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补完妆重新回到拍摄点时,场灯光都已经调试到位了。
孙琮看见他手中啤酒瓶,有些诧异,“喝酒了?”
“剧中燕追不喝醉了吗?我临时喝点找找‘酒后’感觉。”时洲直接表明意图。
不仅如此,他让系统使用了[微醺]技能点,让身体理反应更加真实。
表演醉酒感觉不难,但在保持大脑理智情况下,多一‘酒后’真实『性』也不坏。
孙琮知时洲有寸,没反对这种体验式入戏办法,“嗯,可以。”
身后脚步声再度响起。
时洲转身一看,默契对上了盛言闻目光,对方已经换上了戏中衣服——
不再以往黑蓝为主戏服,这回戏服以暗红『色』为主,上用同黑银『色』丝线勾勒着纹样,原方便与武打戏高束马尾落下,用黑铜冠稳固顶端。
迎着真实烛光走来,看似张扬实则沉稳,真有雍容华贵世子爷气场。
场不少工作人员纷纷亮了神,内心尖叫声快冲破喉咙束缚——
要说起,华娱影视圈古装,盛言闻绝对强有力竞争人选,从起每一部古装造型都能大杀特杀!
时洲听见周围快要憋不住惊叹,及时收回底痴『迷』,“这身衣服很好看,很衬你。”
盛言闻回应,“你也很好看。”
时洲故意挑刺,“我带着丑妆呢,迎合都回不到点子上,敷衍。”
盛言闻坚持己见,“我说真,丑妆影响不了你对燕追这个角『色』魅力控度。”
在他心里,无存在于剧中燕追和柏煜,站在他前时洲,早早都已经超了颜值肤浅欣赏。
他夸奖,真心。
周围工组人员听见两位男主一来一回花式‘吹捧’,纷纷『露』意味深远笑容——
开始了!又开始了!
不仅在宣传通告上秀,连拍摄片场也开始不放过了?
怪不得cp粉都在开玩笑说两人‘先婚后爱’包办婚姻,这搁在开机前,谁能想象到这种画啊?
编剧钟南观听见两人聊天,靠近开口,“言闻这套衣服有讲究。”
有工作人员好奇,“钟老师,什么讲究啊?”
钟南观作为项目筹备核心成员之一,和剧组服装总监也旧相识。
他替不在场好友解释,“言闻这场戏服装从古代世子传统婚服改过来。”
“你们仔细看,他身上图样和小洲戏服相互对应。”
这话一口,围观众人立刻明白了意思。
这场戏,明上燕追和萧蓉儿帝后大婚,实际上任妄和燕追将真心交付至关重要点。
因此在绝大部原着书『迷』心中,她们认定这属于两位男主新婚之夜。
孙琮看了一时间,催促,“抓紧时间踩点试戏!今晚这场大戏很重要,搞不好要熬个大夜。趁着两位演员在精神状态好,咱们早点开始。”
“好。”
时洲和盛言闻再度默契应话。
这场大戏要段拍摄,两位主演配合着工作人员反复踩点、试戏,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确认了全部镜头走位。
临近八点,开机声和打板声一前一后地响起,拍摄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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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起一片残叶,镜头从石板小路上快速推近、上移。
时洲饰演燕追在了监视器画中,他穿着一身崭新龙纹婚袍,带着醉意脚步趔趄地往前走着。
池远山饰演大太监李问行急忙忙地提着灯笼追上,拉扯住了快要栽跟头皇帝,“主子,夜深了,老奴扶你回殿?”
因为身体病弱,燕追往常从不饮酒。
今夜他心里憋屈不得劲,一反常态喝了不少,如今夜深『露』重,再待下去恐怕又得着凉。
“回去?回哪里了?”
镜头对准时洲脸,清晰地捕捉了他嘴角扯『露』苦涩。
“回去对着太皇太后线继续做戏吗?我今晚能逃吗?有得逃吗?”
他刚借着醉意一通发火,遣散了守在殿内太监宫女,结果依旧违背不过自己心意,前脚踏进门、后脚转身‘逃’了来。
好好一个皇帝,连寝殿门都不敢踏进去。
李问行眸底浮深深无奈和心痛,最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主子,老奴知你这让步迫不得已,到如今,你若再不回去,只怕太皇太后要派人来寻了……”
新帝在太皇太后中一个可以摆弄软弱棋子,燕追早些时候差点暴『露』了身份,得亏在‘婚’上服软打消了对方疑心。
如果今晚不回寝殿和新后圆房,只怕这传到太皇太后耳中得变故。
“李问行,你起来吧。”燕追合了合,“朕回去了。”
镜头缓缓推近,定格在时洲眉间,双眸晃一丝宛若错觉无助水光,蒸发在了这缕夜风中。
燕追转身一步步地折返回大婚寝殿,背影说不孤寂和绝望。
明知前方悬崖,却不得不往下跳,被折了翅膀往下跌燕,再挣扎也飞不这一方宫墙。
拍摄在继续。
守在侧李问行命人合上殿门,燕追独自一人进了寝殿。
红烛摇曳,红墙流光。
洞房内一切都显得无比刺。
“……”
燕追在百囍屏风前犹豫了许久,久到神彻底变得麻木、空洞,这如同提线木偶般地踏着僵硬步伐走了进去。
“这新婚之夜,皇上可让微臣好等。”
再熟悉不过含笑语调闯入了耳中,惊得燕追顿在了原地。
镜头实时捕捉了时洲情绪转变——
只一瞬间,他眸底麻木被震惊瓦解,抬时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薄薄雾气。
以镜头为视角,监视器中终于了盛言闻身影。
他饰演任妄穿着一身暗红『色』正袍斜靠在床边,手里玩着一做工小巧精致团扇,挥摇间不像工艺品,反倒使一种杀人武器错觉。
任妄丢开团扇,带着点与俱来傲意起身。
烛光掠过他眉——
那双直视着燕追眸里有笑意、有严肃、有无奈、更有难以辨深情。
“你……”
燕追往前走了两步,却被酒意绊了手脚,轻而易举落入了早有预谋怀抱中,“开小半年,没料到阿煜你竟这般想我?刚见忍不住投怀送抱?”
