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奔来一匹黑马,马上身穿轻甲的纳昆武士,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跪倒在焚皇跟前。
「陛下北陆关战报」那名武士抱拳道,未等焚皇让他往下说,他便直接开口说,「铁甲卫大军昨日已到达北陆关下,昨夜三更已经率军奇袭北陆关」
「奇袭北陆关」这武士带来的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比震惊,铁甲卫大军当日到达就立刻发兵攻打,况且攻城战中,根本谈不上「奇袭」二字。
「战报在何处」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克苏上前,接过那名武士递过来的圆筒,从其中取出那战报,飞快看完,递交给焚皇,焚皇接过,看完后脸色一沉,将战报揉成一团扔到旁边一具杀手的尸体上。
我们三人站在不同的位置,都沉默不语,虽然我很想知道战报上到底写了什么,有没有写过远虎为何会在到达当天就攻打北陆关,但此刻我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焚皇已经决意要发兵攻打北陆关,这封战报无疑是火上浇油,虽然帮我解了围
「谋臣兄,请回房。」阿克苏拉着我的衣袖,带我往石房中走,我不知他何意,还是回头看了看站在那的焚皇。
我们离去后,焚皇便挥手让虎贲武士们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和货物。
走进石房中,阿克苏亲手将那扇大门关上,随后道:「谋臣兄,你错了,大错特错。」
「什么」我奇怪地问,不知道他说的错指的是什么。
「陛下性格倔强,天生不服输,况且你一个外人在他眼前说那一番话,他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的,即便是刚才只有我们三人在场,结果也是同样。」
我笑道:「大祭司的意思是,焚皇爱面子,我当众说出利弊缘由,使得他不高兴了」
阿克苏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低头道:「正是。」
我笑了,拱手道:「得罪了。」
「谋臣兄,请宽心,我已知道天佑宗的目的为何,一定会劝阻陛下不要轻易发兵北陆关下,至少不是现在。」阿克苏说完,开门离开,双手将门关上,门缝合并之时,我看见他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那笑容,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呢想起来了,武都城一战前,那个风满楼派来的杀手戏子的脸上。
是不是喜欢唱戏的人,都喜欢在大戏落幕后,挂上满意的笑容
江中,北陆关下,天启军前锋营。
廖荒带着两名亲卫,查看着从关下救回来的那些还有一丝气息的铁甲卫军士。那夜的「奇袭」去了两千人,可被救回来,还有一口气的不过百人。
「给老子一刀吧我求求你了」一名铁甲卫军士叫骂中带着哀求,死死抓住廖荒手下的一名亲卫,要求他给自己来个痛快,人在痛苦之中,往往说出来的话却是最真实的。
亲卫看着廖荒,廖荒转身蹲下,将那名铁甲卫军士的手拿开,又解下自己的酒壶,塞进他手中,再起身时,看见卸下铠甲,只穿着一身里衣的远虎站在自己的跟前。
远虎浑身上下满是血污,雪白的里衣都快被那些军士的鲜血给彻底染红。
廖荒和远虎对视着,突然远虎伸手拔向的自己佩刀,廖荒身边的亲卫刚想要挡在他身前,却被廖荒伸手拉住,接着三人眼睁睁看着远虎用佩刀一刀将那名叫骂哀号的铁甲卫军士受重伤的那条右臂给斩了下来,随后抓过他左手的酒壶,压住那名军士的身体,随后淋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那一刀实在太快,那名军士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一直到烈酒洒在伤口上,这才昂起头来,仰头嘶喊着。
「明天我派人送你们回京城。」许久,远虎终于开口对那名军士说。
远虎起身,将酒壶递还给廖荒,道:「谢谢。」
廖荒沉默不语,看了一眼那名军士,发现那人没有晕倒,原本涣散的眼神又恢复到与常人一样。
远虎在里衣上擦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面无表情地又走向下一名受伤的军士,查看了一番后,招呼随军的郎中上药,不再搭理廖荒。
廖荒自言自语道:「我原本以为铁甲卫如从前一样,是一群少爷兵,没想到也如此彪悍。」
廖荒说完,身旁的两名亲卫都不禁点头。
「他们不是少爷兵,是战士。」一个声音传进廖荒的耳中。
廖荒转身,看到一身破烂铠甲的霍雷,披散着头发,肩头扛着两个铁甲卫军士,左肩上那个已经没再动弹,颈脖已经被击穿了一个大洞,右肩的那个还在动,他的一截肠子还挂在霍雷的胸口。
「这个已经死了,先用石灰裹身,免得腐烂。」霍雷将左肩上那个已死的铁甲卫军士小心翼翼放下,交给旁边忙碌的士兵,随后又将右肩上的那位,平放在稻草铺好的简易小床上,刚放下,却发现,刚才还有呼吸的军士,胸口已经不再起伏。
「这个也一样」霍雷起身对已经麻木的士兵说,说完转身离开,向远处走去。
第两百三十七回双簧
纳昆鹰堡,天焚殿下,风刃堂。
「一百匹鬼马已入马厩。」
「一百柄碑冥刀已入库。」
「五十门石炮以及一千发炮弹已入库。」
纳昆负责调集兵马粮草的长史站在风刃堂中,双手吃力地捧着一本沉重的账本在那大声念着,念完后收起账本,跪拜了焚皇和阿克苏后,挪动着身子离开风刃堂,同时周围的纳昆武士也全数退走。
「风刃堂」三个字的牌匾高悬在焚皇的头顶,牌匾上那三个字还是当年天义帝亲笔所写,赠给风刃部落,本风刃部落是没有「堂」这种称呼,天义帝言中之意是风刃部落抛弃过去游牧民族的那一套风俗,归于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