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不敢自居。”
程灵秀把白布顺手递与自己的亲兵,摆手道:“这本就是你自己的功劳,不必客气。不过,那些个天翔军的人也自称是最先破城,为首的段朗如,也就是天翔军鹰击营的锋将,就自称是他最先入淮州城。”话音未落,周围吴州左骑营的官兵就开始鼓噪起来,刚才那名大胡子军官叫道:“就靠那个段娘子,也能打得下淮阳城妈的要不是我们吴州兵进去的快,这些个抢功的混蛋早就给杀的一个不剩了。老子冲进淮阳的时候,就没看到一个禁军的龟儿子在。现在倒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想跟我们抢功。看老子不砍了这些混蛋王八,也算是给冤死的兄弟报仇。”
赫令侠忙大声呵斥道:“余肇,在大人面前不得无礼。”,不理还在独自嘟嘟囔囔的余肇,赫令侠又忙对程灵秀道:“一切但凭大人做主,小人不敢争功,得罪友军。”
“友军,友军个屁。不在老子们背后捅上一刀,就算这些龟儿子积德了。”余肇又迅速的插了一句嘴道。
赫令侠闻言不由脸色铁青,当郎一声钢刀半露出鞘,大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是不是不信我今天就把你在这里砍了,没规矩的家伙。”
程灵秀忙一把握住赫令侠的手,将军刀按回鞘中,道:“义将,冷静,这可不是你的作为啊”,看到赫令侠悻悻地坐在地上,余肇也远远地躲了开来,程灵秀微叹了口气,道:“义将阿,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气,我又何尝好过阿。我们吴州军将拼命,平乱杀敌,最后却是那些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禁军来捡果子阿。罗瑾、戈马尔滕、冯立炙、萧先藻、明耀乐、周平锻、扈彦贵,义将你说,我们的弟兄为了这场战争,都牺牲了多少了阿我又忍的下这口气吗我能忍下这口气吗”
说到这,程灵秀呼的一下站立起来,大声向四周喝问道:“吴州的弟兄们,你说我们吴州壮士就能这样任由他们欺凌吗”。那些散落在废墟中的左骑营兵士们,包括一下激动起来的赫令侠,都齐刷刷的站立起来,抽出手中兵刃,斜指苍天,用整齐划一的声音,齐齐回应道:“绝不”
程灵秀摆摆手,带着微笑的表情,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对赫令侠道:“义将,你放心,是我吴州壮士的功劳,有我程灵秀在,就没有人能夺走。”,说完,突然脸上阴阴地一笑,招手让站立在旁的赫令侠蹲下身来,自己偏头对着赫令侠耳边轻声道:“现在有件好事情,你去帮我做了。要是做得好,哼哼,让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禁军们也知道点厉害。”
赫令侠带着迷惑的表情,凑耳过去。只听程灵秀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一阵说教,赫令侠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程灵秀低声保证道:“大人放心,我赫令侠一定将此时做得滴水不漏,保证让那消息可以传到天水”。两人相视,不由都开怀大笑起来。
躲得远远的余肇听到二人笑声,不由又嘟哝起来:“笑的这么奸邪,一定又没好事,可千万再不要惹上我了”。话没落音,就听到赫令侠的叫声传来:“余肇、田锐,你们两个带上几个人跟着我,我们看场好戏去了。哈哈哈哈”