笑意夹杂着亲昵入耳,燕追陡然反应过来这不梦,他试图挣脱任妄怀抱,“大、大胆!朕寝宫也你随便能闯入?皇后人呢?你她……”
话音未落,束在腰上力度猛然锁紧。
任妄从牙缝中挤一声气笑,“装?你真当我一点儿都察觉不来?”
“你知不知,一个人身上气味和脉象骗不了人?”
早在上次秘密进宫时,任妄闻到了燕追寝殿内莫名熟悉『药』香味。
后来,他和柏煜约定见,同样在靠近缱绻中闻到了这股似有若无『药』味。
前人不想说,任妄假意没察觉不去追问。
这半年来,两人间书信问候十有限,大多只作为同盟信息交涉。
虽然任妄心里惦记前这人,但没办法抛下西境随时有可能爆发战『乱』折返回帝京,直到新帝即将立萧家嫡女为后消息传回了边境——
和萧蓉儿早情定终封尧急了,而怀疑柏煜和燕追同一人任妄也急了。
任妄一手诊上他脉,断然开口,“我今天来想弄个明白,陛下要真不我认识那个阿煜,那在大可以喊人进来,这招惹大宗皇帝罪我认了!”
“大不了以死谢罪,只要你舍得!”
盛言闻戏感一向无可挑剔。
为了不打草惊蛇,任妄将这段『逼』问一直压在喉咙中,但吐字照样显得霸气『露』。
导演孙琮微微点头,又一声不吭地凝视着监视器里右上角,等待着时洲接下来对戏表细节。
“……”
在无声神对峙后,终究燕追败下阵来,他目光往下闪躲,“任妄,你先放开我。”
任妄眉梢微挑,“陛下这认了?”
“认不认,你心里不都已经有答案了吗?”燕追反问,只心底绝望早已经随着前人彻底瓦解。
“萧蓉儿呢,她去哪里了?你又怎么进来?”
若不今早和萧蓉儿一起举行过帝后大婚仪式,他都要怀疑对方入宫前被任妄掉了包。
任妄见燕追连着提了两次萧蓉儿,发酸地磨了磨后槽牙,“陛下,你皇后早已经心有所属,你别惦记了。”
燕追心尖溢一抹无奈,“任妄,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我知。”
任妄知这不能瞒着燕追,于长话短说地告知——
在得知萧蓉儿即将进宫为后那一刻,封尧有了破罐子破摔打算,他连夜纵马赶了西境寻求好友帮助。
恰巧任妄心底也有自己盘算,一来二去达成了共识。
任妄说,“封老王爷在世前有位军师,叫木子朝,这人早年时学得一手易容江湖……”
燕追听见这号人物,波微晃。
早在萧蓉儿正式入宫前,封尧已经和萧蓉儿取得了联系,且联合任妄秘密买通、替换了负责婚礼宜掌嬷嬷。
大宗朝堂乃至后宫腐烂不一年半载了,人心晃动之下,他们走到了今晚这一步。
“你们动了太皇太后人?”
“,成了固然好,败了也这么一条命。”
盛言闻台词里略过了很多复杂甚至惊心动魄细节,但在后期剪辑中,会拼接对应剧情画再播放。
这一场段重头戏在继续。
盛言闻扮演任妄故意试探了一句,“这会儿,恐怕萧蓉儿正在和封尧入洞房。”
“……”
燕追如释重负,溢一声无所谓低笑,“世子,你好像很得意?”
熟悉对话感,任妄立刻服软哄,“我只想告诉你,萧蓉儿不会成为太后线,她我们这方人。”
“阿煜,我在确认了,你处境远比我想象中更难,但你不用躲着萧蓉儿,可以和她联手炸一波那老妖婆。”
原以为充满荆棘困局,没想到山重水复后柳岸又花明。
镜头捕捉到了时洲嘴角短暂弧度,转瞬他又『露』冷淡模样。
任妄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燕追丑陋胎记,“你这也易容上去?在我前卸掉吧,好不好?”
“不卸。”
“阿煜,今晚,你让我认真看看你。”
“……”
燕追微妙撇开视线,心口不一,“怎么每次见你都好麻烦?”
两人画传回到监视器内。
一直保持严肃状态孙琮终于『露』了笑意,两人状态真越拍越对了。
特别时洲,他饰演燕追不再那个满心只有大宗江山和决绝算计帝王,他已经慢慢对任妄展『露』了心扉,缱绻情丝亦止不住了。
“卡!”
孙琮终于声,又一段直接号令。
“演员保持状态,有两个镜头刚刚没带到,咱们再补拍一遍备用。”
“化妆师准备一下,迟点补拍镜头过了给时洲换妆,各部门都抓紧时间!”
……
一个小时后。
卸下丑妆时洲重新回到了拍摄片场。
正待在透气盛言闻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身影,二话不说地靠近,“不累了?”
gu903();比起傍晚开始上戏盛言闻,时洲下已经快拍了十四五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