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也不再是皇朝下的百姓,但说无妨。”
牛毅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道:“那为何我们还要打你们”
牛毅向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实属我的意料之外,我寻思了一会儿才说:“天下本来不分彼此,其实就如大多数人一样,为了仇恨,为了一口吃的,有些道理太深奥,我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可是大将军说了,将来大家都有田地,有牛羊。”
“是呀,将来大家都会有的,你也会有的。”
“不,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些抢了我家田地的官军”
牛毅咬牙切齿,我叹了口气没办法再说下去,天下本就因为累积了过多的怨气这才导致了兵祸四起,天下几分。起兵造反,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争取的取得天下百姓的民心,那才是根本,又如何能稳固民心,那才是治国之道。
这些都是无比简单的道理,为官者都知道,做天子的也明白,但实际上真正能做到的没有人,如果有,天下如今也不会如此了。
此时牛毅的肚子咕咕作响,我问:“你还没吃饭吧”
牛毅从包袱里摸出了两个黑黑的麦饼,上面还有谷草,但看起来时日已经放得很久,有些地方甚至都发绿了。牛毅正要对着麦饼咬下,我伸手拦住道:“我用其他的东西交换你这个麦饼怎么样”
牛毅没有任何表示,我起身开门,叫了尤幽情赶紧做些多肉的面条来。没多久,尤幽情便将两大碗面条端进屋来,看见牛毅的时候,明白怎么回事,干脆将两大碗面条都放在牛毅的面前,我指着面条对牛毅说:“我用汤面交换你的麦饼如何”
牛毅盯着面条,吞着口水,将麦饼递给我,随后拿起筷子,又试探性地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点头示意他吃,牛毅也不顾烫,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
我拿着面饼走出屋外,站在葡萄架下,张口就要吃麦饼,尤幽情见状忙阻止道:“主公,别吃,都坏了。”
我看着牛毅说:“他也是人,我也是人,他能吃,为何我不能吃你也吃一个。”
说罢,我将一张麦饼递给尤幽情,尤幽情接过咬了一口,又看着我,我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麦饼有一股发霉的臭味,但我却觉得很酸,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麦饼会有这种酸涩的味道。
屋内的牛毅已经狼吐虎咽地吃完了一碗面,一只手端着碗还在喝汤,另外一只手便伸向另外一碗面。
我吃完了那张饼,坐在石凳上,对尤幽情说:“你去准备些可口的点心,多做一些,好让他带走。”
牛毅吃完了面,左右看看,才发现站在屋外的我,忙一抹嘴巴跑出来,就要跪下叩谢,我一把扶起他来说:“牛毅,你记住,人一辈子不可能都是下人,只要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牛毅对我这样一番话,只是苦笑,摇头道:“大人,下人就是下人,改变不了的,别人不会给我这个机会,老天也不会,否则要不为啥领兵的将军总是只有那么几人,而麾下的军士却有上万。”
牛毅话中的道理太浅显不过了,竟说得我无法应答,这已经是第三次我无法应答他说出来的话,只得点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牛毅抱拳道:“大人,今日小人算是受了你的恩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答,我得回去复命了。”
我道:“且慢,我叫人做了些点心给你,还有一会儿,你略微等一下,带上点心再走。”
牛毅摇头:“我已经吃了大人的两碗面,不瞒大人,我已经有一年没有沾过油荤,虽在军中能吃饱,但也只是些粗粮而已,况且现在也”
牛毅说到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人,我得回去复命了,如能再见,我定当报答大人今日的恩情”
说罢,牛毅转身就走,我叫出远宁,让他派人送牛毅出城十里之后再回。
牛毅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趴在地上依然对我叩谢,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两碗面,一番话却害死了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如果我知道会有这种结局的话,我定会拿了书信之后,赶他出城,至少那样或许这个孩子,还能有尊严的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自己当成兄弟手足的反字军手中。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你以为在帮别人,却没想到会因为害人丢了性命。
当尤幽情提着用布包包好的点心走到院中时,却看到我一个人,便问:“那个小兵呢”
我看着门口说:“走了。”
“走了”
我点头:“他要回去复命,你都说了他是一个小兵,这是他的使命。”
尤幽情将布包放下,站在我身边,看着门口:“主公,我一直在想,使命到底是人赋予人的,还是老天赋予人的”
我淡淡地回答:“是人冒充老天赋予人的。”
说完,我转身走出太守府,向城门方向走去,刚才与牛毅看似一番无心的对话,却泄露了反字军中现在的状况,武都城之战,虽然会惨烈,但只要我们能守住一段时日,反字军必退
纳昆,鹰堡,天焚殿。
每日清晨都会从江中回来一批斥候,到了中午时分又会回来一批,到了傍晚时候又离去一批斥候,六队斥候轮番从江中各地打探着反字军的动向,而最主要的是探明建州城里剩下反字军的兵力部署。
又是一队五人的虎贲鬼泣进入鹰堡,为首的队长将画好的地图交予早已等待的参谋手中后离去休息,等待几天后的轮换。
天焚殿中间的石台之上已经没有了巨鹰骨头,换成了成批的地图和卷轴,都是斥候所带回来的各种情报。
焚皇站在天焚殿的边缘俯视着草原上正在操练的虎贲骑,阿克苏则坐在石台便上挑选着有价值的情报。
gu903();“哟,连宋一方的族谱都给搞来了”阿克苏用两根手指拈起一卷羊皮纸,盯着上面那一长串的名字,和后面的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