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大声,若非那脸藏凶相,人们必然说他豪爽直率,不过此时只能说他恃才傲物,蛮横惯了。
萧礼并未起身,抬手一揖道:“在下萧礼,久闻大名,但未能谋面,今日竟然幸会,大出所料”
“好说好说”
这时梁爷见厅下气氛生冷,于是近来陪笑道:“想必诸位不认识这位终南山隐士,嘿嘿,我们引见一下”于是把在场众人一一引见,又带至二楼厢席之中。西门苍不想受石财主美言盛邀,来了却是几个下人迎待,到了客中,受此冷遇,十分愤怒,但未见石财主,又不能就这么走了,只能干坐着自受自气。
“师父啊,还有等多久啊,弟子都等不及了。”说着拍着桌子,叫道:“这饭也吃了,茶也喝了,为什么人还没到齐,到底要来多少人,要谈什么事儿啊,总得有个人说个话,这样闷坐着,还不如自己花上几两银子,到外面酒店里弄几个小菜呢”说完还是没有人搭话,就起身来散步,转身一看洛半生正在盯着自己腰腹看,伸手给他一巴掌。
“不得无礼”莫和尚斥责一声。
“师父,这屁孩无礼之极,是个大色鬼”
洛半生就算练了什么定心咒之功,也未必就能定得住,起身喝道:“你看你吃没个吃相,坐没个坐相,站没站相,像什么样子,人家吃饭吃到肚子里面,你走到肚子外面来了,洛某真为你羞得慌”洛半生憋了一肚子气,一下了了泄出来,甚觉畅快,比之什么定心咒要来的痛快。
这真是语出惊人,四座汗然,只因在场的人,都是心事重重,甚是情仇百转,哪里会笑出来,只有九残叟,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金叶子一看身己腹前和裙摆之上,全是糯米粒,羞得跑到穿堂一边嚷道:“我以来再也不吃糯米了”
“是五爷这里的糯米糕不好吃,还是怕以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糯米糕啊”这时垂花门外响起一阵悠扬嗓音,金叶子边和婢女一起整理衣衫一边道:“这糯米粘衣服”金叶子一边说着一边看何人来了,且听廊下的六位庄主,都立起身来,郑风也跟着转身过去,向阶上那人一礼,齐声叫道:“参见石爷”
此时席中众人想来这是通宝钱庄的大当家的,今天所食,便是人家之请,话说吃人家的嘴软,这个见面礼,是应该行的,也就纷纷起身,向他一揖,并未多说。石爷两手招呼大家入座,勿须多礼。
陆青一路行来,所曹阻劫最多的就是这石财主所派之人,还以为石财主是一个穷凶恶极,蛮暴残酷之人,谁知这石财主不足四十,中等个头,微微发福,一身粗布棉衣,腰带轻轻系着,看上去极为舒适,人也虎头虎脑,本不其大的眼睛,还微微眯着,天生大眼袋,小鼻梁,方圆的张脸,给人一种真诚可信之感,说话嗓音,又是气沛腔正,音纯字清,让人闻之爽利心安,然而人不可貌相,越是这样的人,越得小心。
从仪门走出的金叶子,看着这样一个,笑了一笑,扬声道:“你这么有钱,为何不找件相样的衣裳装呢,看着怪寒酸的,你是不是天天这样大鱼大肉地吃,吃穷了,想让我们给你捞点”
莫大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吓得金叶子不敢再说下去。
石财主走到康云身后,对金叶子哈哈大笑道:“这小鬼真是淘气可爱的狠啊,莫大师得一此爱徒,石某也为之感到高兴只可惜人们都说我石某人为富不仁,贪财轻义,不愿相交,就连三岁大的小孩,都知道那个死胖子天天杀人,天天抢钱为此石某人也甚是不解,人之初,性本善也,为何吾辈有此善心,不能为其善举呢”说着像莫大师一礼,又对贾捕头道:“天下不平之事,举不胜举,我们顿饭的功夫,不知多少人枉死于凶恶之徒手中,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多少户人家喊冤无门,求人无路,纵有律法,如何平得了天下之事,又如何剪恶除奸”说着又回身来到康云背后,盯着莫七道:“纵是我们仗义行侠,只不过保所经之处一时之安,救一二民之危难疾苦,如何能长治久安,如何能长治久安不能为什么”
第五十七章:恩怨情仇
说着又来到九残叟席前,微微一笑道:“石某人十四岁,随着家父家母,横穿北国草原,西走荒漠,去了那人生地疏,言语不通之邦,父母亲人,被野人分食,乃石某人亲眼所见,但凡人见此惊境,都会害怕,性情都会变得冷漠,石某人知道自己不能死,要活下来,为了活下来,我第一次杀人,是用石头,将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姑娘头砸得稀烂”他讲到这里时,脸上肌肉,不禁颤了一下,仿佛心有余悸,抑惑时内心受到了良知的鞭策,也许只有他知道,他并没有告诉众人,而是微笑着继续讲:“石某吃了那小姑娘的肉,喝着她的血,一步一步地走向无人的荒漠,一路上,石某不知偷袭多少人,吃过多人的肉,喝过多少人的血,最后石某被一个往大宋走的驼队,就是姜堂的商队,他们救了石某,石某竟然害怕,到底害怕什么,石某现在还不知道,总之害怕,就因这种害怕,石某让自己成一个富足的人,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你和金钱财富靠的越近,你就更容易,更真切地知道为什么人间会有那么多哭声,那么多的平生之事,那么多的善恶悬殊,因为人之初性本善,并非本性善。人之初性,本是什么都没有,无知知欲方是善,每一个孩子都会拿着好东西,死抓着不放,这就是本性。一种求生欲贪的本能,击败了所学所知中的德行良知,但又想去掩饰这些,哈哈哈”说着回到阶上,咳了一声,舒了一声口气道:“也许二十年来,说的话,都没有今天说的多,因为今天说的是掏心窝的话,昔日所言,欺诈、虚假、伪心之言,无时不在,然而今日不同了,因为今日石某人有幸邀请到诸位天神也难得同席而见的江湖豪杰、朝庭高阁、人间巨富,既便今日一梦黄梁,也不枉今生矣”
正此时,门外突然有一人捏着嗓子道:“精彩,真是精彩啊,想不到富不可及的石财主,有这么不凡之历,有这凡超俗之见,真是精彩啊”
沈安令一听,连忙起身,四护卫随其起身,到阶前单跪而跪,齐声道:“参见总公”
“免”
贾捕头见阶上与石财主寒暄之人,正是无时无刻不想取其狗头的季辉季老贼,此时见他只身前来,不带一兵一卒,看来今夜是除掉这杂毛的好机会,于是暗自盘算计策。然此人到此,自己又怎么不去拜见之礼,忙起身上前,双跪于地,道:“参见总公,给总公请安”
“免”季辉看了一眼,又道:“原来是贾大人,奴家可受不起您这一大礼,贾大人应该多给皇上那儿跪跪,磕磕头,露露面,也好照应着不是”
贾捕头一揖道:“多谢总公提点,属下绝不辜负总公垂爱”
“好去吧我也该去坐了吧”
“是总公上座”
gu903();那季辉由石财主亲自引领,到北厢房而坐。那季辉忙推道:“万万使不得,奴家在南惯了,就坐南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