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韩长官虽然是战区副司令,但他和委员长之间存在很深的矛盾,据说日军在进攻山东之前,委员长把韩长官手中唯一的重炮部队和几架飞机都给调走了,再加上韩长官曾在西安事变中公然声称支持张杨二人,这使得他和委员长的关系早已经空前恶化。日军进攻山东,韩长官的境地会左右为难,硬拼的话,他手上的老底子会拼得干干净净,没有了兵权,他转过身就会被委员长给轻而易举地收拾掉,而且委员长也有可能故意不派遣援军,从而坐山观虎斗,借日本人的手来吃掉韩长官的家底,实现借刀杀人的目的。在这种情况下,韩长官面对华北日军的大举进攻,很有可能不战而逃,以此保存手里的实力。接下来,无论是黄河天堑还是山东,都会被日军轻而易举地占领,那么,徐州在这之后自然会成为日军的目标。”
孟翔这番话说得十分轻松,但却让谢大墉和几个卫兵们都听得瞠目结舌,特别是谢大墉,眼睛瞪得有鸡蛋大,因为孟翔说得实在是太“大胆”了,甚至太“放肆”了。蒋委员长毕竟是国家元首,韩长官毕竟也是战区副司令,两人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按照道理,孟翔身为一个小小的少尉军官,应该对这两位领导人毕恭毕敬,但孟翔却轻描淡写地把两人之间的争斗直言不讳,而且分析得也是入木三分。对于谢大墉来说,孟翔的这番话是对上峰非常不敬的,把领导人们的阴暗面赤裸裸地揭露了出来,毕竟韩长官现在是第五战区的副司令,而孟翔却在他背后说他很有可能做出临阵脱逃的举措,确实有点胆大妄为,但分析的角度也是令人眼前一新。谢大墉只是从军事方面进行单纯的分析,认为以韩长官和他部下第三集团军的实力,是不会轻易让日军突破黄河天堑的,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局势背后的政治斗争。因此孟翔的话让谢大墉既感到茅塞顿开,又感到难以接受。
足足楞了半晌,谢大墉才张口结舌地道:“小孟,你是认真的”
孟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错愕的表情:“当然是认真的。”
谢大墉诧异道:“那那你觉得山东什么时候会失陷”
孟翔耸耸肩:“顶多半个月吧。”
谢大墉摇摇头:“小孟啊,你这样在背后胡乱揣测韩长官,说得不好听,就是诋毁上峰、制造谣言,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你恐怕要脱了军装回家种田了。小孟,你的说法确实让我感到很新奇,但韩长官身为堂堂山东省军政主席和第五战区副司令官,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种令国人唾骂的事情的。退一步说,山东毕竟是韩长官的地盘,他个人也不会眼睁睁让日本人占领他苦心经营七八年的山东的。”
孟翔哂笑着摇了摇头:“谢长官教育。”但他仍然坚持道:“长官,我希望您在赵参座那边申请能够重视滕县,并提前在滕县地区布置防线,因为滕县确实很重要。”孟翔心知肚明,历史上122师在日军大兵压境的时候才仓促守卫滕县的。如果提前做好准备,那么122师也许不会落个全军覆没的结局了,滕县也不会是122师的坟墓,孟翔本人自然也不会刚上战场就随着整个122师一起葬身在滕县。
谢大墉虽然对孟翔这种显得有点过分的“居安思危”略不以为然,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在参座面前说的。”
短短几天后,谢大墉对孟翔的看法便发生了翻天覆地般改变。
元旦这天,当孟翔单独带着两个卫兵前往临城以北的郭荆河一带勘测地形时这几天在谢大墉的身边,孟翔已经学会了不少军事上的常用技术和勘测地形时基本知识,因此也能单独地执行这种任务,谢大墉突然从后面骑着马沿河赶了上来。跳下马后,谢大墉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反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眼神看着孟翔,这反而倒让孟翔很不自然起来。
“谢长官,您怎么这么看我搞得真瘆人。”孟翔头皮发麻地道。
谢大墉不言不语地上上下下看了孟翔好几圈后,才开口道:“参座要见你。”
“参座赵参座”孟翔吃了一惊。
“嗯,我刚刚去过师部,参座说他想见见你本人。”谢大墉拉过孟翔:“参座现在等着呢,别浪费时间了,赶紧上马吧”
孟翔急忙推道:“长官,我根本不会骑马”
谢大墉不由分说地把孟翔拉上马:“抓紧我就行了走”说完两腿一夹马肚子。胯下的这匹体型矮小而健壮的云南马立刻离弦之箭般向前飞奔而去,吓得孟翔连忙死死地抱紧谢大墉。颠簸十多分钟后,两人长驱直入地奔到设立在临城郊区的122师师部前,谢大墉跳下马,把已经颠得脸色发白的孟翔搀扶了下来:“快进去吧参座正在里面等着你。”
孟翔勉强定住神,刚刚下马就看到门口有个熟悉的脸孔。正在师部门口巡视的赵海军惊奇地看到孟翔骑马过来,看到他的狼狈样后忍不住哈哈笑道:“孟副官,骑马的感觉怎么样”
孟翔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整了整军装,深吸口气后大步走进了师部。
第七节路在脚下3
能够获得参谋长的接见已经让孟翔受宠若惊的,但他进去后才发现,这位赵少将并不是现场最大的官,正襟危坐在正面办公桌后的居然是一位肩膀上两颗三角金星的中将。孟翔猛地醒悟:整个122师总共就一个中将,那就是师长王铭章本人。大吃一惊的他急忙肃然立正,分别向坐在一边的赵参谋长和王师长敬礼:“报告卑职孟翔奉命来到见过师座和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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