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袭击本官来人啦,开弓举枪,他们再敢妄进一步,格杀勿论”
“杀”
徐小旗一声令下,手下兵丁大喝一声,长枪便向前递了一步,后边的士卒也吱呀呀地张开了弓箭,一狠狠可穿重甲的锋利的狼牙箭对准了马车和旁边护侍的几名骑士。
夏浔在一旁看着,脸上微微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没想到刚到大宁城下,就看到这样的一幕,看样子宁王现在的处境也不怎么样啊。
“谁要格杀勿论要格杀谁呀”
清冽娇脆的声音,非常动听,却隐隐带着无法压抑的愤怒,然后一只手就掀开了轿帘。夏浔只一瞧见那只涂着粉色豆蔻的柔荑,心头便是一震:“果然是她,刘家口外山坡上所遇到的那个女子,她是宁王府的什么人”
那只次春葱玉指若兰花的柔荑上,正戴着一枚翠莹莹的戒指
然后,一个十七八岁,着葱白色蜀锦袄,碧罗裙儿的美少女便玉、面含霜地踱了出来。
夏浔站在侧面,只见她白如凝脂、素似积雪的清丽娇靥上带着淡淡的冷傲和怒意,徐小旗一见车中送出的人,气焰不觉短了三分,略一迟疑,拱手道:“卑职徐姜,见过娘娘。”
“娘娘”
夏浔心中暗凛:“王妃宁王妃那那到家口山坡上的本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美人儿冷峭地喝道:“搬开鹿角拒马,让路。”
徐姜犹豫了一下,说道:“娘娘恕罪,卑职奉卫指挥朱大人之命,勘查过往行人,未经盘查,一概不得入内。
美人儿历声道:“大胆,本妃你也要查”
“这”
“当然要查。”
随着斩钉截铁的一声回答,一今年过四旬,颌下一部浓黑长须的武将一步步稳稳地从城门洞里踱了出来,徐姜及周围兵卒一齐向他抱拳施礼道:“见过指挥大人。”
车上美人儿冷冷地笑道:“朱鉴,你区区一卫指挥,敢拦本王妃去路”
朱鉴淡淡一笑,答道:“娘娘,末将眼中只有朝廷、只有王法。眼下北平燕藩造反,西北、辽东受朝廷命令,均在严加戒备当中。娘娘是宁王府中人,末将认得娘娘,照理说本不必搜查的,但是,“今日放娘娘过去,国家法度军纪便荡然无存了。还请娘娘下车,容守关将士仔细查验过了,再进城不迟”
车上那女子气得娇躯直抖,粉面铁青地指着他道:“好,你好”
朱鉴微微一笑,傲然而立,显然已不把宁王府放在眼里了。
双方对峙良久,眼见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对面的兵卒却没有一点让路的意思,车上那女子把银牙一咬,猛地从一旁站立的车把式腰间抽出了佩刀,朱鉴脸色一变,一把按住刀柄,厉喝道:“娘娘要做什么”
车上女子并不回答,掌中刀匹练般一卷,刷地一下已将拉车的马匹缰绳削断,她纵身往前一跃,便轻轻巧巧地落在一匹马的马背上,喝道:“随本王妃闯过去,我看哪个敢拦。”
说罢策马前冲,她手下的骑士闻言,早从得胜钩上摘下大枪,叱喝声中,将那鹿角拒马都挑飞到一边,对面几个士卒怕被拒马砸到,都狼狈地向后退去,那性烈如火的美人儿双腿一揣马腹,火红的马鬃火焰般飞扬,枣红马白衣人,向城门洞中疾驰而去。
“大胆国家法纪,视若无物么,把他拦下。”
陡然于城门洞下又发出一声雷霆般大喝,呼啦啦涌出一群士兵,将齐人高的大盾紧紧竖成一排,联成了一座盾墙,盾缘碰撞,铿铿直响,盾缝间则探出了一杆杆长枪,如同盾面上长出的一狠狠尖刺,眼看马身就要撞上这盾刺之墙,那白衣美人儿猛地一把抓住马鬃,骏马吃疼,希幸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那匹马并没有鞍鞘,可那美人儿骑术显然极好,她的一双长腿紧紧地挟住马腹,居然不曾滑落下来。马蹄一落地,那美人儿便握着刀,目光危险而犀利地逼视着前方。大宁城驻军最高将领就是卫指挥朱鉴,可是这人竟比朱鉴还大胆,居然敢在朱鉴之上发号施令,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了。
因为此时已近黄昏,城门洞中光线昏暗,城门洞里两人还未完全走出来时,面目轮廓还看不清楚,等两人完全走出来,马上美人儿才微微地吁了口气,冷冷地道:“陈都督、刘总兵。”
这两个人她都认得,一个是蓟州总兵刘真,宁王府的三护卫兵马就是被他调走的,另一个是蓟州、宣府都督陈亨,朝廷决意削藩时才调到西北成为此地军事首脑的,原本宁王辖下的各路兵马,就是被他接收的,两个人都到过宁王府,她当然认得。
陈亨不到五十,身材虽显得有些瘦削,可双眉一拧,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派,他冷冷地瞪着马上的女骑士,声音不疾不缓,却是极为沉稳、庄重:“本督与刘总兵巡视边防,来到大宁,本来见此处上下遵纪,军法严明,不想破坏法纪的却是王妃。
娘娘,大宁安危,不只关乎朝廷,同样关乎宁王与娘娘吧若娘娘干犯军纪国法,那么将置宁王殿下与何地呢还请娘娘听本督一言相劝,下马接受检查,否则,休怪本督将此事如实呈报朝廷,皇上若责怪下来,不会责罚娘娘,却必然会责斥于殿下,所以还请娘娘勿让本督为难”
“你”
马上的美人儿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僵持许久,终于觉得未必硬闯过去,而且一旦把乱子闹大,最终倒霉的还是宁王,眼下可不是洪武大帝在世的时候了,这些皇子们还不及外人受宠呢,只是咬一咬牙,含羞忍辱地拨转了马头。
“沙宁不要动哪咋,乌龟王八蛋敢阻本王爱妃去路”
远远传来一声咆哮,马上的美人儿不由双眼一亮,惊喜地道:“殿下。”
就见远处一匹乌骓马如箭一般飞驰而来,马上一今年青人,穿着箭袖,手中提一杆两头铜箍的丈二长棍,后边还跟着一批侍卫,奈何却没一人跑得如那匹乌骓马一般快。
那叫沙宁的宁王妃鼻翅合翕动了几下,两行委曲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就见那匹乌雅马风一般卷到,从陈亨和刘真中间呼啸而过,铜棍前指,砰地一声撞在一面大盾上,那持盾的士卒拿捏不住,哎呀一声叫,一面大盾便飞了出去,随即那骑士一兜马头,抡起大棍就砸,一时嗵嗵铿铿乱响,那些持盾的士兵被他砸得鸡飞狗跳,纷纷弃了大盾逃之天天。
马上年青人这才横棍于鞍,余怒未息地瞪向还在城门洞外的几个随从侍卫:“混帐东西,你们护侍于王妃左右,却让王妃受此奇耻大辱,本王养你们这般废物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