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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 蒋云棠 2461 字 2023-10-08

gu903();程灵秀一拍大腿,击节赞道:“好,今日晚我就和你二人赶往九英。你来助我,甚好”。说着一把拉住李见秀,沉声道:“以嶷贤之才,若隐匿不仕,实非大夏之幸,百姓之福也。嶷贤此来,必是我之良助,我是求之不得阿。章大帅若见到你,定也会高兴万分。”

李见秀顺手站起,手持酒樽,向汤化龙恭敬行礼,在向在座的程灵秀、乔暗、诸犍怀、汤浅潜、王仲菱等人一一点头致意,后长声曼吟道: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随着他的话语,本来嘈杂的大堂渐渐安静下来,只余李见秀其情切切,声音朗朗,清朗高亢,洪亮悠长

春雨绵绵,润湿如酥。碧绿的树叶在微风中颤动,更随着雨点淅沥击打而飘摇不止,越发青翠如洗;盛开的花朵随着雨丝而愈发的娇艳,点缀在绿海之中妖娆动人;远方的青山笼罩在如雾朦胧的雨幕之下,如同淡墨山水的空明和俊逸,越发的看不清楚,却又更加的让人动心。这从午时开始的细雨有形无声,如牛毛、细针密密地缝着织着,如轻烟、如往事、如悠远的村笛和洞箫,不知不觉就将送行的人和远足的人浑身上下都还是给沾湿了。“

站在金陵通往城外的大道边,左手撑着一把小小的碧绿油纸伞,芊芊右手却紧紧握住,仿佛生怕松手就会有飞走一般。一名米色宫装丽人俏立不语,两个娇小丫环伴侍左右。雨点轻轻打在伞面上,如滴在了琵琶女的琴弦上,弹奏一首古老的夜曲,如泣如诉、如丝如缕;雨水在伞面上润开,宛如滴在了丹青家的画卷上,泼写一副迷离的江南水烟,似隐似现、似有似无。可这一切美景都无法让宫装丽人痴迷的眼神从凝望的前方移开。那白衣翩翩的背影,在雨中是那么清晰,雨幕根本无法让这融入天际的背影减弱半分

“耳边尤有轻语声,佳人已随风飘去”,婉转低吟着前朝女诗人霍爱的这句绝句,程天霞心中宛如瓷器上有了轻微的裂纹,虽然看不清道不明,却又感觉得到那清脆的撕裂。当李见秀轻轻从她紧握的手中抽出那副画卷,看着被细雨染湿贴在他白净的额头上的那缕卷发,程天霞的心都被抽走;当从那清澈的大眼中看到透出的一丝涩意,看到他悄悄摘下挂在脖子上的那一泓碧绿如沉深潭的玉佩,犹自带着暖暖的体温的递在她的手心,程天霞醉在那深黑无底的眸子之中。二人默默无语,却又似已千言万语;这一霎那间,交接在一起的目光将所有心底蕴含的情意都传递而出。小手轻轻掂了掂那袖中的香囊,欲拿出又收回,反反复复犹犹豫豫,最后却还是在飘飞的小雨中将那还带着女儿香薰的锦囊递与那白净然而有力的手中;看到那双修长的文人之手将那香囊珍而重之的缓缓收入怀中,听到那声淡淡的却又充满了情意的“你等我”,程天霞的一颗心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依靠,仿佛这辈子的所有苦难所有等待都已有了结果,都随着这个香囊而被那远去的旅人带走,唯余空寂,伴雨而咽

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不需要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他该懂的也懂了看着那风度翩然的白衣公子转身离去,程天霞心中默默低语;望的痴了,连父亲的离去也未能真正的留意。芳心萋萋,但为君系,或许就是说的这个感觉吧无法控制的两道清泪沿着如玉雕琢的洁白脸庞悄悄滑落,与那雨水纠缠在一起,已分不清楚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伤感,或许都有吧。程天霞心中默默的想着。

