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统王好似事不关己般笑道:“范少侠,如今北朝政治黑暗,宫廷斗争,尔虞我诈,难怪他国力凋敝,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面对如此政权,我取而代之,解放百姓,又何错之有啊”
范溯如磐石般固执,依旧不肯相信阉人李公公的凿凿所言,转而应答嘉统王道:“信口雌黄任凭你怎样冠冕堂皇,侵略就是侵略,我朝内部问题,由我们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来插手”
嘉统王长叹道:“唉我皆是好言相劝,你却仍旧执迷不悟,世人皆说良禽择木而栖,范少侠,这通俗的道理你怎能不懂呢你瞧瞧,如今这北朝上下沆瀣一气,你又有何拯救余地呢不要再徒劳了,若是你能皈依我朝,我定以上将优待”
范溯抱拳恭敬道:“谢大王赏识,但我即为北朝臣子,便不可二心,大王求贤若渴,在下却只有望洋兴叹了”
嘉统王仍不愿放弃,晓之以理,真心劝道:“北朝臣子呵呵,试问你北朝臣子还有几日可做他日我将你们这皇子杀父的事件公之于众,必将让你朝野震荡、人心惶恐,势必不战而自降。我若一朝突破天蒙山,你北朝门户大开,你那臣子忠心,瞬时化为虚无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范溯猛然瞬间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诚然,李公公掌握的机密太多,若不杀他灭口,他必定会去妖言惑众,到那时朝内群臣受其怂恿,朝纲大乱,南戚国届时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范溯额上冷汗涔涔,不由得杀心暗起,他暗攥拳头,催动真气,想要攻其不备。可万没料到,他反复调用几次,真气莫名其妙的怎样都提不上来。范溯心底大惊,但脸面上依然保持镇静,他头脑满转,心中暗道:为何不能运功莫不是中了毒了
范溯虽然无法调用内力,可他依旧不能放过这刺杀李公公的绝佳时机,若是此刻不动手,待到他日,李公公将太子的秘密昭告天下,再加上南朝大肆鼓吹为其渲染,势必危害无穷
没法子,范溯咬紧牙关,猛地跃起,如饿虎夺食,直奔李公公扑来。众人皆在全神贯注的聆听皇帝讲话,而那李公公更是全然没有料想到范溯会舍命与其一搏,还未来得及躲闪,就已经被其扼住咽喉。
范溯虽未与庄文纪交流,但庄将军已然明白范溯意图,他迅捷转身攻向门旁侍卫,抬手一招擒拿将其制服,顺势抽其大刀,回身砍向李公公。
李公公虽拼尽全力挣脱,怎奈何范溯杀心决绝,死不放手,另一侧庄文纪举刀砍来,诸多事件均发生在这电光火石间,吓得阉人李公公如杀猪般嗷嗷乱叫。
“你小子忒嚣张了吧”董天炎振臂大吼一声:“护驾”自己则踏步冲来,他每走一步,营房便颤抖一下,几步上前,豁的右手幻化为刀,一掌劈断庄文纪手中白刃,左手随之呼啸而上,径直将庄将军击出帐外。
范溯怒道:“你们竟敢用毒太卑鄙了”
“软骨散气,无色无味,哈哈哈”这个声音竟然如此的熟悉说话之人缓缓从帐外步入,范溯循声定睛看去,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人不是别个,正是血毒教主无极道人
“原来你们是狼狈为奸”范溯还来不及细想,董天炎有如落雷般惊魂的右掌径直向他脖颈劈砍而去范溯内力尽散,躲闪不及,只觉脖颈一灼,眼前一黑,瞬间失去知觉。
星月如歌,长风若曲,雪夜潇湘,寒梅倜傥,本不畏严冬胁迫,却怎敌他,天道鬼变,温冷难料,乍暖还寒,凋零落土。
不知过了多久,范溯好像是有了些许游离的意识,他只觉得膺中激荡,戾气难平,胸口却异常堵得慌,气息不顺,几经冲顶,最终哇的一口呕出血来。胸中戾气被这浊血带出,范溯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神志稍微有些清醒,他缓缓的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唯听得猎猎寒风呼啸而过,转而端看自己手脚,皆被镣铐束缚,镣铐另一端死死的钉在墙上。范溯无奈苦笑摇头,暗叹自己定是被董天炎设计俘虏了,南朝君臣,不过如此,联合血毒教主无极道人,竟然下毒暗算
恢复了些意志,范溯开始在心中默念相生相克大法的口诀,努力去暗运真气,可却丝毫没有效果。想来那药力未消,自己的真气始终难以聚集,若想逃离监牢,还需静待些时日。
“不晓得我这一昏,究竟是过去了多久,夏威兄弟那边,现在到底如何了”范溯不禁暗自叹道。
“范太保,你醒了。”一个老成的声音传了过来。
范溯寻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庄将军,他也同样被手铐脚镣捆绑,状况也没好到哪去。
“唉”见牢房内并无他人,范溯不禁唏嘘叹道:“未能除掉李公公,真乃憾事啊若是他将太子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后患无穷啊”
“嘿嘿,范太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天下,当真是忧国忧民、不以己悲啊”
牢房昏暗,范溯看不清庄将军说话时的表情,仅听语气也很难揣测庄将军到底是在赞叹还是在讥讽。范溯幽幽的自言自语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却做不到正大光明,我当真是为国家的未来而堪忧啊”
“范太保悲天悯人,末将佩服,可这混沌朝廷,您当真还抱有希望么恶子弑父,苍天难容,若不颠覆他,又岂有天理可言”庄将军言辞中稍显激动,说话的语气也都变得激亢起来。
“可是,若他政权颠覆,这宣国子民”
庄将军抢话道:“可悲我泱泱大国,万千黎民,竟都将要毁在这一个奸佞小人之手”
范溯恍惚间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庄将军莫不是来劝降我的吧”
“呵呵,范太保多虑了,我与你都被关在牢中,我看出他嘉统王对你欣赏有佳、求之弗得,定不会加害于你。而我则不然,生死未卜啊我又有何必要劝你投降呢我只是就事论事,针砭朝政,匡扶正义,尽尽臣子的义务罢了。况且这里也并无外人,范太保也一定不会把我说的话,告与太子殿下吧”
寒风又起,顺着天窗,溜进屋来,本是冬去春来的时候,却更冻得人心冰冷,止不住的打着寒颤。
范溯默不作声,万种思绪在他心中纠结一团:匡扶正义维持皇室我当真是庸人自扰,夏将军父女、乃至庄将军,全都是因我而沦落到囹圄境地,考虑那么长远又有何用眼下如何逃出牢房,才是要紧事
好似是有感而发,庄将军接着叹道:“我身为北朝军官,只能战死,不能投降如今咱被困监牢,严刑拷打前恨不得以死明志可是,偶尔我情绪低落之时,再转念想想,我庄文纪如此忠于祖国,可我的国家又是怎样对我”
庄将军的一席话,确实发人深省,范溯那本身激荡乖戾的浊血,更加难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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