赵旬秋和钱柯虽然是用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刀剑,却首次感到自己手中的兵器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丝毫的安全感。那庭锋的目光虚无缥缈,似近似远,根本没有这面前的这两个家将,但从那黑甲包裹的身躯里散发而来的,却是一种似无实有的沉重压力,让二人手中的刀剑如重千钧,不自觉地总有一种往下坠落,失去控制的感觉。但赵钱二人也曾跟随颜帅多年,毕竟也是经过风雨的人,心里都明白正是面前这个可怕的人物,在凭借他散发出的逼人气势,迫使二人弃械投降。但若弃械撒手,对颜府来说,不啻于是输掉了首次的比拼。因此二人虽觉气血翻涌,浑身如裂,仍咬牙苦苦支撑。但二人手中刀剑虽然被他们全力握住,仍止不住开始颤抖,幅度也越来越大。突然间,钱柯手中本高举齐眉的长剑一歪,向外偏去;赵旬秋见势不好,左腿一跨,挡在钱柯面前,左手倏地伸出,重重一掌,拍在钱柯后心上。钱柯浑身一震,脸泛潮红,手中长剑却又缓缓举起。
看着眼前二人已竭尽全力抗拒自己用八分功力所刻意所散发出的气势,居然还能维持不倒,那庭锋不由心中暗赞。头盔下的他把嘴角一撇,眼睛一瞪,运足十分功力,猛地爆喝出口道:“给我倒”。只见赵钱二人随声如被雷击,浑身突震,手中刀剑“邦”的一声从手中弹出,落在雨地中。钱柯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慢慢开始软倒在地,不醒人事。而赵旬秋也身体倾斜,眼角嘴角开裂,红艳艳的鲜血沿着撕裂的创口向外慢慢渗出。
正在赵旬秋也要晕倒之际,耳边忽传来方存孝那熟悉的低沉声音:“那庭锋,你的对手是我,找他们这些下人出气,有愧于你的一代宗师的身份吧”。这声音有如天籁,一下驱散了围绕赵钱二人身边的无边杀气,两人身形都不由为之一轻,钱柯一下苏醒过来,伸手一把抓住身边佩剑;赵旬秋也一下稳住了自己欲倒的身形。
就听那庭锋大喝一声:“好,那就让我来会会平凉王府的第一高手”,话声未落,赵钱二人只觉眼前一花,本来一直如黑夜孤峰般挺立在二人面前,犹如地狱杀神的那庭锋突然之间消失不见,就如同从未在二人面前出现过一样,那压迫人的气势也随之完全消逝。钱柯功力稍浅,压力顿消下,刚从地上挣扎而起的年轻的身体又猛地跪在地上,以剑触地,口中鲜血喷出,落在地上马上为雨水冲走。赵旬秋功力更高些,踉跄两步,忙回首望去,只见王府内众家将已向大堂内陆续奔去。自己视线被影壁所阻,无法知道情况,不禁心忧起来。钱柯忍住欲喷的一口血,向赵旬秋一摆手,道:“我不碍事,你快进去看看。”
赵旬秋担心的盯着钱柯,但内心实在无法忍受对颜府安危的担心和焦虑,于是冲钱柯一拱手,身形急动,拔腿直奔养心堂前天井而去。刚转过题有颜氏祖训的高大影壁,就看到那庭锋和方存孝两人,一黑一灰两条身形如石雕般一动不动,彼此对峙在养心堂前的开阔地上,身边围着五六十名刀剑出鞘、神色紧张的颜府家将。颜仁基身坐轮椅,守护在养心堂大门口,两眼如炬般盯着场下;颜老爷子则高踞在养心堂首位,神色严峻。场下虽围满人手,却听不到半点人声,只有那如泼水般的雨点击物的哗哗声振耳而来。但这雨虽密集,却没有一星半点可以进入那方二人对峙的三尺范围之内,青砖地上的急雨形成的溪流也绕道他去,似乎对二人所在之处心存畏惧。
gu903();那庭锋虽被大夏皇帝亲封为第一剑手,并受赐来自极西的上古宝剑“黑狱”,但他还没有真正自大狂妄到认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的地步;而多年的为官生涯也早将他年轻时所存的睥睨天下英雄的傲气给打磨光滑。这次之所以以武人身份亲来拜庄,而未带禁军一人半卒,在那庭锋心中不仅是存了个欲以一己之力,独报杀弟之仇的自信想法,更是有想会会被称为西北五虎将中武功第一的方存孝的心思。而如今颜府两个小小家将居然能抗拒住自己八分力所散发的黑摩神功的气势,让他本心存的一点直大烟消云散,不再敢心存小觑颜府之心。况且,战前一向为他所器重的龙腾营锋将范君赐的一席话更是让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