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纪发问道:“我夏澈将军深爱北国子民,岂有不愿回去的道理”
“正因为他深爱人民啊,他在朕这营房中日夜都在思索啊,和平才是民心所向,若是在这样继续打下去,受伤的就是那些北国百姓啊。与其徒劳抵抗,不如把天蒙城献出来,换取万代的和平。”嘉统王绘声绘色的解释着:“可是他又一细想,他自己是同意让出天蒙城了,可是那北国昏愚的老皇帝又是否认同呢理想与现实纠结矛盾,夏将军越想越气愤,于是他便发了毒誓,若是那老皇帝冥顽不灵,不以苍生安宁为重,他便再也不回朝做官了。”
范溯与夏澈将军朝夕相处月余,岂能不熟稔夏澈为人嘉统王如此这般胡诌,摆明了就是编造个借口羞辱北宣国,他又岂有不知范溯冷声道:“说到底,你们是想要以这天蒙城去换夏澈父女咯”
嘉统王表面上虽是叹气,可眼角处却残留着一丝胜利者的喜悦:“可怜夏澈一片苦心,这也是为了天蒙城百姓着想,若是他日,朕的军队强行攻进城中,遭殃的必然都是城中百姓。”
对方的条件再明白不过,庄文纪回道:“也罢,既然你们已经提出要求,我这儿倒是也有个条件。我现在就要先见一见夏澈将军父女,他们是死是活,我们也好心中有数。免得我们把城池交予你,却换不回夏将军父女二人。”
嘉统王豁然朗笑道:“庄将军想法当真周全缜密也好,传令有请夏澈父女二人入帐。”
不消片刻,数位武士压着夏澈父女进入营帐,范溯抬眼望去,只见夏澈虽身穿着南朝人的新衣,可他面容憔悴,披头散发,衣装裹得严实,根本看不到是否有内伤。虽然那些武士极力掩饰,可是范溯鹰眼一瞥,依稀瞧见夏澈十指关节红肿,想必已经被用过酷刑。而那夏小灵却毫无伤痕,想来嘉统王还算人道,暂时还并未欺辱这位少女。
夏小灵一见范溯,高声呼道:“范大哥杀光他们”
骤然一嗓子惊得列位南朝将军一个激灵,数名武士急忙用毛巾塞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呼喊。范溯怒火中烧,拍桌问道:“夏将军贵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你们竟对他用刑”
“哼哼,这些可都是他自找的”嘉统王收了笑容,长袖一挥,众武士迅速将其二人拉出帐外。
范溯冷笑几声,环顾四周,他早已将帐中诸位武将全部打量一番,他心中暗谋一计,却还没有机会实施。范溯不再理会嘉统王的言论,直截了当的问道:“董国师人呢”
嘉统王不明所以:“董国师他”
“是谁这般想我啊哈哈哈哈”帐外一人朗声大笑,声音雄浑,定然是内劲十足。帐帘挑开,一位精壮威猛之人,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只见那人四十余岁,身材矫健,脸盘硬朗,剑眉高翘,傲立寰宇,藐视苍生,即便见了皇帝,他也丝毫不怯懦。
“董天炎”范溯脱口而出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不明缘由的,一看到董天炎昂首阔步走了过来,范溯只觉得自己体内真气陡然乱窜,他也不知何故,身体内的七层伏虎金刚功有如脱缰的野马、断堤的洪流,四处奔腾,不受控制。他紧握双拳,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恨催促着他,恨不得一跃而起,如饿狼般扑上去生啖其肉。
庄文纪眼看着范溯难于自己,却又不知所为何事,只道是他二人战场上交过手,因此有仇在胸。为了不破坏军机要事,庄文纪用手按压住了范溯手腕经脉,这一按确实让范溯冷静了一些,可庄文纪自己却大吃一惊这范溯身上奇热无比,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深刻的感觉到。
突发变数,庄文纪心觉不妙,低声问道:“范太保你没事吧”
范溯咬牙闭目不去回答,此刻的他不敢运气,只要他稍一运气,便感觉到自身内力忍不住的要向外宣泄,他缓缓的呼吸吐纳,平定心情,他只觉每每深吸一口气,自己的内力便消了些许,几个来回过后,便感觉不到这内力冲顶而引起的莫名愤怒了。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董天炎无需跪拜,只是行礼。接着,他转过身来,打量了下范溯两眼,轻蔑道:“原来是你小子上次让你像老鼠一般从虎牙山中逃跑了,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范溯忙于稳住真气,自是无暇应答董天炎,董以为其怯懦,不禁得意洋洋,大笑着走上帝王旁侧坐下。嘉统王目顾左右,示意董天炎侧耳贴近,王小声言道:“他走了吗”
“回皇上”董天炎也低声回答:“我刚刚亲自护送其安全离开。而且,我也依旨将酬劳送予他了。”
王臣密谈,众将军故意避而不听,反倒是范溯耳力超绝,虽其二人声微,但他也听得字字在心。虽不知其二人言意,但却也将字字牢牢记在心中了。
嘉统王点了点头,庄文纪眼看着范溯脸色越来越差,心中暗叫不妥,若是再耽搁下去,唯恐生变。于是庄文纪忙起身对主座二人恭敬道:“如今我们既然已经问得交换条件,就已完成任务。至于让城之事,须待我二人回禀,方能再做定夺。谢大王美酒招待,我们就此告辞,不多叨扰”
嘉统王劝道:“何必着急呢,你二人徒步百里,艰辛疲乏,休息一日再回去,也无碍正事。若是庄将军觉得我们喝酒聊天很是无趣,那朕可以让郭将军为我们舞剑助助兴。”
说罢,刚刚那位掷杯武将闻令起身一抱拳,旁侧侍卫呈上来一柄宝剑,他拿在手中掂量几下,目光冷冷直射范溯,眉眼之间尽是挑衅。
“谢大王好言挽留,舞剑自是不必了”庄文纪道:“我等兵戎之人,沙场刀剑看得多了,况且我家范太保入朝为官之前,乃是武林剑圣,若在他面前舞剑,岂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啊”
嘉统王故作遗憾道:“罢了罢了,既然庄将军执意要走,朕身为大戚国君,也不能强言硬留。呼延将军,送他二人离开,宣李宫入帐议事。”
李宫范溯心头一颤:好奇怪,为何我一听此名,便会不自觉的联想到李公公那宣国皇宫中的总管太监也姓李,虽李为大姓,可是难道真有这么巧
还未等范、庄二人离开,只见四名壮汉护卫着一人徐步入帐,此人身着南朝服饰,身材不高,唇上两撇小胡上翘着,稍懂易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撇小胡子应该是后贴上去的。看见此人这副打扮,范溯起初并未觉异常,但其从身边经过,脚下无声好似鬼魅,范溯不禁蹙眉大疑。
“李公公”范溯不动声色,故意压低声调,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哎”李公公下意识脱口应答他,但又猛然觉得不对,立刻改变嗓音,深沉音调道:“哎”
“范太保,你与他早就相识呀”嘉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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