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之护听古羽说得似乎很确切，可仍是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当即朗声道：“古兄弟，虽然我们都相信你的为人，也知道你是断案第一，可你把帮主说成幕后主使，这事体很大，你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证据”

古羽抬头看了看马之护，又看了看台上的石报国，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这故事太长太长了，我们应该从哪里讲起呢”

“就从剿灭宇宙帮讲起吧。”身旁的林儿适时地出言提醒道。她的眼神有些幽怨，似乎在剿灭宇宙帮上，她有着很大的怨念。

古羽点点头，便缓缓开言道：“剿灭宇宙帮，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蹊跷啊。那时我们回扬州路上，在东平府遭遇疑似宇宙帮偷袭，到了苏州，也同样遭遇疑似宇宙帮劫狱。这几件事，都让林儿坚定了剿灭宇宙帮的决心。可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当然不是”突然从不知哪里传来了奇怪的人声。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个断臂的武夫，坐在轮椅上，被两个江湖客推着，来到众人近前。众人立时小声互相嘀咕起来，这来人究竟是谁，在场的人没几个见过。

倒是替皇帝宣旨的罗三海认得其人，忙解释道：“这位是长孙无穷，原宇宙帮副帮主，后面两位黄湘、狄行翼，是他的随从，也曾在宇宙帮中任职。”

便有人大奇：“宇宙帮残余没有被剿灭，还光天化日出现在这淮阴城下”

罗三海道：“古先生去信请他们三位过来做个人证，陛下就让本官把他们带过来了。陛下已经特旨赦免其人的罪行，现在是侍读学士蔡东蔡大人的门客。”

众人更加好奇了，怎么宇宙帮的人没有被斩首示众，竟然还能在新朝中得个差使这新皇帝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啊。

古羽便道：“宇宙帮在南越奴役乡里、让南越人深受其害，出兵剿灭也没什么错，妙宜公主就在左近，她最有发言权。不过，让蔡东进翰林院是我的主意，长孙无穷他们几位也是经我主张入京的。上次新洞庭帮说宇宙帮人进了京，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大家以后会明白，蔡东擅长技艺和谋略，眼前这位长孙无穷亦有过人的领导才能，让他们辅佐陛下并没什么不好。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剿灭宇宙帮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圈套”奇异的事一件接一件，让在场的众人全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事实上，对于如何处理宇宙帮的问题，朝中早有议论，这一点罗三哥应当很清楚。张严张大人一直在考察宇宙帮中有哪些是栋梁之才，而朱允朱大人则早在宇宙帮内部安插了内应。要剿灭宇宙帮固然不难，但如何利用宇宙帮所能带给我们的技术，才是张大人考虑的关键，所以他迟迟没有动手。可惜的是，有些人并不想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因为他不希望看见宁国变得强大，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所以他要借我们的手剿灭宇宙帮。这也就是我们在回扬州的路上，一再遭遇假宇宙帮袭击、迫使我们痛恨宇宙帮的原因。现在，宇宙帮的原副帮主就在这里，他可以证明，宇宙帮根本从来没有派过任何一个人来攻击我们。”

他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他是指的石报国。被控制着的石报国，则只能冷冷地道一声：“胡说八道，老夫和宇宙帮从未接触，干吗要借你们的手剿灭他们”

古羽抬头望了石报国一眼，驳道：“当时我们从苏州堂口出发到南越，这行程本是秘密的，可还没走到，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天下。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呢，当然是世伯你啊。你若不是想借我们的手，为什么这样迫不及待地将这消息公之于众”

石报国冷笑道：“你们两兄妹名气大，何需我去公布，消息自然就会走漏。你这样说，也无非是欲加之罪，任凭你说。再说了，既然你能凭自己意愿，就让这些宇宙帮残余从了良，他们听你的吩咐，你想让他们说什么，他们自然就说什么。他们说自己没有派人来袭击你们，这话如何能信”

古羽却诚恳地道：“长孙无穷是罗三哥带来的，事前我并没有和他对过什么口供，这一点罗三哥可以作证，世伯不信长孙，总要信罗三哥吧”

罗三海闻言，只能弱弱地证明道：“没错，带长孙来的人是我，之前两人并没有见面，为仪的信也只是简单地提到带三人来，并没有说明要来做什么。我问过长孙，他之前也不知道。”

石报国却又哪里肯服软，只是道：“他古羽一向有远谋，谁知道他在多久之前就定下了这样一场戏。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都没撒谎，这又能证明什么我剿灭宇宙帮的动机，难道只是因为想报复宁国朝廷这帽子太大，我石报国戴不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也震惊了在场众人。的确，如果只是因为要报复，什么时候不可以，何必非得在宇宙帮这儿。适才古羽的意思，分明是“有罪推定”，这样的做法，显然无法令世人信服。

身为“断案第一”，古羽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只听他突然朗声道：“方丈，请出来吧”

随着他的声音，又从后面走出了另一组两个人，其中之一，竟是西渐和尚，另一个，自然就是夏文商了。

第四章证据

这二人的出现，让场中一阵小小的骚动。好几个人当先唤“方丈”，龙学诚则躬身唤声“师兄”，夏晶更是惊呼出声“父亲”，而西渐还要向台上被控制的龙慈唤声“城主”。

众人还没来得及互相见礼，就被古羽的声音压了下去，“原峨眉方丈西渐大师，本是青龙城四大长老之首，被原来的西辽国主派到西川做奸细，成都之战后返回西辽，西辽之战中又到了西川宣扬佛法，为百姓爱戴。他和夏叔叔，这两位便是当年西川奸细的头领了，他们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吧我现在想请他们证明，成都之战后成为成都新任太守的韩剑，并非西辽或北辽派驻成都的奸细。”

只见西渐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方才说道：“老衲可以证明，韩剑不是当时我的手下，他的行动也不听我的指挥。他本是由宁国朝廷派到成都监控原太守杨起的，后来成都之战中，阮冲和跟孔仪两个人用钱收买了他，让他帮忙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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