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溯摇头否定,心中却很犹豫。夏威用面具舀了一碗水,对范溯说道:“苍天在上,今日我夏威与范溯,以水代酒,歃血为盟,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卒生死同当,富贵同享”
说罢夏威用匕首割破指尖,范溯以金剑划破手掌,二人鲜血汩汩流入水中,热血在热水中交融一起,不分彼此。山何荡荡海何深深在情面前,不值一文
范溯内心澎湃,无尽感动,他有生之年,从未有过兄弟。亲生父母都早已舍弃了他,手足亲情对他来讲,简直就是遥不可及奢望。当年的弃婴,今日的范溯,他热泪盈眶,坚定朗声道:“生死同当富贵同享”
范溯手捧面具一口喝去一半,另一半夏威一饮而尽。两位义结金兰的兄弟,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虽并未饮酒,可二人却如醉酒般酣畅淋漓,仰天大笑,忘乎所以的去抒发那缘自真心的喜悦与感动
夏威问道:“不知范少侠生辰八字,我二人谁兄谁弟啊”
“这”范溯有些窘迫道:“你我既为兄弟,那我实不相瞒,我从小便被亲生父母遗弃,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只知道年龄,我今年大概二十有二”
看着范溯神情低落,夏威自知问错了问题,忙岔开话题道:“这么巧,我与你同岁,这样的话你我二人以相貌来定长幼吧”
范溯笑道:“若是论相貌,你这般年轻俊俏,我又这般沧桑老成,我这个哥哥是当定咯”
“哈哈哈,好范兄受小弟一拜”说罢夏威跪拜,五体投地。
范溯也长跪还礼,二人拜过,手足之情,更进一层。
“兄长不要在意身世,我又怎样身在豪门,却倍受人白眼,如今这些地位啊、名利啊什么的,我已经看的很淡了。”
范溯疑惑:“哦此话怎讲”
“我虽然生在夏家,可是除了爹爹之外,夏家没有一个把我当自己人。也不知为何,我的叔叔伯伯都很看不起我,我爹爹若是不在身边,他们对我的态度与乞人几乎无异。只恨我娘亲早逝留我一人,孤苦伶仃”
范溯猛然想起,他曾经在洪阳城听说书的讲过,夏威的母亲,应该就是范礼将军的女儿,二十多年前她不幸落水身亡,临死前用尽全力将孩子丢到岸边。看来当年的那个婴儿,应当就是现在的夏威了。
多舛的命运使二人的心结在一起,更加惺惺相惜。想来,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受尽诸多的磨难,下到平民百姓,上至王公侯爵,都逃脱不了命运的羁绊,恐怕即便是外表光鲜靓丽之人,内心也有无尽难以言表之苦楚。
二人越谈越欢,已然忘记自己被困山林,身世背景悉数告知,手足同胞也不若二人之亲密无间。
慨叹世间万事,变化无常,岂不知利同为朋,利异为敌,但愿二人手足情谊,天长地久
正在二人促膝长谈、交互心声之时,突然一个老者的干咳声洞穿死寂的空气,插入二人耳中。
他二人心头一悸,迅速抄起手中兵刃,循声望去,一位老者就站在十步之外的树林中。范溯不禁大疑:凭我的内力,有人离我如此之近,我应当早能有所察觉,为何此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夏威范溯谨慎警觉,可那老者却泰然自若,不慌不忙,捋须开口说话
第五十二章虚古飘渺
老翁六十有余,寻常人衣衫,瘦瘦小小,很不起眼。可是骨子中,一种内敛的霸气混合着无奈的消沉,究竟是怎样一种气质,当真词语难以形容。穿着破旧,行动泰然,弓腰驼背,双目浑浊,本就耆老的脸上刻满了超出年龄的沧桑。
“北朝的逃兵”老翁试探性的问道。
夏威见着老翁并无恶意,便收了兵刃,恭而彬彬有礼的应答道:“回老伯,我与范兄并非逃兵,只是与部队失去联络,才无奈被南戚国的呼延拓围困于此地,不知老伯可否为我们兄弟俩指条明路,让我们重回天蒙城,我若顺利回城,必有重谢”
荒山野岭一老翁,雪地冰天两遗人。对方来路不清,一向谨慎的范溯,心中倍感疑虑,低声劝夏威道:“夏贤弟,这老伯并非常人,敌我不明,切莫全盘托出啊”
“范兄夏弟哦”那老翁问道:“北朝的夏澈与范礼,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夏威轻叹气,缓缓道:“实不相瞒,晚辈正是夏澈的儿子,而范将军是我已故的外公”
听闻此话,那老翁无奈的苦笑道:“已故的外公哈哈哈你当真就是那个师师拼死都要保护的孩子”
夏威不禁讶然:“老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老翁不再多说,摇头暗叹:“我坠崖不死,自杀未遂,原来都是天意冥冥之中,老天爷竟然安排今日让你与我相见”
范溯听此一言,仿佛间心中好像有了想法,追问道:“敢问前辈贵姓若您是范礼将军故人,还请前辈施以援手”
“我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藏身密林的罪人一个向命运低头的罪人”老翁仰天苦笑,弓着的腰再也直不起来,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悲哀:“我本想救天下于危难之中,岂知天下却不容我如今我已被放逐在这荒野,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只言片语,对话一番,使得范溯越发的觉得这个老前辈不简单,恐怕也同庞蓉一样,是个因故隐居深山的世外高人
苍穹旋旋,老翁自觉感情极近失控,马上压住情绪,镇静下来,接着说道:“你二人来头果真不小,南戚国竟然能派出这么多人封山追杀你们,其中,不乏还有内力如此凶猛的绝顶高手”
老者所言不假,范溯凭借自身雄厚的内力,隐隐约约的可以察觉到,数百米开外,南戚国的追兵正在步步逼近,可是范溯却不能明晓,这些事情,山中老翁又是如何能知道的呢
饿虎在后,不敢有闲。夏威抱拳请道:“还请老伯为我二人指一条明路,躲避追兵”
“也罢,你们俩个随我来吧”老者转身,施施独行。
范溯夏威年轻力壮,大步流星,跨上几步来到老者身旁。若是按老翁这么个如蜗牛般的蹒跚走法,恐怕用不了太久,三人就会被追兵围困。
“老伯,抓紧我胳膊”范溯心急,手搂在老翁腰间,想用轻功捎带老者一程,手上发力一提,老者却纹丝未动
老翁不慌不忙:“你这是要做什么”
范溯虽心中惊疑,可仍旧恭敬解释道:“我我们若是徒步行走,雪地之上势必会留下脚印,南朝士兵尾随脚步而来,我们更是躲无可躲。还请老伯您抱紧我,我们在树上穿梭行走。”
“树上行走不就是轻功吗青年,抓紧我胳膊”老者微微一笑,一手抓住范溯,一手携着夏威,脚下蓄力一发,陡然如烟火冲跃,腾然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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