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却更加好奇了，“康王殿下，一个人跑到我们识乐斋来悦公主，是你介绍他来的吗”

容悦忙澄清道：“不是的。今早上我本来想回普宁州和我师姐说说昨天晚餐的事，刚到门口就碰到了他。他说他叫刘剑，想拜古先生为师，我也没细问，就把他领进来了。谁会想到，他的身份原来这样尊贵。”

小美闻言便乐了，放下鱼竿来到康王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方道：“旁人说他身份尊贵倒也罢了，可容悦姐姐也是公主呢，公主和皇子，哪有高下之分。你们两个倒是有缘，为什么偏巧就刚好被容悦姐姐碰上了哩。”

容悦见小美口无遮拦地想继续说下来，脸一微红，忙制止她道：“什么有缘没缘呀，小美女讨厌着呢。”

旁边康王则不停地躬首作揖，又问小美道：“这位姑娘看着有些面善，可是恕小可鲁钝，一时竟想不起来。”

小美眼神一撇，道：“老听我大哥在家里抱怨说：康王爷性子软，说话有气无力，哪像个当皇帝的料，张严那厮，分明就是想做张居正，架空了康王主导一切。今天一见，还真是这个样子，看来我大哥也不是尽说瞎话的，嘻嘻。”她学朱成人的语气分外地逼真，惹得旁边的玉霜便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可康王却更加茫然了，只是挠着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小美又道：“以前在家时，一年四节都要陪爹爹去宫里赴宴，所以见着过殿下几面。不过，你既然是想来拜我师父为师，那以后可就得叫我二师姐了哦。”

康王倒是个机灵人，一听小美这样说，立即便猜出了她的身份，看来他对古羽的了解还是相当通透的。只见他当即对着小美深深一揖，诚然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朱小美师姐了吧师姐在上，请受小可一拜。”

小美嘻嘻一笑，正要弯腰答礼，却听见古羽在后清咳了一声。小美回头，见古羽脸上并无笑意，连忙耸耸肩，回到古羽身后站定。

古羽捏了捏小美的手，这才对康王道：“殿下专程来我识乐斋，原来是想拜草民为师。不过，草民并无收徒的计划，也没有什么能够教殿下的，所以殿下还是请回吧。”

康王一听就急了，当即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口中道：“小可仰慕先生已久，还望先生一定收小可为徒。小可知道，先生收徒最重礼法，所以小可发誓，今生绝不做任何有辱师门的事，一定以先生为楷模，潜心进学，志存高远。”

古羽仍旧摇头道：“草民一介凡夫，如何能当什么楷模。天下有德者甚众，殿下何必为难草民。我意已决，殿下请回吧。”

康王还欲再说，古羽已唤小美：“替我送客吧。”便拉着玉霜回房去了。小美也就过去一摊手，道：“对不住殿下了，请吧”

第八章旧事

康王见古羽离开，还想再追上去求情。小美见状，便唤了正走过来的念七道：“老七叔，快送殿下出门吧。”念七还不明就里，问道：“送他出去”小美笑道：“架他出去也行，不过别伤着他了，毕竟是千金之躯。”

念七点点头，便过来将康王一拦，几个纵跃，就到了门外。康王是个文人体魄，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出了门。再要说话时，念七已经退回宅内，紧紧地关上了门。

另一边的容悦一直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她才有些不解地问小美：“我听说古先生的弟子其实并不少啊，除了你和方先生，还有远在北辽的赶驴社社长。为什么却偏偏对这位康王殿下态度这样坚决呢”

小美用手指“嘘”了一下，小声道：“悦姐姐有所不知，这个和多年前的一件旧事有关，这件事只有我们识乐斋的人知道，外人知道的不多喔。”

她说话时一副神秘的样子，引得容悦忍不住好奇起来，便拉她坐到花溪边，央她讲出这件旧事。

小美嘿嘿一笑，方才说道：“其实这事情我也没有经历，都是师娘告诉我的。那时候师父、师姑他们在大邑县困守孤城，朝廷派了一个叫曹源的使臣来试图招安。可是那个曹源一副天朝上使的样子，完全不把林儿师姑放在眼里，说什么师姑就是个乡下不懂事的村姑。师姑一时很生气，就发誓以后绝不见宁国皇帝，也不叫师父当宁国朝廷的官。所以自那以后，我们识乐斋的人和宁国皇帝的人都是保持着很远的距离，那天太子殿下要请师父、师姑去商量事，也被回绝了。”

容悦这才听明白，当即长长地“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错倒不在康王，而是他的身份，刚好撞到了古先生和少夫人的刀口上。”

小美看着容悦顿悟似的神情，微微鼓起的腮帮，让她的脸颊又多了几分红润，也更平添了许多可爱。小美忍不住就赞了句：“难怪雪平姐姐说，悦姐姐的美超过了她，现在一看可不是嘛。”

容悦一阵害羞，道：“小美女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小美却忽地凑到她耳边，神秘地道：“你想不想叫康王殿下拜古先生为师呀”

容悦愕然道：“什么意思”

“到底想不想嘛”小美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跟他刚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有什么想不想的。”容悦嘴里还在狡辩，可她凌乱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所想。

在红香的悉心指导下，正在飞速成长的小美，对人心的把握已到了纯熟的程度，所以容悦的眼神骗不过她。于是她道：“我爹爹曾说，平心而论，在宁国皇帝的所有皇子中，康王算是一个还不错的人。他的性格敦厚，为人和善，有情有义，没有太多的小心眼。可是爹爹觉得，要想在当今这样的乱世生存下去，这样单纯的性格是没有办法和如狼似虎的北辽人和东洋人争夺天下的，这也是爹爹力保太子的原因。不过，若是能做他的二师姐，也是不错的事呢，嘻嘻。”

小美一边说，一边自己就掩着嘴偷笑起来。笑了一阵，她才对容悦道：“告诉你一个方法，保证能让康王成功拜在师父的门下，嘿嘿。”说着，她便凑到容悦耳边，将她想出的高招教给容悦。

容悦听完，连连点头道：“小美女，你对古先生和少夫人真够了解的。”小美自豪地道：“那是当然，我这识乐斋栀子散人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容悦也抱以一笑，方出了门。

刚刚被念七架出门的康王，正自满脸的懊恼，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古羽会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据他对红玉先生和兰心仙子的了解，这二人不是一直很开明的吗，只要是愿意和同伴们一起寻求快乐，就可以成为识乐斋的人啊更何况，就是刚刚见的那个朱小美，听说当时也是只身一人前赴北辽寻找红玉先生，最终拜入其门下的。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

康王站在关闭的识乐斋门口，感觉到的是不解和不安。他此番独身一人来到南越，是冒了极大风险的，需要他鼓起全身心的勇气突破障碍。可是没想到，他却这样轻易地被挡在了门外。此时的他，只有茫然而已。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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