或许就是那惊马下将我拥入的宽厚怀抱吧,或许是那从我脸上掠过的却平淡如故的眼神吧,或许是那夕阳下转身离去的孤独背影吧,或许是站在堂中长声曼吟的潇洒风情吧,早无法分清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勾人心魄的男子情根深种,情难自禁,不知不觉间就中了他的毒,失了自己的心。怔怔的看着雨中已消失的背影处,只有那越来越大的雨点密集而下,遮盖了天地,涂覆了日月。悄然叹了一口气,程天霞脸上露出了一丝惆怅的笑意,转身对身旁俏立的两个丫鬟轻声道:“惜书,知画,我们回吧”

雨声中飘过天籁之音,只听到那若有似无的声音轻声唱道: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轰隆”,一声巨响,震天动地。

随着这声可怕的巨响,在官兵们惊骇莫名的目光中,天最城西门的那段紧邻邻衣江的高高城墙带着满天的尘烟和飘飞的火焰,不甘心的发出呻吟声,嘎嘎叫着缓缓向下塌去,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充满砖石瓦砾、断木残梁的缓坡。

“弓箭手,弓箭手,给我射;郭知琢,梁庭豹,给我带人顶上去,把口子给我封住”,一个赤裸上身,批发过肩,满身血污的魁梧汉子,挥着大刀狂乱的吼叫着,一把将头上的顶盔摘下,跺脚大吼。散布在四方的官兵立刻都蜂聚而来,寥寥几个弓箭手忙寻找位置,弯弓瞄准那还弥漫不清的缺口。几十个浑身浴血的官兵在两三个校尉统合下,沿着倒塌下的残亘乱瓦攀援而上。他们都清楚,谁更先占据这废墟的高地,谁就能统治这个缺口,就能决定这座城池的命运。

当那塌方的城墙上烟雾还未完全散去,从那无尽飞舞的灰烬中已隐现出大群头箍红巾的大汉,蜂拥而来。几只羽箭零零落落的越过顶上去接战的官兵,将当头的几个红巾大汉射倒,那些或死或伤的身体立刻随着斜坡骨碌碌的向城外落去,洒下一条血路。一名头系红巾的青年人敏捷地跃过一名倒下的同伴,半空中用力挥刀,劈飞瞄准他而来的劲啸羽箭,落地后立刻矮身出脚,将冲在最前的一名官兵拌倒在地,手中刀猛的落下,一颗人头带着兜銮飞射而出,血液把那年轻人立刻染的如同疯魔。

“我来”,一名三十岁的长须曲长从几名后退的官兵身后挺枪直冲而上,枪尖裂空刺向那年轻人,发出尖利而刺耳的声音。那年轻人刚格档开从侧面砍来的一把快刀,眼角处扫到那长枪刺来的残影,已是不及,忙原地用力旋身下扑;那曲长枪势不改,枪杆横扫,那枪尖已从年轻红巾胸口划过,血光飞溅,那年轻人打着旋向后跌飞。正待收势在刺,将他了断,旁边一声大喝:“休伤我哥”,一个和先前年轻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伙子势若疯虎的跳过碎石、猛扑过来。那长须曲长被声一惊,动作稍缓,那刀已“当”的巨响劈在枪杆之上,火光飞射。长须曲长虎口剧震,枪杆在手中跳跃不定;那刀锋已顺着枪杆刮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向他手掌削来。那曲长瞪着血红的大眼,看着那飞速而来的刀刃,突然松开紧握的双手,那刀刃失去抗力,小伙子的身体随着那失去平衡的刀势向长须曲长怀里扑来。曲长左手戟张,一把扼在小伙子的喉头,胳臂上青筋暴出;那小伙子用力挣扎,砍出的刀还想回砍,腹部的凉意剧痛猛然袭来,一只闪着光芒的匕首已被那长须曲长的右手递出,锋利的刀刃割裂了小伙子的所有气力。一口气悠悠呼出,精光四射的眸子灰暗下来。

环视一下身边,所有的同伴都在血战着,长须曲长一把扔开手中的尸体,来不及拔出那把装饰精良的匕首,躲开两个扑上来的红巾军的砍劈,侧翻身形顺势将这两个人一脚踢得扑倒在地,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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