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仇”
凄惨、愤怒、憎恨与咒怨结合在一起,由灵魂深处嘶喊出这七个字,竟然使那位内功凶恶的中年男子因之眉头一颤。
中年男子停了攻势,谨慎四下打量,怒道:“老疯婆子你躲在哪里还不赶快出来受死”
不知缘由的,范溯双目充血,体内好似有万千岩浆奔流不息,在他周身循环往复,他的七层伏虎金刚功莫名其妙的被全部激发,他只觉得浑身灼热,皮肤通红,根根毛发都能喷出火来,仿佛就在这一瞬间他便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疯狂的内力丝毫不受约束,上窜头顶,冲得范溯意识逐渐模糊,不知中了什么邪,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听使唤了,兀的高举金剑,不管不顾的径直向董天炎劈砍过去。
董天炎冷声道:“小贼,你也会伏虎金刚功庞蓉那个贱货究竟是你什么人”
范溯冷面无情,不予回答,长剑下劈,有如陨石坠地般带着烈火击向董天炎。这招威力巨大,董天炎不敢硬接,内功运起,与范溯周旋起来。
双目放火,范溯意识越来越稀薄,仿佛他只不过是个木偶,倒是有另外一个人藏在体内,控制他的一举一动。此刻范溯虽然剑上招招威猛,可是已然完全不在“天人合一”剑术的章法之中。
董天炎突然冷笑一声:“剑倒是把好剑,可惜用剑的人实在是太弱”说罢,他将内力运于手掌,以赤红的掌心直推范溯剑背。
“开”董天炎一声狮吼
只听得嗡的一声金属颤抖,范溯兵刃险些脱手,宝剑被这一震,好似本能般,霎时间迸发万道金光,只此眨眼须臾,一股无名真气好像是从剑中传来,直达范溯脑海。
“主人快醒醒”
范溯猛然噩梦惊醒,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董天炎丝毫不给范溯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排山倒海的一掌劈头盖脸的袭来。范溯错愕,刚刚回过神来的他,哪里有能力变招抵挡这凶猛的掌风
倏然,金枪如游龙一般,将董天炎这一掌团团绕住。绵绵不绝的枪招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如开闸泄洪一般,滔滔不竭。
夏威吼道:“范兄还犹豫什么快撤”
范溯这才如梦初醒,紧握长剑,再展雄姿,“天人合一”剑法悉数奋力打出,为其二人杀出一条血路。
夏威与董天炎缠斗一处,只感觉自己手中的长枪像是被他吸住了一般,想要自由挥动,却需要克服很大的阻力。犹如在水中搏斗,动作受阻,夏威的枪招慢了几分。斗了三四个回合,董天炎单手握住长枪,一声长啸,汹涌澎湃的内劲沿着长枪直攻向夏威
不好若是此时再不弃枪,夏威浑身筋脉就会被董天炎这洪水野兽般的内力震碎夏威随机应变,双手松开,胳臂顺势一挺,双手手腕向董面门递出,骤然两颗圆珠直奔董天炎双目飞射而出。
“暗器哼”董天炎铁掌一挥,掌风轻松将这两枚暗器在空中击爆,顿时烟尘纷飞,董天炎眼前白茫茫一片。
董天炎也不敢托大,急忙屏住呼吸,用内力封住全身毛孔,连连后撤。俄顷,待到烟雾消散时,夏威范溯二人已经消失不见。
呼延拓上前跪道:“不知国师亲自驾到”
“少废话今日失了兵粮辎重,你该当何罪”
“甘愿受军法处置”呼延拓自知犯下大错,命不保已,是留是斩,也只不过全凭国师董天炎的一句话。
一旁的副官见状,惊慌失措,急忙跑来下跪求情:“求国师网开一面,临阵斩将,是大大的不吉啊”
副官所言,确有几分道理,董天炎稍一忖思:“好,廷杖三十”
“谢国师恩典我自愿请缨,十日内必破了天蒙城,一雪耻辱”
“哼哼,还有呢”
“抓住那两个烧我粮草的卑鄙小人,当众凌迟”
董天炎微微一冷笑:“如再有差池,立斩”
“我这就领一万大军,去布下天罗地网,不让他二人离开虎牙山半步”
一万大军封山只为捉拿夏威范溯这两个人,不知他二人知道后,又会作何感想。
初冬清晨,万物凋敝;唯有松柏,傲雪独立;温泉汩汩,蒸腾热气,白刃晃晃,内心坚毅。
夏威、范溯二人被困在虎牙山中一整夜,此刻已然迷失了方向,四下望去,哪个方向都是一样。夜去了,可天空中仍旧乌云密布,不透日光,根本辨别不出东南西北。
二人坐在温泉边,暂时歇息。一夜未眠的范溯夏威既不知道夏池与龙骑兵是否成功逃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南朝士兵在追杀他们两人。
身处这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脱身无术,举目无边,空山荡荡,连一声鸟鸣都没有。莫名的孤寂涌来,在这绝望之地,两人却并没有绝望。
龙骑兵团本身是做的速战速决、原路返回的打算,轻装简行,身上并未带任何食物,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董天炎的大军能突然出现,将他们的退路切断,最后还能把夏威范溯二人逼入如此绝境。眼下情况之艰难,也只有他二人可知。
世人都说绝处可以逢生,可是在范溯眼中,这虎牙穷山,死木老林,毫无生机可言
二人奔波逃命一夜,饥肠辘辘,夏威不愁反笑道:“哈哈哈,范少侠,你我真可算是生死之交了”
“范某两次都是受夏将军搭救,心中也甚是感激”
“哎何必这么客气,你我二人是相互搭救若是没有你,我此刻应该会是在呼延拓军帐中,受尽严型拷打呢吧”
范溯黯然低头道:“如今被困山中,都是受了我的连累只怪我争强好胜,强行去取呼延拓的人头”
“莫说此话这一切都唤作缘分,是天意让你我二人在此地相依为命天意啊”
范溯默然:“天意果然是天意”
“既然我们已经共同经历了生死,范少侠侠肝义胆,我非常佩服,要不这样,范少侠不嫌弃的话,我们结拜兄弟如何”
“这这怎么可以夏将军你乃是当朝兵马大元帅的儿子,我一介草民武夫,怎么可以与你兄弟相称”
gu903();“哈哈哈,人嘛,只有道德品质上的贵贱之分。在我看来,所谓的身份地位上的三六九等,本身就是不对人人生而平等,范少侠与我同样为人,那我二人就理应是平等的所谓的阶级等级,乃是我最痛恨的怎么,范少侠瞧不起我这个武功低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