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而出。我采取这种态度,也许是因为我们几个孩子担心瞬的安危,爸妈却顾着谈没意义的话题,让我不禁动怒;又或许是硬着头皮提出问题,至少可以套出线索。
「妳说瞬,是指青沼瞬吗」爸爸轻声问道。
「是啊,他突然就不来全人班了。」我的声音应该有点颤抖。
「这种事情不准讨论。早季也知道吧」妈妈试图用笑容安抚我。
「嗯,可是」我默默低下头,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早季小季」爸爸最怕我哭,小季是我四、五岁前的小名。
「老公」妈妈担心地看着爸爸。
「没关系。早季,妳听我说,人生须经历许多考验,其中之一就是跟好朋友分开。」
「瞬到底怎么了」
我大声打断爸爸,爸爸伤脑筋地皱眉。
「他失踪了。」
「怎么会」
「几天前,松风乡发生一场大意外,青沼瞬跟他父母就下落不明。」
「什么意外我怎么都没听说为什么现在才」
「早季要有分寸。」妈妈严厉斥责我。
「可是」
「我们可是在担心妳。听好,别顶嘴,乖乖听爸妈的话。不准进一步打听这件事。」
我不甘愿地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早季,拜托」
当我要离开餐厅时,背后传来妈妈的哽咽。
「我不能再啊,不,我不能失去妳,乖乖听话。」
「我知道,今天很累了,我去睡了。」
「早季,晚安。」
爸爸说着,搂住按着眼角拭泪的妈妈。
「晚安。」
我在到二楼的途中,耳里回荡起妈妈说过的话。
「我不能再啊,不,我不能失去妳。」
这句话和以前听到的悲鸣合而为一。
「我不要再失去孩子了」
我躺在床上,心上千头万绪,辗转难眠。
我想过自己也许有姊姊。第一次起疑是在十岁左右,当时妈妈恰巧没收起放在书房里的古老汉和字典第三类书,被我偷偷瞧见。和贵园的课程教过,孩子的名字隐含父母的期待与心愿,我想知道自己的名字「早季」有什么含义。
「早」有「黎明」、「快速」、「年轻」三种意思,我对此没什么感觉,毕竟那时年纪还小,「年轻」是理所当然;接下来,我翻看「季」这个字。
「幼小、年轻」、「季节」、「小」也没给我什么启发,直到最后一个含义。
「老么」。
我不可能光靠这点线索就断定我是「老么」,可是妈妈比谁都重视汉字的意义,我如果是老大,妈妈不会用「季」字当我的名字。想着想着,模糊不清的童年回忆逐渐清晰。那时,我才两、三岁大,总有一个人很疼我,那人年纪比我大,可是比妈妈小很多,爸妈叫我「小季」,叫那人「小吉」。
对,我姊姊叫做「吉美」。
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不是自我催眠的假记忆,但一想起妈妈痛苦的悲鸣:「我不要再失去孩子了」我有姊姊的假设突然就很有真实性。如果这是真的,姊姊为什么不见了因为不及格而被排除吗跟瞬碰到的事情有关吗
无论怎么想都没结论,思绪半途就开始鬼打墙。
此时,窗玻璃传来敲打声。
我吓得抬头,窗廉还没拉上,月光在二楼窗外描绘出一道飘浮的人影。我霎时被心中超自然的迷信吓到软腿,好险月色映照出一头发亮的红发,那是真理亚。
「怎么这么晚突然过来」我马上打开窗来问她。
「对不起,我到公园一趟,可是大家都不在了。刚刚回家还被大骂一顿。」
「快进来。」
被爸妈发现就糟了。我赶紧让真理亚从窗户进房。
「怎么那么晚你们不是只有到处打听吗」
真理亚突然紧紧抱住我的颈子。
「真理亚」
「我好怕我们说不定要被杀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
真理亚颤抖一阵子才冷静下来,她和我一起坐在床边,开始解释。
他们好像没头没脑地找着和瞬关系不错的同学,打算找一个算一个,守似乎颇有找东西的本事,毫无头绪也找出两、三人打听瞬的事情,可惜全无线索。但在打听途中,他们发现怪事。瞬的朋友大多是第一组以外住在松风乡的同学,但大多数人都没来全人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但对方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
本来打算到松风乡看看,但我和觉已经先行前往,他们只好回全人班。
当时已经是放学后几小时,学校当然没有学生,正要回去时,突然想起瞬和觉说过的故事:有人偷偷潜入全人班的中庭,看见一排像小仓库的奇妙建筑,里面传出氨水般的臭气与野兽低吼。
「我们打算调查中庭。这样当然不会知道瞬的下落,可是或许会有线索。」
真理亚与守这一组完全是靠运气在办事。
「可是妳们怎么进中庭我记得瞬他们说过,要记得锁的位置。」
「妳忘了吗我会空中飘浮啊。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飞过校舍,但守没办法,我从里面开锁,就跟瞬说的一样。门上大概有一打小门闩,排列成放射状」
「那不重要,发生什么事了」门闩的事情无关紧要,我催真理亚说重点。
「跟觉和瞬进来时看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但在深处排列五个砖砌的小屋。」
我想起瞬提过和贵园也有相同的建筑。
「每间小屋都有木门,而且非常厚重,我想应该都是橡木。门板四、五公分厚,用黑熟铁固定,绞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