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那人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口中高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朝廷命官,谁敢无礼”。吴孝巍在一边扭着他的手,笑嘻嘻的道:“命官大人,现在你的命可不算好了,没办法,就跟我们走吧”
詹仁言被推到陈英起面前。吴孝巍和殷念慈松开手,此刻的詹仁言似乎已缓过劲来,居然还有闲暇理了理被搞皱的官服,掸了掸上面沾染的灰尘,方望着骑在马上的陈英起,口中道:“来者何人见到本官还不下马拜见”
陈英起忍俊不住,仰天笑了起来,片刻方对詹仁言道:“大人,难道你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么你现在可是陈某的阶下囚了,还要我拜见于你吗”
詹仁言此刻却是破罐子破摔。对他来说,县城失守,身陷贼中,无论如何已经不可能再有活路了。而他虽然胆小怕死,可此刻也居然有了三分骨气,看着陈英起压迫的眼神,詹仁言居然还能稳站当场,毫不胆怯,手指陈英起,用颤抖的声音回口道:“我乃大夏云山县令詹仁言,你这反贼恶徒,见到本官,还敢不下马就不怕朝廷王法我知你等为均为亡命之徒,不过我规劝尔等,若能早日归降,也免了九族尽灭,凌迟处死的罪罚,说不定还能博个功名,岂不快哉”
“快哉我让你看看我的刀口是快还是不快”,贺拨天生呼的一下将弯刀架在詹仁言脖上,出言虚声恫吓道。
当詹仁言的脖子刚刚感受到那还在滴血的冰凉刀刃,整个身子已好似被抽走了脊梁,一下软瘫在地;一股剧烈的恶臭突然升起,弥漫四周。贺拨天生惊叫一声,捂住鼻子大喊道:“什么东西妈的,这么臭不会吧你他妈的”。他已经看清居然是刚才这个看起来还算硬气,还敢出言顶撞的县官屎尿齐发,顿时给恶心的无法遏制,立时跳开。吴孝巍殷念慈二人也是大皱其眉,退到一旁,看着这堂堂县令却如此狼狈。
陈英起端坐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对贺拨天生道:“天生,你把我们堂堂的县令大人吓得屁滚尿流,该当何罪啊还不过来参拜大人哈哈哈哈”。贺拨天生作了一个害怕的动作,本来凶狠的脸上居然难得的带上了点笑容,马上朝着詹仁言作揖朗声道:“詹大人,得罪得罪了,你可一定要饶了小人无知,害大人出丑之罪啊,呵呵”,话未说完,自己已经笑了前仰后合。詹仁言软在地上,本来还想强自硬朗充满正气的脸此刻早就白若面粉毫无血色,恼羞之下,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来。
陈英起带了一下缰绳,白马小步走到街上。看看整条长街空荡荡了无人烟,只有刚才被杀死的几个兵丁衙役的尸体还躺在街心,不由有点恼怒,当即大声对詹仁言呵斥道:“姓詹的,说,那些禁军现在在哪里那只该死的狐狸又在哪里不然老子杀了你”。贺拨天生看陈英起无心调笑,当即也敛容收笑,长臂伸出,将软在地上的詹仁言一把提了起来。虽然贺拨天生个子不高,可天生神力,詹仁言一个瘦削身子被贺拨天生举在半空,上下不粘,浑身瑟瑟,尿水滴滴答答顺着腿脚滴在地上,身上臭气越发浓厚,此情此景,詹仁言哪里又还能说出话来。
看到詹仁言如此胆小狼狈,陈英起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再加以恐吓,“划”的一声,弯刀架在詹仁言脖子上,刃口带着艳红,血腥寒气逼人,詹仁言马上又是一个哆嗦,身体筛糠般抖动。陈英起眼神阴森森的瞪着詹仁言,一字一句地道:“告诉我,那个萧湖鲤在哪里”
陈英起话音未落,长街对面一声暴喝:“老子在此,有本事的就来拿我”。三道寒光随着暴喝,如星如电,后发先至。待得众人听到弓弦之声,那箭早已临身;贺拨天生还举着詹仁言,闪躲不及,一声闷哼,长羽贯身,透胸而过,立刻倒地。詹仁言身子失去支持,向下一滑,另一只箭正好射中他的额头,贯颅而过,白花花的脑浆混着红色的血液,刹那间流了一地。陈英起人在马上,忽然侧翻,滚鞍下马,落到白马身侧;那箭却是“铎”的一声,直没入那白马脖颈,血水喷泉般飞射而出;马儿无助的在原地哀鸣旋转,那飞舞的漫天血花,顿时将陈英起一袭白衣染成红裳。
马儿最后长声哀鸣,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身躯,硕大的身子向陈英起猛然压将下来;陈英起猛然向后一跳,身子已经脱离了那马儿的掩护。寒芒骤至,陈英起跃起的身形在半空中如遭雷击,猛然下坠;吴孝巍殷念慈二人骇然惊叫,挥刀上前,就要接应陈英起。又是几点寒芒飞射而至,吴孝巍猛然横劈,殷念慈引刀飞削;然那寒芒来势极快,却听得吴孝巍殷念慈二人惨叫,吴孝巍虽一刀劈断来箭,但前端箭头来势不减,没入吴孝巍小腹;射向殷念慈的羽箭也没有被他卸开,箭矢斜飞,射中殷念慈肩头,弯刀当啷坠地;二人都软倒在地,县衙大门前一片狼藉,再也没有能够站立之人。
“吱呀”,县衙斜对面的一间米铺大门缓缓打开,萧湖鲤那须发贲张如怒狮的头颅从门后伸出,左右打量,见无人相阻,方施施然走了出来;而在他大手中握着一把人高的长弓,配上他粗壮矮小的身子,站在这长街之上,看上去甚为滑稽,然而他冰凉嗜血的眼神却让人笑不出来,不寒而栗。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英起等人,萧湖鲤嘿然冷笑,顺手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就向县衙大门而去。
忽然县衙大门豁然打开,十来个千马帮众挥刀而出,直扑萧湖鲤。萧湖鲤冷笑一声,匕首掷地,反手取箭,霎那间手上已是三箭在握;站在街心,双脚八字,只听弓弦连响,三箭过后又是三箭,转眼间九箭飞射,冲出来的千马帮众一一倒地,呻吟哀号,血流成渠。余下的千马帮众那里愣在那里,没人再敢上前寸步。
萧湖鲤脸上得意,右手向外挥出,“轰”的一声,面对着县衙的那些临街店铺顿时都大门洞开,从中涌出近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铁甲碰撞,铿锵有力。随着萧湖鲤的一个手势,几十名禁军齐声呼应,几十只长枪平举,长槊如林,寒光耀眼,立刻将这小小的狭窄街道堵塞的水泄不通,在千马帮众面前只有着一片象征着死亡的铁甲枪林。
“杀”,排着整齐的队形,踏着有力的步伐,近百禁军的人墙向着县衙缓缓推去;失去头领的千马帮众惊惶失措,发一声喊,如同开始被他们追杀的那些衙役一样,翻身向县衙内奔逃而去,连倒地的同伴还有少帮主陈英起也来不及救护了。
看着对手踏上了同样的不归之路,萧湖鲤再也遏制不了内心的得意,哈哈大笑起来。高举的手作势就要下劈,那几十名精锐禁军握紧武器就要进攻,这时,地皮开始微微颤动,那烈度狂猛而低沉,那节奏急骤而压抑。
“我的天,是玄荼营”,一名回头后看的禁军呻吟一声,从口里发出了梦呓般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