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东西,扔给我说:“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天启军中助廖荒一臂之力,而你即刻前往纳昆鹰堡说服焚皇,蜀南境内的大军可以随你调动”
我拿起那块腰牌一看,竟是兵符
第两百一十六回阴谋的反噬
入夜,天启军大营之中火焰尽数熄灭,除了廖荒营帐周围还有火光。
营帐内,坐满了天启军将领,唯独不见天辅和宋先二人。
坐在桌案前的廖荒,双手放在额前静静地等待着,他不敢抬眼去看下面那些将领,因为每一个人都哭红了双眼。当这些人走进营帐时,他本想说些安慰或者是鸡励士气的话,可说不出口,因为他深知,他此时说出的任何话都可能会改变这支军队的命运。
是留还是走,走又去哪里这天下之大,如今已经没了我廖荒的容身之所。
就算留下,迟早还是会面对皓月国大军,他们现在正处于一种如日中天的形式下,不出三个月,必会兵出北陆关,杀入江中平原,目的就是直取龙途京城,沿途也不需要占领城池要塞,只需要掠夺。
因为这些手持火器的暴徒们,只需要打乱东陆的战局,等平息之后重新整合就可。
北陆留守将军最后的来信中,用了很长的篇幅来描写皓月国大军手中火器的可怕。廖荒看着那封沾有血迹的书信,连伤心和震惊都没有顾上,全身上下瞬间便被一种恐惧给充斥。比弓箭和投石车更厉害的武器,百步之类轻易可以取人的性命,有这种东西在敌人的手中,我们的仗怎么打
廖荒不敢将火器的事情告诉给手下的将领,虽然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些人会知道,但晚知道比早知道要好。试想一下,当这种恐惧的情绪蔓延到全军上下,将会出现什么结果不战而溃,直接就可以下战败的定义。再者,天启军已经没有了后方,断了军需粮草,如果武都城并没有烧毁,他们大概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现在是春季,是下地播种的季节,可一眼看去,四面都是荒土,半个百姓都看不见,就算撑过这一年,明年又该如何
天启军还有明年吗东陆还有明年吗廖荒觉得心中一阵阵发堵,眼前似乎晃动着贾鞠的影子,没有想到他回到北陆竟然是为了抵抗皓月国大军,但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对呀,就算当时告诉自己,自己能相信吗
“我错就错在放贾鞠离开,没有听他一言。”廖荒低声自语道。
离他最近的一名将领耳尖,看着廖荒问:“大元帅,你说什么”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想着北陆沦陷一事的将领以为廖荒说了什么,立刻都将目光投向了前方这名天启军大元帅的身上,对他们来说,廖荒是不是那个破败朝廷所封的元帅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决定着所有人的命运,也决定着什么时候才能报仇雪恨。
廖荒抬起头来:“没什么。”随后又问:“为何军师和宋将军还没有到没有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吗”
廖荒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营帐门口,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亲卫将幕帘撩开,天辅出现在了营帐门口,身边还站着端着一坛酒的宋先。
廖荒看着宋先手中抱着的那坛酒,又看着面无表情的宋先。
“今夜营帐中的将领,都不能留,全部除掉,只要还有一人,你就没有办法坐上天启军元帅的位置。”这是临来营帐前,天辅对宋先说的话。
只要领军的主要将领都死绝了,剩下的那些小兵小将们就变成了一盘散沙,没有战斗力的散沙,到时候只需要鼓动铁甲卫与他们厮杀,两方实力一削弱,便可调皇立圣教铁甲团出京城,简简单单便可以收拾掉剩下的人,到那时候,预定计划完成,自己的使命也将结束,自己将会成为天佑宗九门主中唯一一个完成自身使命回到大门主身边的人。
霍雷,你能除掉反字军,我能除掉比反字军战斗力强百倍的天启军,虽然你我所用的伎俩看似相同,但我却会做得比你干净。
天辅走进营帐之后,直接跪倒在地,高喊道:“元帅请下令即刻发兵杀回北陆为将士们的家人报仇雪恨”
天辅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唯有宋先不动容。天辅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廖荒在那一刻好像跌入迷雾之中一样,白天天辅还劝说廖荒要尽快对铁甲卫下手,可入夜之后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天辅当然清楚,白天在场只有他们三人,这些将领并不在场,但眼下这种情况,天辅等于是说出了这些将领的心里话,廖荒即便是意识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指出来。
“军师,我”廖荒看着天辅,话刚说出口,便被天辅打断。
天辅此刻不会给廖荒任何说话的机会,他需要的是将在场那些即将喝下毒酒的将领体内的那股热血给点燃。
“大元帅北陆已经沦陷江中岌岌可危,我已经启奏了皇上,让京城发兵攻打皓月国外贼可皇上迟迟都没有下诏,因铁甲卫在京城中势力巨大,我担心京城有变想前往京城一查究竟一来可以让大门主劝说皇帝发兵讨贼,二来还可以为军中争取到粮草给养。”
天辅说完,不做声,他对在场所有人的第一波攻击已经结束,静等他们的反应。他的话中,有一双耳朵的人都能听明白,意思是本来他的意见是联合铁甲卫一起攻打北陆,但铁甲卫一直拥兵自重,不听从号令。这为以后他们要做的事情埋下了伏笔,一旦他和宋先离开天启军大营,这些将领毒发身亡之后,他有的是办法栽赃到铁甲卫远虎的身上。
廖荒没有说话,抬眼看着在一旁的宋先,宋先目视前方,依然面无表情。
如今天启军的处境,进退两难,但大部分军士都是要求请战与皓月国大军一搏。此时,如果天辅不站出来,自己的计划没有办法实行不说,如果计划失败,自己在军中的地位也会下降,还会引起廖荒的怀疑。当然主战就必须作出主战的样子来,而且在这种群情鸡奋的前提下,说出这些话来,势必可以调动将领们的情绪,控制他们,到时候让他们饮下毒酒时,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好”廖荒突然起身大喊了一声,“战”
下面的将领们都深吸一口气,跟着廖荒大喊道:“战”
天辅心中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廖荒竟然没有废话,直接告战
同时,所有的将领起身,有两名将领走过来搀扶起天辅,天辅从那两人饱含热泪的眼中看出,他们苦等了一夜,要的就是现在这个结果,等的就是廖荒的那一个字。
天辅的目光飞快在周围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宋先的双眼上,似乎在说:看,我说过,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最有效,选择合适的时机做合适的事情,将会事半功倍。
宋先依然是面无表情,单手抱着那坛酒。
天辅大手一挥,他立刻明白是到时候了,于是将酒坛打开,交给天辅,天辅又拿过门口卫士手中的那十几口大碗,摆放在桌案之上,开始倒酒。
十几口大碗都倒满了之后,天辅先拿起其中一碗,向着北陆的方向拜下,随后将酒洒在地上说:“这一碗酒敬在北陆战死的将士们”
所有人都抱拳齐声道:“敬”
天辅放下碗,又端起第二碗酒,洒在地面:“这一碗是敬在北陆被外贼所杀的万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