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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唐剑殇 浊酒封喉 2417 字 2023-10-06

了一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便罢,否则便叫你这一双巧夺天工的手腕废了去”

若不是曹殷殷说出,林剑澜也并不知道给这老头解寒之时他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动,看来竟是知道些什么,正欲询问,便听到“天工王”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左手的五指屈张不停,显是受了寒劲无法承受,而对他来说,这痛苦却远远不及自己毕生钻研的机关绝学从这两只手上废掉。

曹殷殷松了手,“天工王”急忙握住手腕,脸上已是涕泪交流,又听她道:“这不过三成功力,我给你半柱香的时辰幡然悔悟,若我内息巡行了一个小周天你还不开口就决不留情。”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道:“你回来了”

那声音带着欣喜,林剑澜回过头去,便见到母亲已坐起,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嘴角满含笑意,张口欲叫,却仍是生生把一个“娘”字憋了回去,到了此时,只觉得再有什么隐秘也不想探求,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回来了,这次接你回家。”

其他几人均觉得他对母亲态度甚是古怪,却是不明所以,林剑澜转过头来道:“殷殷,我没法在此久留,现下就要带她离开这花王府,至于天工王,虽为韦花王做事,却不曾与你结仇,你若愿意,便放了他,若仍是想查探,我也不会干涉,只是劝你和秦副帮主尽快离开,今晚花王府内恐怕有大变故,我不能再多说了。”

自打在这地道中逼问“天工王”如何开锁,他们几人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曹殷殷并不多问,只淡淡道:“林公子莫非将花王府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么你带着他们二人怎样出去”重又将手指搭在“天工王”腕上,道:“这可比半炷香时辰多了,既然你不发话,我也只能对不住你了。”

却见“天工王”似乎对这话并无反应,两眼只看着对面,林剑澜初一进来时他正晕厥,此后则一直未曾正面相对,此刻一张脸在略微明亮的油灯照耀下分外清晰,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又向那铁门望去,看了一会儿重又看了看林剑澜,如此反复数次。

这反复看向自己的眼神,惊愕犹疑,似曾相识的感觉竟让林剑澜慢慢从背后滋生了一阵凉意,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天工王”眼前,沉声道:“那门后是什么”

第八回

这脸孔突然靠近,“天工王”吓的向后一倒,颤抖着连声道:“没有人没有人”却见一张脸仍是紧紧的凑过来,倒有大半都隐入阴影中,忽的那脸吐出一团寒气直喷在脸上,阴恻恻道:“放我出去,不然作鬼也不饶你。”

“天工王”惊骇之至,捂着眼狂呼不已,尖叫声在这狭窄的过道内反复激荡,更为刺耳,曹殷殷冷冷的关注着这一幕,双手却放在林剑澜称为“母亲”的那女子双耳边紧紧捂住,那女子看了看林剑澜,又看了看曹殷殷,只茫然看着眼前这一切,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林剑澜投过感激的一瞥,随即抓住“天工王”的手腕,仍是冷声道:“放我出去。”

“天工王”惊疑的看着眼前这少年,方才解寒之时尚有暖意,此刻抓住手腕的手却寒如冻铁,说话仿佛全无人气,背着光的脸上更显露出一股灰青色,难道真是鬼魂,想到此更觉遍体生寒,急忙连滚带爬的到了那铁门边上。他刚才便受过曹殷殷指力折磨,此时又受了惊吓,脸上的鼻涕眼泪早已糊做一团沾的到处都是,浑身不停的打颤,抖如筛糠却偏偏只是到了手腕处便停止,一双手端的是稳如泰山灵巧无比,林剑澜已无心佩服他技熟如斯,双眼只怔怔看着那铁门,如同要将它望穿一般。

那机关终于在“天工王”的摆弄之下发出了一声“咔哒”的轻响,林剑澜挥手点了穴道让他昏了过去,便走到那铁门前伸手推去,那铁门并不锈滞,看来竟是经常开启,随着门缝加大,一股难闻的气味伴着潮气泄出。林剑澜几欲呕了出来,然而更先涌出来的却是心头上无法言喻的酸楚,喉头已是忍的有些疼痛,半晌方道:“别让她留在此处。”

曹殷殷自然会意,招手让秦天雄带着林剑澜的娘亲和年小侠先行去了前面过道,自己却走近前去,见他额头遍布冷汗,浑身微颤,轻声道:“你方才为了诈他,强行压抑阳气,将全身都布满阴寒,已是不妥,此刻若不静心重调,恐有大碍。”

林剑澜又哪能冷静得下来,此刻遍体生寒,体内竟似找不到一丝尚能游曳的暖意,看着那门还不曾全部打开,心绪已经如乱麻一般,仍是咬牙用力扳去,铁门被手掌触及之处,周围竟迅速上了一层寒霜,曹殷殷见他压抑阳气结果竟与自己苦练至第五重六雪玄功的功力相差无几,不由动容。眼看无法阻拦,心中暗忖林剑澜进入这铁门之后,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若是心神再受刺激,像他这般功力恐怕受创更重,想了想终究还是伸出手去,抵在林剑澜后心,运力将勉强聚集的一丝阳劲缓缓送了过去。

秦天雄见她如此行事大惊失色,却苦于要看好年小侠与林剑澜之母,更不敢大声喊叫惊动二人。

暖意一传过来林剑澜便已察觉,心知曹殷殷修炼六雪玄功,让她聚集些微阳刚内力难如登天,如此勉强如同焚己取暖一般,不但苦心凝练而来的内力要被消融几分,恐怕心脉亦要受损。想到此不由分说的将曹殷殷推开,道:“殷殷,够了。”

他只是一时心绪不稳,加之刚才强自以水压火内力才入险境,此刻籍由殷殷传过来这点苗头,竟慢慢重又平复过来,身体虽已不似刚才那般苦寒难受,心中却是越发痛苦难言。

那铁门慢慢被他完全打开,入目的怪诞景象当真是无法形容,迎面是一个极大的房间,向着他们这面是一行铁栏杆,自然也要机关才能开启,可见防范之严,那铁栏杆内则如同普通住家一般,分成若干小屋,昏暗中依稀可看到有的像书房,有的如同卧室,唯一不同的便是所有这一切俱都要对栏杆之外的人展现。

栏杆的铁门上固定着一条锁链,逶迤在地,锁链的另一端引向这房间黑暗的更深处,却怎样也看不真切,林剑澜四处扫视,见那机关就在铁门背后的左边,虽然距离牢内甚近,却刚好又比一臂距离多些,按动机关,那铁牢的牢门哐啷一声弹开,锁链顿时动了动,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此刻二人才明白地面上间或能听到的微小声响原来从此处发出。

门虽已经静止不动,那铁链却仍自在地上拖动,半晌里面才传出一个极沙哑微弱的声音道:“今日未到日期,怎么乱松兄竟肯开启这牢门么”

林剑澜还未及说话,过道中秦天雄已是短促的惊呼了一声,更是不顾留在地道中的二人,疾步走近,道:“你说乱松”

那铁链顿时停住,里面说话之人见竟是外人闯入,不再开口,林剑澜回头望向秦天雄,见他皱眉思索良久,方重重的慨叹了一声,道:“风竹的下落朝廷万金悬红,不想竟在此处”

林剑澜心中苦涩,却不能不佩服秦天雄的猜测,曹殷殷将墙上灯盏取下,递了过去,林剑澜伸手接过,道:“殷殷,秦副帮主,请务必容我一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