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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卫国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手里的水烟筒上还冒着缕缕白烟,两指还掐着一团烟丝,一时间,他有一种如堕梦中的感觉。
二十万现钞!面前这个瘦小佝偻的小农民,打一辈子的工也未必能攒到这么多钱!凭什么?他凭什么不签?
面对矮小瘦弱的白老实,卫国庆第一次感到一种莫名的挫折感,这是他有生之年未曾试过的。
当年白泥村还是一片沙地,一穷二白的时候,卫国庆是在村里挨家挨户借齐十万块钱开起了第一家钢材加工厂的。当时除了本村的五万元资金,还得向别村借债五万元,村里反对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直斥卫国庆胡来败家。
卫国庆站起来,慨然说,“富不起来,我爬着去给你拜年。”富裕之后,他毫不谦虚地说:“在白泥村这地界上,根本就没有集体的智慧,只有我卫国庆的智慧,没有我卫国庆就没有白泥村的今天!”
厂子成立之初,适逢当时的私企地位极其低下,在国企和政府的夹缝中求生,和国企争夺生产资源,钻政策的空子和政府对着干,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每一次对抗,卫国庆都能全身而退。
一九八四年,当政府的调查组来白泥村追究加工厂与国营企业争钢材原料的时候,他组织了村民与之抗争。
清查组成员对他说:“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当即反驳说,“尽管没做亏心事,但是鬼老在你门前敲,日子能好过吗?”
在他的带头下,每天都有老头子拎着棍子来质问清查组,“我们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们就来了,我们挨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
还有小伙子也来“轰炸”,“我们打光棍多年,刚找上对象,你们一来就散了,这媳妇要是找不上你们得负责!”
最终,调查组陷入了不堪其扰的“人民战争”,最后在白泥村实在住不下去了,只好搬回到市里去。
一九九一年,在白老实一案发生的三年前,村里的治保队私设公堂,把一名被怀疑偷了厂里原材料的工人打至重伤。最后人被证实是冤枉的。
卫国庆认为治保队下手虽然重了些,但是是从“保护白泥村经济利益”的角度出发的。靠着手里厚厚的钞票,卫国庆使涉案的大部分人员获得了缓刑轻判,只有俩人服刑。对这俩人,卫国庆在村里表态了,由村里每二十户人为一组,轮流负责这俩个家庭的一切支出和费用,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俩人是为了村里的人去坐牢的。
一九九二年,卫国庆参选省人大代表,结果意外落选。原因是他过于桀骛不驯,太过傲慢自大,得罪了太多的人。
他当即开始向新闻界散发一份《公开信》,其中列有十条:“……第五条,我们声明观点,从今后凡是选举党代表、人大代表我们均不介入,否则会影响其他人选;第六条,滨海市里主要部委来人,我们一要热情,二要尊敬,但一定要身份证,防止坏人钻空子;……第十条,我们要明白,更要糊涂,明白加糊涂,才能办大事。”
孤愤、怨恨、抵触、对立之气,溢然纸上。他与地方政府的关系交恶显而易见。
这些都是卫国庆曾经引以为耀的资本和战绩,也是他看不起官员和政府的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在这位著名的企业老总观念里,随着时代的发展,“没有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而且“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