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末下黄山一步,但软、硬、气三功,各筑下深厚基础,拳掌方面,也有了可观的成就。
有一年,铁杖叟偶然路过,交谈之下,竟然臭味相投。
两人同住黄山,时相往还切磋,左更生固然得益匪浅,铁杖叟的收获,亦十分可观。
这一次巢湖出蛟,铁杖叟初时尚瞒着他,后来发觉凭一人之力不能得手,这才将左更生邀下山来。
但孰料初次出手,便遇着粟雄。
以外表年纪而论,就算他打从生下开始练武,也不过廿馀年,凭什么也敌不过黄山老农,浸淫数十年的内力火候。
却不料粟雄自服蛟脑,不但功力大进,周身骨坚皮革,较前大为不同。
故此,黄山老农的小指,虽划个正着,粟雄却只觉一酸一麻,并未松手,放开短戟。
如此一来,两人兵刃相接,竟各自贯注内力,沾兵刃短兵相接,以内力较量了起来。
小龙起初,并不知有这般严重。
铁杖叟一方,误认粟推年纪过幼,必不是黄山老农对手。
那知一盏茶时间过去,两人直似木雕土塑,粘在一起,动也不动。
只是那二人脸上,汗湿鬓角,青筋乱跳。
铁杖叟大感惊异,怒目而视,铁杖紧握,恨不得过去,一杖将粟雄打死。
但当着天下群雄,这等小人行径,不但施不出来,连表示得显明了,也自觉有失身分。
至於小龙,已觉出事情不对,有心上前解开,却怕引起误会,所以一时,也未便出手。
府小兰有点儿紧张,此刻台上台下,顿时都凝目而视,鸦雀无声。
相对的两人,都不由心中后悔,尤其粟雄,明知道人家不是易予,却偏偏要逞强硬撞。
空气煞似在两人中间凝住,二人的三般兵器,无风自动,颤动不休。
这情形,若是任他继续,终必耗尽了二人的真力,闹个两败俱伤,各个残废不可。
小龙见不是路,顾不得出声招呼,轻巧一掠,飘落在两人中间丈许之外。
铁杖叟一见他动,铁杖一顿,“叮”的声响,扑将上去。
小龙身方站定,陡然间一双长袖,往外一拂,早经运集的丹铁神功,已化成一片劲风,向二人中间击去。
铁杖叟见状,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声,铁杖一举,呼的一响,向小龙背后打下。
府小兰早在注意着场中行动,铁杖叟铁杖方举,小姑娘已然掠身欺进。
右手花篮儿,一领对方眼神,左手剑,“长虹贯日”,已指向铁杖叟空门右胁。
若是铁杖叟不肯撤招换式,可能会将小龙打着,但他自己也必被府小兰一剑刺伤。
铁杖叟为求自保,拧腕沉杖下封敌剑,左掌一立,正待出招,却见黄山老农两人的尴尬局面,已然被小龙解开。
原来,小龙那双袖挥处,丹铁神功所化气流,刹时间撞在两人中间。
二人只觉虎一震,兵刃几乎把握不牢,身形带动,各向外方转去。
他两人本来就有了悚意,这时那能不明白,小龙是有心为他们解围
各乘这一转之际,身形原地滴溜一转,收回内劲,像两个风车也似。
两人身形方停,齐声暴喝,各自扑向对方,迳施出自己的精异绝学,斗在一起。
小龙见身后府小兰与人动上了手,正在回头相劝,却不料方才拆开的一对,又缠斗一起。
府小兰见龙哥哥不让她打,心中虽有不甘,却听话掠向台边,她瞥见小龙又想劝粟雄住手,知道他绝不会听,便道:“龙哥哥,你过来,让他们打一会吧”
数月相处,小龙深知粟雄的倔强脾气,闻言便踱回府小兰身边观战。
铁杖叟失去对象,也只好停手坐回椅上,凝注场中,准备对左更生打个接应。
一时但见那两个人影,倏起倏落,乍接即分。
粟雄的一双灿银短戟,上下翻飞,矫若飞虎,势如奔雷,敏捷诡巧,化成了两个光。
黄山老农左更生,亦自不凡,一杆水烟袋,形如鹤嘴,点、蹦、拨、打,奇诡绝伦,劲风呼呼。
台下千百观众,目瞪这一场惊险搏杀,忍不住大声呼叫助威,台上对手的两人听见,更份外卖弄精神。
霎眼间,百招过去,两人仍是半斤八两,分不出胜负。
只不过,两人因适才内力消耗过多,却有点面红气促,支持不住。
但当着这多英豪,谁首先提议停手息事
谁不想一战成名,名扬武林
第二十九章
黄山老农久战不下,心中又怒又惊,横心之下,陡然几水烟袋,横挥直刺,将粟雄迫退,晃身撤退,趁这空隙,猛抽了两水烟。
粟雄此际虽觉有些体疲,一见黄山老农,撤身退步,只当他想逃,加以方被迫得后退,心中既怒且喜,认为是黄山老农已成了强弓之末。
正欲追击,却正当见黄山老农,好整以暇的吸起了水烟。
粟雄当是他有意轻视自己,暗骂一声。
“好个不如死活的老贼,竟敢这般轻视大爷,不把你劈死才怪”
粟雄这念头在心中风车一转,身形却毫未停滞,早已怒叱一声:“那里走”
双戟微张,和身扑上,捷如闪电般,迳抓向黄山老农的左右肩井要穴。
其实,黄山老农用意正要他如此。
一见粟雄扑来,猛地吐气开声,喷出了数十团点点烟雨雾,迎头向粟雄袭去。
粟雄料不到有此一着,见状双戟舞起,护住头面,真气倒转,疾打千斤坠,身形霍然平平下落。
这一着果然有效,两柄擎天短戟舞起的劲风,果然将一部份烟雨击散,一部份让了开去。
同时里,脚尖与双肘用力一点地板,整个身躯,平平向前飞射,欺近黄山老农下盘。
黄山老农喷出烟雨,认为两下里距离这么近,十拿九稳,粟雄不死即伤。
那知,对方应变神速,身法灵巧,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不但藏过烟两,并还暴袭而至。
心中一惊,却还认为,粟雄的整个身子,几乎是平俯地上,后背空门大露,有可乘之机。
不但不退,吸腹盘身,水烟袋向下一探,直指粟雄背腰“笑眼”、“精促”两处大穴。
那知粟雄这一式正是华山救命绝招之一,右手一式,原是虚招诱敌之计。
黄山老农不察,正入毂中,只见他水烟袋杆,尚差一尺未曾点中,一瞥粟雄大违常规,劲风虽已袭体,却仍然不避不让。
心中一动,转眸处,灿银双戟已差五分便已击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