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张生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我算是赔上了老本了,这些药丸我可是花了好久的功夫才配好的,没想到在这全用上了。”
卦衣笑道:“难道救我一命,你觉得不值”
“值。”张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当然值,就算你没了黑皮龙牙刀,你依然是我们的统领,不会是那个名叫敬衫的少年。”
“你都知道了”卦衣问。
张生转头看着卦衣,摘下自己的面具:“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多,我可是第四代统领亲手请回来的刺客。”
卦衣听完张生的话,心中感觉有些冰凉,那黑皮龙牙刀本就是轩部统领的象征,如同信物一样,能拿到那柄刀的人便能统领天下轩部,可如今刀的主人已经不再是自己,或许说原本那柄刀就不属于自己,难道说自己本就不应该是轩部的统领吗这个组织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主子让我们两人完成任务之后,潜回城去,不要声张。”张生道,说罢拿出一个竹筒,竹筒中内装谋臣写给卦衣的一封短信。卦衣打开竹筒,拿出短信,接着微弱的光线看完后揉成一团,吞了下去。
短信上写得很清楚,让两人潜回城中,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并伺机救人。
伺机救人救谁信上没有写明白。
“难道城中要出乱子了”卦衣问,张生摇头不语,只是指了指城墙之上,示意他们应该回去了,随后两人来到城墙之下,随便找了个陷马坑,跳入注满积水的深坑,潜回城中。
第九十回残局
在这个时代,人都是以保命为大,忠义为小。因为忠义早已经随着乱世的开始名存实亡,有人为了生存,可以跟随那些举起所谓义旗,要救天下百姓于疾苦之中的“明主”;有人为了生存,明知道追随之人是十恶不赦的狂徒,但依然助纣为逆
而有些,却什么都不为,只是因为猜忌。
东门城墙,楼阁之内,我和敬衫两人摆了一副棋局,接着微弱的烛光对弈,这已是我们之间的第二局,第一局我和敬衫打了个平手,只因为互相都知道再走下去谁都没有好处,棋局之上只剩下十五步可走,但这十五步之内都是步步杀机。稍不慎重,就可能将其他棋子陷入死地之中。
第二局开始,敬衫棋盘之中的那些兵卒棋子竟各后退一步,做出了防守的阵型,并将攻城辎重棋子调防到主帅营地附近,做出一副全攻全守的模样。我也随之按兵不动,并没有越界发动攻势,只是静静地计算着其他五种可行的套路,各自往下前行三十步之后敬衫是如何应对。余下的每一步,敬衫都只是将兵卒棋子在自己营地之中来回部署,根本不做出任何攻击之势,而我不得不被迫发起进攻,但我每进一步,敬衫便遣棋盘上作为前锋的兵卒棋子退后一步,根本不做任何抵抗。
“你再退下去,我就将你团团围住,到时候你的棋子在棋盘之上无路可走,只能任我宰割。”我抬头看着敬衫,敬衫笑笑不语,只是将投石车棋子调动,随后我发现那投石车棋子正对的便是我的主帅,而我主帅却只能向左右前后挪动一步,可不管如何挪动,都在那投石车的范围之内。
我忍不住拍了拍手道:“好计,诱敌深入,一举杀之,这棋局的规矩就是主帅阵亡,全盘皆输。”
敬衫将我棋盘上代表主帅的棋子拿开,放在一旁,然后说:“棋局的规矩都是人定的,今天你我改变一下这个规矩,主帅已死,你可以任命其他棋子作为主帅,哪怕是一名步卒小兵棋子都行。”
“哦”我笑道,“这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任何讲究,只是派兵布局。”敬衫淡淡地说,伸手展开,做出请的手势,让我接着下。
我拿起棋盘之中,靠在最前的一枚骑兵棋子道:“好,我就用这骑兵棋子作为主帅,继续与你厮杀,但这局实际上我已经输了,这是事实”
敬衫笑笑,将放在旁边的黑皮龙牙刀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又用双指夹起一枚棋子道:“好,我已经无路可退,你主帅已死,并不是被我所擒杀,实则只是轻敌刚好落入投石车陷阱之内,接下来,你被迫更换主帅,要拼死一战。”
我摇头,将前面的棋子退前一步:“如今无路可退的不仅仅是你,还是我,你和我都是这棋局之中的困兽,受制与手握棋子的人,而这两人实际上却不是你我。”
“哈。”敬衫笑道,双手交叉抱在一起,“你的话越来越深奥了。”
“是呀。”我直起身子,“有些时候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说什么,你和我之间的棋局让我想起来禁宫政变当夜,天义帝与大王子卢成尔义之间的那场棋局,他们以酒桌为棋盘,酒桌之上器皿、果蔬、肉食作为棋子。”
“是吗原来政变之事,还有这等好玩的事情发生,不能亲眼所见,真觉得有些可惜。”
我苦笑:“可惜吗我不觉得,我反而后悔亲眼看见了那一盘棋局,天下的命运就那样掌握在了两个人手中,当成了一盘棋,丝毫不顾忌其他人的生死。器皿之中看似装的是酒,但却是鲜血,流淌了一地”
敬衫点头:“我大哥对我说过那夜之事,虽然不是很详细,但听说原本是天义帝身边的禁军却全数反叛”
我点头:“对,除了几名贴身的近卫之外,其余人早已经归顺了大王子卢成尔义,可实际上大王子也只是贾鞠棋盘之中的一枚棋子,如果没有他在作为内应,贾鞠怎么可能那样容易就混入了京城之中。”
敬衫将黑皮龙牙刀放在棋盘之上:“这棋局,如今就同反字军与我们一样,不需细看,但一目了然,结局是什么非常清楚,不过却如同你所说的一样,怕就怕有人作为内应”
敬衫话刚说完,楼阁的大门就被人撞开,随后鱼贯而入几十名手持兵器,杀气腾腾的军士,他们并不是反字军,而是武都城中守军,原本张世俊手下的几名亲信,为首之人我认得,就是我赠予自己锦带的胡子将军王政,而身后几名军官皆是他军营之中的副尉,虽然名字我都不记得,但样貌却很熟悉。这些人都曾经在张世俊被砍头之日,发誓要追随我与远宁,死守武都城。
敬衫看了一眼王政,又看着我,笑了笑,那意思好像是终于明白我为何要用计将城中百姓送走。一开始将城中百姓藏于武都官仓的地库之中,并让远宁麾下的亲信军官带兵保护,就是战事对我们不利之事,军中有变,反叛的军官会以百姓作为要挟,逼我就范。而后我又遣百姓离城,前往镇龙关,也是如果发生兵变,他们对百姓下手,话说回来,他们也不算笨,知道在我心中,最看重的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庶民百姓。
gu903();敬衫握住刀柄,不理睬冲进来的王政,却问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有反叛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