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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嵘的儿子杨鼎盛见状,瞪了他一眼,喝道:“杨旭,怎么这般没有规矩两位族老是你的叔爷辈儿,那里也是你能站的”

夏浔连忙又站出来,面带轻笑,从容一揖:“对不住了,杨旭少小离家,族亲长辈一个不识,嫡庶、房分、辈份一概不知,可实在分不清这一院子老少,哪

个是长,哪个是幼,杨旭又该站在那里,还请指点一二。对了,不知道阁下又是何人,怎么站在咱们族长后面啊”

杨鼎盛气得脸都青了,沉声道:“我我是杨氏本宗长房长子,是你大爷去,那边站着”

夏浔不以为忤,人家是鼎字辈的,确实是他父亲的大堂兄,犯不着在这事儿上计较个长短,夏浔乖乖按他指定的位置站下,扭头往他下首一瞧,站着一个满

脸横肉的大汉,看起来足有四十岁上下,夏浔拱手笑笑,问道:“阁下,比我长幼啊我不会又站错了位置吧”

那大汉在祖祠里规矩的很,一见他行礼,忙不迭还礼道:“使不得,使不得,论辈份,您是我的叔父。”

“哦”

夏浔有些意外,看看大汉后边那一长溜儿的人,又问:“你后边这些,都比我小”

“是,都是您的侄儿辈,有的叫您叔,有人叫您大爷。”

夏浔开心地笑道:“这么看起来,我的辈份儿还不算太低。”

这一番话逗得一些族人忍俊不禁,只是老族长当面,不敢笑出声儿来。

杨嵘眼见庄严的气氛被他插科打诨,弄得不成体统,实在忍无可忍,立即高声打断他的话,扬声说道:“肃静,肃静今儿,把大家伙儿都叫来,是商量本

族的几桩大事。”

见大家都静下来,他向自己孙儿杨充点点头,道:“充儿,你来说。”

“是”

杨充躬身一礼,这才踏前三步,降阶两阶,站定了身子,朗声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有关系到我全族上下的两件大事要宣布。第一件,就是修祖祠。宗

祠,敬宗尊祖之地也,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杨家的祖祠年久失修,已然破败,为人子孙的,眼见祖先香火之地如此,于心何忍所以,族长与几位族老商议,决定重修祖祠。

依着各房的贫富情况,族长与各位族老们商议,拟定了一份献款名单,各房宗亲听仔细了,回去早些准备,三日之后,将钱款送来,由我父亲会同三位族老

共同签收,充作修祠之用。杨崂,应出义款五贯,杨峄,义款五贯”

夏浔静静地听着,待念到他时,听到义款两百贯,身子不由一动,强捺住了没有吱声,杨充念到这里顿了一顿,见他没有反应,这才继续念下去,等他全念

完了,夏浔才提声喝道:“且慢,我有话说。”

杨嵘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杨旭,你有什么话讲”

夏浔昂然道:“我不明白,何以杨氏宗亲各支各房,最高的只需出款”

杨鼎盛冷喝一声:“没有规矩,族长问话,不知躬身施礼,再行答话吗你读的甚么圣贤书”

夏浔额头青筋一绷,随即却又缓和下来,咧嘴一笑,踏前一步,拱手揖礼道:“老族长,晚辈有些不解。何以各房各支,最高的出款不过二十贯,而晚辈却

需出到两百贯,差了十倍之多”

“这个嘛”

杨嵘抚着山羊胡子,皮里阳秋地笑道:“自然是从各房的承受能力来计算的,杨家各房,都以农耕为业,家境虽也有殷实者,但是比起你来,终究差了许多

。看你回来,大兴土木,那院舍规模,咱整个秣陵镇上,谁还及得上你家族里的事,自然是能者多劳。”

夏浔反唇相讥道:“晚辈听家父说,当初家父弃耕经商,曾遭族长批斥反对,如今族长大人也承认我这一房实力雄厚了么”

杨嵘老脸一红,拍椅喝道:“弃农经商,就是自甘堕落你再如何富有,仍然是末作低贱之业,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夏浔正要反驳,转念一想,自己终归要弃杨家而去,自立堂号的,不管怎么说,这祖祠是杨家的祖祠,纵然杨家对不起杨鼎坤父子,想必他父子二人对修主

祠一事也仍然是赞成的,这就当是自己找机会离开杨家之前为他们做的一件事吧,反正这好处是用在死人身上,这群没良心的猪狗是沾不到的。

想到这里,夏浔咬了咬牙,又退回了排列之中。

杨充得意地一笑,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我杨氏族中的义田。我杨氏一族开枝散叶,子孙渐渐繁盛,有人富庶,自然也有人贫穷,而义田如今

仍然只是聚族于此时的三亩地,百年下来,时过境迁,这三亩薄田,早已不足以供应四季祭祀、族人求学、贫者救济所用,所以族长与族老们商议,决定扩大义田,分建祭、义、学三块族田,共需义田三十亩。”

堂下族人听了顿时一阵骚动,要知道田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拿出一亩去,那都要心疼死了,自古以来一个大家族中,族田的形成主要是由出仕做了大官的

族人、家资巨富良田万顷的族人捐赠,或者犯了过失被罚没田产的族人田地组成,祠下子孙伙议公出也不是没有,但是一家拿出一分地来,那就了不得了,现在族长竟然要一下子建立三十亩的义田,谁承受得起呀”

杨充高举双手,朗声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听我说下去。这族田,并不需要全族老少公摊。只由族中富有者捐献。我祖父虽然家境也是一般,但忝为

一族之长,自当率先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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