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陛下,此乃一时意气,济于事啊。”卢植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刘辩不以为然的反驳道:“那依卢卿的意思,朕应该以袁隗为太傅,以袁绍为大将军,继续任其摆布”
卢植哑口言。他当然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可是他想不出好的办法。当然了,他也不赞成刘辩的做法。刘辩把袁隗气得当廷吐血,看起来很解气,实际上并没有多大作用。刘辩说的这些,那些依附袁家的人都知道,他们依附袁家原本就不是因为袁家的道德,而是因为利益。
现在和袁家撕破脸,只会将矛盾激化,迫使袁家做出激烈的举措。
“陛下,卢子干的意思并不是姑息养奸,而是以柔克刚,待机而动。”杨彪接过了话头,轻声叹息:“陛下钧衡在握,若能励精图治,广揽人才,袁家又能奈何陛下春秋正盛,有的是时间,而袁隗却已经年过花甲,时日多。一旦袁隗身死,袁氏必然一分为二,不足为患。此时刺激袁隗,实在不是万全之策啊。万一山东呼啸,臣恐天下振荡,难以收拾。”
刘辩心里咯噔一下,打压袁隗,就会导致大汉分裂历史上,袁绍起兵是因为董卓擅权,袁绍出逃,这才诸侯起兵讨董。现在不是董卓,而是自己这个天子出面,袁绍还能拉起队伍
见刘辩将信将疑,杨彪只得把话说得明白一些:“陛下,你还记得袁家是如何兴起的吗”
这个刘辩真不知道。虽然他整合了两世的记忆,可是两世的记忆都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汝南袁家,兴于袁安,而袁安之兴,源于孝明帝时的一桩大案”
杨彪详细的说明了袁家的兴起历程,特别是袁安的成名。
袁家原本只是汝南的一个普通家族,连地方豪强都算不上。他们的兴起,当然离不开他们自身的努力,但是,袁家的崛起背后有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从光武帝开始就存在的阴郭之争。
光武帝起兵,倚仗的是南阳集团,而他能在河北立稳脚跟,与始决裂,依靠的却是河北集团。河北集团势力之大,使得光武帝在立后的时候选择了河北集团的郭氏,而不是他最亲近的阴氏。后来天下平定,河北集团的作用减弱,郭皇后被废,阴氏才立为皇后。
但是,河北集团并不甘心。
光武帝死后,孝明帝即位不久,楚王英谋反案暴发,牵涉数万人。楚王英的母亲许氏宠,楚国弱小,楚王从小又和明帝交好,他怎么会谋反,又怎么能闹出那么大的声势这么一件很明白的案子,为什么最后牵连几万人,天子却没有严厉处置楚王英本人,为什么案件却拖了那么多年
因为有河北集团在背后撑腰。孝明帝要打击的也是河北集团,而不是楚王本人。所以天子放过了楚王英本人,却将有关的几万人抓捕入狱,连年不解。
河北集团只是一个核心,其实包括了半个大汉,天下十三州,被牵涉其中的包括幽、冀、青、徐、兖、豫、扬七州。
听到这里,刘辩忽然一惊,打断了杨彪。“这怎么跟黄巾的活动范围一样”
杨彪苦笑不语,但是意思很明显:陛下,你终于明白了。
刘辩若有所思。
没错,汝南袁氏的兴起是因为楚王案。楚王案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是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最后实际上是和解,南阳集团并没有取得完全的胜利。经过百余年的恢复,河北集团借助于地理优势和文化优势重崛起,而袁家则成为了中流砥柱。
豫州是天下第一大州,人口近七百万,汝南是豫州第一大郡,人口超过三百万,毗临的颍川郡有一百四十余万,两郡相加,占豫州的七成,是当之愧的天下之中。
汝颍出人才,是以其雄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的。
袁家有汝颍地利,再加上自身的不断努力,成为世家的核心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这其中,袁成、袁隗的功劳非常重要,袁成依附大将军梁冀,袁隗勾结中常侍袁涣,都是为人所不齿的事,但不可否认,他们的这些付出对袁家成为大汉第一世家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刘辩看了一眼杨彪,不由得笑了一声。
杨彪绷着脸,一声不吭。
杨彪说袁家发达史,特别说到袁成、袁隗的时候,是有其深层含义的。
名义上,杨家是堪与袁家抗衡的四世三公,可是真正衡量起来,杨家根本不是袁家的对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杨家没有像袁家这么经营,他们恪守本份,不愿意做有亏阴德的事,所以除了名声差不多之外,实力远远不及袁家。
刘辩有些头疼,这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控制住了董卓这头凶虎,袁绍再蹦跶,也找不到理由起兵,大汉不至于分崩离析。现在看来,他想得太简单了,没有了董卓这件事,袁家一样能起兵,他们有这个实力,至于用什么理由,其实并不重要。
“如此说来,大汉分裂,在所难免”
“如果不能稳住袁家,恐怕法避免。”杨彪忧心忡忡,和卢植一样愁容满面。“臣以为,纳袁氏为后,以袁绍为大将军,等待袁隗过世,袁家兄弟分裂,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刘辩沉思良久:“这件事可以再商量。现在最着急的事,是要将南北军的军权夺过来,卢卿,你通晓行伍,有用兵经验,朕想让你任北军中候,掌握北军。杨卿,朕想让你任虎贲中郎将。”
卢植和杨彪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摇头:“陛下,现在夺袁家兄弟的兵权,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
刘辩看看他们,欲言又止。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这件事还得找贾诩商量,先把丁原的问题解决了再说。说一千,道一万,小命必须先保住。江山丢了可以再夺回来,命没有了,可没法复活。
第040章不破不立
袁府,袁隗靠在床上,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一夜之间,他像老了十岁,连头发都白了很多。
马伦坐在床边,拉着袁隗的手,两目红肿。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之后,马伦自责不已。她没能给袁隗生一儿半女,以至于袁隗今天蒙受奇耻大辱,她非常难受。
与此同时,她也对天子刘辩恨之入骨。
袁绍坐在床前的榻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的听袁隗说话。袁术有些不耐烦,背着手,在室内来回打着圈,脚步声又急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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