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朝不同,南戚国朝野上下皆尚武,武官一般都会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以至于面对皇帝,可以不行匍匐大礼。
南戚国老皇帝想是胸有成竹,笑而环视四周,又上下打量了范、庄二人一番,随后在众人护卫下步上正坐,而队尾最后入帐之人,乃是呼延拓。呼延拓依旧恭谨英姿,对着范溯微笑点头。见到熟悉面孔莫名亲切,虽是敌人,但范溯也以笑回应。
老皇帝一挥手,众人领命落座,唯呼延拓站立正中,弓腰行礼,对嘉统王恭敬道:“此二位是北朝派来的使臣,这位是骁侠太保范溯,另外这位是天蒙城参军庄文纪。”
庄文纪范溯虽然心中忽而一颤,他暗想:我虽与庄将军共同奋战,却只知其姓,他也从未和我说过自己的名号,我也碍于面子并未问起过,而这庄文纪的名字,某非与他有些关联
庄将军豁然展颜笑道::“哈哈哈,呼延将军消息当真灵通,我家范少侠刚刚受封没多久,你就已经知道了。而我庄文纪的名号早已经不用很多年了,没想到这也能被你挖出来”
呼延拓笑而谦道:“庄将军过奖了,你二人乃是当世之杰才,我主求贤若渴,又怎会不知道呢”
“听闻范溯少侠,出身江湖,武艺了得。”老皇帝开口叹道:“可惜你棋错一步,投奔了他夏家军旗下,当真是我大戚国的损失,更是范少侠的不幸啊”
范溯朗然起身,先鞠一躬,而后义正言辞道:“谢大王抬举,我身为北朝子民,为国效力,理所应当,即便捐躯,我也心甘情愿,岂能有不幸之说在我看来,非生而谓之幸,死而谓之不幸,国家危难,自己却保命投敌,苟延残喘,为天下人所不齿,虽生,可却是万万之不幸啊”
“你算是什么东西”刚刚那投杯将军突然接话怒道:“怎么胆敢这样和我主说话你是什么级别够格吗敢问北朝伪帝封你的这个骁侠太保统兵多少啊”
这骁侠太保本就是明睿王为了答兑夏澈而随口封的虚职,哪里能有什么实权,是否能领取俸禄都是未可知呢,更何况统领三军
范溯自知其中道理,面对对方尖锐,可他却不慌不忙,再度正襟危坐于胡椅上,侃侃而谈道:“在下出身草莽,向来是独行千里的,我朝明睿王洞察天下,深知我的本事,又考虑到我的身份,特封了骁侠太保的名号,战场上骁勇,江湖中行侠。可谓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明睿王对我好比伯乐,我身为草莽闲人,受此恩惠,自是感激不尽。至于我统兵殊寡嘛,哈哈哈哈若要知道,将军需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敢问将军,你可识得王雄他统兵多少啊”
“王雄善战,闻名全国,统领三千轻骑兵无可匹敌,只可惜沙场乱战惨遇宵小,死在你们北朝奸人之手”那将军恨得牙根都痒痒。
范溯朗声大笑,旁若无人,震惊四座,而后他陡然收了笑脸,冷声嘲谑道:“你可知,领兵三千之将,乃是被我两招击落下马。在下冒昧,敢问这位将军您统领多少可否能接得住我十招”
“你你”那将军虎目圆睁,火冒三丈,若不是南朝皇帝在场,他定是暴跳如雷,非要起身与范溯斗上一斗不可。
嘉统王在一旁叹道:“唉当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嘉统王确实是求贤若渴,他好似倾慕的望着范溯,不住的摇头叹气。
众人止了争吵,嘉统王接着说道:“暂且不谈这些,今日北朝遣特使远道而来,我大戚国乃是礼仪之邦,更不能有所怠慢。”他一个眼神示意,旁侧呼延拓双手轻拍,招呼道:“上酒”
数位等候帐外的曼妙女子鱼贯入帐,手捧琼浆玉露、银盘珍馐,摆放桌上,后又侧立后旁,时刻伺候服侍。
正事尚未办理,却要先饮酒,庄文纪唯恐南朝皇帝用诈,见状忙道:“谢大王恩典,但我二人今日代表北宣朝来此,只为商谈释放夏澈一事,勿需酒肉款待,唯恐酒后乱性,莫要耽误了正事”
嘉统王举杯说道:“哈哈哈,庄将军多虑了,岂不知酒在肚中方能开怀畅谈,三杯两盏却也无妨。来来来,朕携群臣,先敬你们两位胆识过人的特使一杯”
嘉统王毕竟年迈,酒量不弱壮年,嘴上说是干杯,实际只抿了一口,他手下诸将却不能含糊,统统一饮而尽。
第六十九章上无名怒火
第六十九章上无名怒火
面对嘉统王慷慨举杯劝酒,范溯心中难免狐疑暗起,他转眸揣量,心疑这酒中有毒,一面用眼神暗示庄将军不要去饮,另一面趁众人仰面干杯之际,用脚暗地轻轻踢碰桌角,桌面稍一震荡,酒壶倾倒,淌洒遍地。范溯假作慌忙起身闪躲四溅酒水,继而扶起酒壶,再看去,其中已经空无一物。
嘉统王呵然,又招呼手下道:“虽说我大戚国富庶,可这杯中上等竹叶青酒,却也是十五年的特供佳酿,想来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白白洒了去,当真可惜,范少侠,你说是不是呀哈哈哈,罢了罢了,无妨无妨,来来来,再为范少侠斟上一壶好酒。”
范溯坚决道:“品酒之人谓之醇香,喝酒之人谓之辣口,我一介武者,并不懂那些酒中学问,尝与不尝也没什么两样。更何况,在下不胜酒力,军中上下皆晓,若是今日不慎醉酒,有辱国体,更是不好。即便我明睿王相劝,在下也是不会喝半口的。”
“唉朕的面子,难道你都不给吗”嘉统王脸上和蔼的笑着,可语气中却参杂了几分要挟。
“恕我直言,在下完全只是实话实说,我想大王也不愿意我把没有硬要说成有吧”
嘉统王摇头摆手道:“范太保若是执意不喝唉算了算了”
范溯继续说道:“开门见山的说,在下今日前来,意图再明显不过,只为问得释放夏澈父女的条件,恕我快人快语,贵方有何要求,但说无妨,休要拐弯抹角。”
嘉统王放下酒杯,坦然笑道:“朕又未囚禁夏澈将军,何来的释放之有啊朕只不过是请他来我军中喝茶谈心而已,是去是留,都随他的便。”
嘉统王话音刚落,众位将军便哈哈大笑起来。
在旁侧端详的庄文纪听此一言,心中窃喜,接着嘉统王的话茬说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即刻就带夏将军父女回城,在下先行谢过。”
嘉统王话锋一转:“不过呢,夏澈将军他有一事想不明白,暂时还不愿回去。”
gu903();庄文纪暗自骂道:这老狐狸奸诈,为人不若他所说之话那般冠冕堂皇,不知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我可不能再中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