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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占了上风,自然一批批的儒家妄图为圣君效力。为了替这位号称“以神立国”的圣君洗地,儒家也与时俱进,发明很多奇形怪状的理论来解释、讴歌、赞美海皇那欺师灭祖的一切行为,这批人自称“新儒家”。

更有甚者,有人在海京成立了:“神圣基督下之孔圣人爱国教会”,建了个孔庙,同时给上帝、基督、孔子、海皇立了牌位,在前面磕头、上香、献祭猪肉烧鸡,顺路还祭天,结果被无数教会举报,蹦跶了两天后被定为邪教和亵渎上帝罪,在治安官的手枪和棍子面前,一群想抱上帝大腿的儒生立刻作鸟兽散了。

但是新儒家实力并不弱。他们认的祖师爷就是帝国前宰相宦助国给宦助国送了个响当当的名号:“海宋朱熹”当年海皇开国之际,人民愚弱,不知道理,而西洋和中华文化风俗相差实在太大,别说解释,一种洋物洋事连汉文里对应的名词都没有。

在这教化万民的紧要关头,“中华不世出的儒家天才宦助国为了辅佐上帝赐下的圣君海皇而横空出世”该形容句是新儒家硬扣在宦助国头上的,他自己当然不敢这么嚣张,以“春秋战国”给愚民解释清了国际局势,以“胡服骑射”诠释了引入西洋军事体制,以“削发明志”暗度陈仓,轻松的弄掉了中华标志物辫子,以“恢复周礼”笑眯眯的掩盖了海宋西化的乱象。

这就是用儒家套新东西,宦助国写的东西不仅海宋科考的指定读物,甚至是清国皇族和封疆大吏的必读书目,因为你只有先通过他才大体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他是个先搞清本质,然后可以用满清文化都能看懂的内容解释西洋事物的人。

否则你直接去读中华,不论是清国还是宋国第一批翻译士硬翻的西洋书目:你能看懂帕里蒙提议会音译是什么玩意吗你能看懂费厄泼赖公平竞争的音译是吃的还是喝的吗事实上你连曲奇饼干音译和沙发沙发音译都莫名其妙。

这第一批西洋翻译书基本上全部是咒语一般的玩意,流行的是什么词直接按音来翻,结果鬼也不会懂帕里蒙提是什么玩意。但是翻译士不这么玩,他们也没办法,你除了音译,到底要怎么解释曲奇就是一种碎了吧唧的西洋小饼呢沙发就是一种坐上去像坐在一扇猪肉上的怪异长椅呢中华没有这些玩意过。

但是天才宦助国就会这么解释:他会说曲奇就是小桃酥,沙发嘛,就是套垫窄胡床。所以宦助国早已经是整个汉文化圈的超级偶像,在更天才的海皇编纂了三大典之后,新宋新词词典、英汉简易辞典、新宋简体字字典,宋国“翰林院编修”宦助国的名字是紧随皇帝之后的,站在了新儒家传奇的巅峰。

当然“新儒家的领军人物”,这是儒生自己封宦助国的,他自己打死也不会承认,但是儒家就是死活抱了他大腿,谁叫他是前任宰相呢新儒家的目标就是学宦助国那一套,把一切新变化、新事物都纳入原来的儒家系统,从而既提高了自己的身价,又获得统治者的垂青,得以以儒家知识重新做官。当然新儒家很快就被另一股潮流所统领,这潮流根深蒂固势不可挡:那就是中华天下第一、儒家天下第一

海宋为了麻痹臣民,降低残存知识阶层的反抗,有时候自称是“恢复古制”。在海宋朝廷内部,因为都是基督徒,无所谓第一不第一的,而这些儒生彷佛捡到了宝:恢复古制这就是说老子中国还是天下第一,早年我就阔过,现在不过是走老路,不管你们欧美如何牛比,你们根本开化没多久,仍旧是一伙野蛮人,我们才是古老的文明种族。

这个思路一开,顿时各种说法泉涌般出现:我国春秋就是排队打仗的,你们欧美三百年前才会;我们郑和纵横四海的时候,你们欧美连舢板都造不出来;我们从唐朝就考试取士,而你们欧美文官考试制度连新强秦不列颠这才实行几年啊

总之一句话:老子天下第一推论得到:儒家天下第一继续推论:那么皇帝应该给我们高官厚禄,在实行洋教天的前提下,继续推行儒家,依旧仍然应该是士农工商的排列,不过这个士是指儒生。

新儒家不想也不会造反,只想抱大腿,所以他们一边推崇孔子,一边又试图将上帝和孔子统一起来,孔子说:六和之外存而不论,孔子也说富贵天定,那么上帝和孔子根本不矛盾啊,所以拜孔圣人的时候,也可以拜上帝。正所谓卖艺也要卖身。

但要是其实没什么艺,那只能一边吹自己的才艺,其实以卖身为主了。新儒家卖身想卖海皇,但为了讨客人欢心,还买一赠一,上帝可以凭海皇的优惠卡得到额外一次服务。

但海皇好像被某些奸臣蒙蔽了,悍然将敢于把上帝、耶稣和孔子牌位摆在一起上香的新锐定为大邪教,弄得新儒家很郁闷,“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一副暗娼拉客结果拉到治安官的无奈。孔圣人为了当官还要周游列国呢,拉客拉到局子里这种挫折算什么呢

新儒家没有气馁,反正大宋言论比满清自由,什么人都可以结社,既然基督教可以结社可以发报纸可以联络同志,自己也可以嘛。所以新儒家也办了不少报纸,调调分两种:极端新儒家“老子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你们现在有的,我们不仅有,而且早就有了”功利新儒家“老子当年阔过现在学你是看得起你”

在海皇看来,他们唯一的成果就把飞机预言了:鲁班当年发明木制飞鸟的时候,欧美那时候还在茹毛饮血呢

李濂文没想到来找自己的人里面还有这么多儒家同志,而且都是慕名而来。在小报风波中,李濂文被整得灰头土脸,不得不连支持教会的事都抖落出来了。他被骂的内容,虽然在基督徒看来古怪而邪恶,但在新儒家看来却是甘之如蜜:不碰洋物、不入洋教、坚持妻妾制度、不可明说的还有杀女婴这简直是个标准的儒家战士啊。

只是他们没有李濂文最倒霉的时候来慕名拜见他、支持他,道理很清楚:那时候李濂文有点自身难保的意思,你自己都要完蛋了,孔圣人教导:“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又没啥用处了,我们来找你有毛意思而且你名声都这么臭了,我们躲你还来不及呢你是清国的败类儒家,我们是宋国新儒家,道不同不相为谋赶紧滚出韶关,儒家没有你这种败类

gu903();但李濂文又奇迹般的转败为胜、反而名声大振之时,新儒家们就感兴趣了:好么,咱们地界终于来了个标准的儒家缙绅,有钱又有名,赶紧上门巴结去他连洋教都能投这么多钱,真是有钱的很,赶紧认识认识,同为儒家复兴出力,说不定自己认识个大款还能捞不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