和杨文武道:“二位,头前带路吧。”

杨羽冷哼一声,领着杨文武头前行去。

夏浔真的是不太在乎,宗族力量很强大吗宗法,终究于服从于国法吧,我夏浔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们还有本事把我抓去浸猪笼不成最大的惩罚

,想来也不过是驱出家族,我本来就不希罕赖在你们杨家,大不了一拍两散,还能怎么样

夏浔终究是个现代人,虽也知道古时候家族对家族个人的约束力很强大,毕竟不能对古代的宗法制度有着切身的体会和感觉。

杨家祠堂,建在秣陵镇的中心位置,聚本家老族长杨嵘的家最近。祠堂是供奉祖先神主,进行祭祀活动的场所,被视为宗族的象征。不过在以前,天子七庙

、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只能祭于寝。也就是说一般平民只能在自己的居室中祭祀祖先,士大夫以上才能立祠庙。

可到了元代,这方面的约束渐渐松了,因此一个大家族只要有经济实力,就可以祠堂,庶人无庙的规矩从此被打破了。杨家祠堂就是元朝时候建的,祠堂不

是很大,但是很古老,青色的屋瓦又被一层深碧色的青苔裹住,整个院落都是岁月盘剥留下的痕迹。

祠堂的大门里头,杨氏族人都聚集在院落里,有穷有富,有老有少,交头接耳,正在说着什么。杨羽和杨文武好象两个开道的小鬼,他们一进院子,窃窃私

语声立即停止了,所有人都向他们身后的夏浔看来。

夏浔从容自若,坦然跨进院门儿。这里边站着的人虽然看似散乱,其实各有规矩,都是按照支系远近,辈份大小排列的,夏浔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晓得他们

是什么辈份,进了祠堂院儿,他便把双手一背,悠然自若地四下观赏起来。

“咳”

杨嵘咳嗽一声,由长子和长孙扶着,从祠堂里边威严地走出来,在阶上站定。他本来还想看看夏浔的反应,可是从门缝里偷眼一瞧,夏浔满不在乎,居然在

祖祠里东张西望,这摸摸那碰碰,就差闯到祠堂里边来观摩一番了,按捺不住,只好立即现身。

一见老族长出来,所有的人都转向了他,恭谨地肃立,后边自有人抬来一把椅子,请老族长坐下。夏浔倒不愿真的飞扬跋扈,给人一个不知礼教的印象,左

gu903();右看看,便往两个干瘦老头儿中间挤了挤,挺身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