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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都认识了,朝廷对敢于“毁灭西洋妖物”的“大侠”可一点也不会留情大侠也打不过刺刀啊,况且大侠们都忙着收保护费,谁傻得和刺刀干所以海宋洋玩意大部分被认为“神物”;

因此国人有时候就喜欢花钱卖贵,明明路途不远,坐平底沙船也能到,不坐,嫌土,非得多花钱坐洋火轮,宁可蹲在连窗户也没有的船底三等舱里、踩在别人呕吐物上、呼吸臭烘烘猪圈一般的气味,也不去沙船吹风看风景。

这种风气搞得做客运的沙船老板都把自己的船注册为洋名,你买了一张“威尔斯火轮”的船票,以为这洋船真便宜,赚大了,去码头一看,一个黑不溜秋木头平底船上的伙计正在扯着嗓门大吼:“威尔斯火轮的威尔斯火轮的都过来马上走人了”

火车铁河也是一样,龙川这位于粤赣交界的小地方非常落后传统,偏僻得当年海皇清乡都没清过这地方,在修建的时候,因为铁路公司低估了对手的血气,手段太过下作,甚至激发了民变,百姓打跑了卑鄙无耻的铁路公司,又愤怒的占领了县城,连当时的龙川县令都穿上满清女人衣服落荒而逃了,被朝廷以“宣教不力”的名头就地免职。

这逼得朝廷顺着修好的铁路出动早准备好的安南外籍兵团,这些身在陌生国家的家伙当然不在乎儒家的乡情,也不会有宋国陆军的基督徒信仰和强烈荣誉感,他们谁管开枪射杀的是谁、冲锋时候刺刀捅死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虽然龙川愤怒的百姓手里有枪有土炮,但面对的是海皇专门为了修铁路成立的外国人军团,目的就是为了既镇压可能的民变,又不至于让自己荣耀的帝国军人手上沾无辜人的血,以免让他们和自己的信仰产生强烈的冲突感,从而影响宗教兵的战斗力,毕竟皇家军队都是以基督教为强制信仰的。

所以外籍军团战斗力虽然远远比不了皇家军队,但即便是三流,他们毕竟是正规军训出来的洋枪部队,百姓肯定挡不住,他们一次标准的战术进攻就把龙川百姓杀得血流成河。

对于这事,皇帝早盘算好了:就算大开杀戒了,而且报纸不信铁路公司和当地民众举办篝火晚会的说法,到时候可以把坏事都推到安南人头上,说安南人没听懂命令,甚至于说安南人太坏了都可以,民愤太大的话,铁路修好就地解散得了,把几个安南头目弄上船开到海上让宣教司炸掉整条船就0k了,都一群临时工而已。

不过两个营的安南军团仅仅就在龙川用过一次,“篝火晚会”之后,龙川到赣州铁路修得叫一个舒服啊,既然宋国万众佩服的“龙川大侠”都死伤枕籍了,其他地方百姓立刻都服了,以致于很多在预定修筑线上的无耻之徒连地也不种了,甚至把祖坟迁到田里来,天天叼着旱烟袋坐在田埂地头盯着南方翘首以待,专门就等着朝廷征用自己田地和迁徙祖坟入城给钱。因为对于满清训成的“正规百姓”而言,崇拜祖宗其实比不了崇拜暴力和金钱。

而且,铁路修好之后,即便那铁轨之下每寸土都沃着“大侠”的血,但在龙川坐火轮车立刻成为时髦,别说富人天天说的都是坐火车如何神奇,就是穷人,即便是家里有人死在铁路上,也不惜花上辛辛苦苦赚的一个月血汗钱,带着老婆孩子买三张最便宜的到近在咫尺的河源城的三等火车票,冒着被摔死的危险,坐在火车车厢车顶喝一路黑烟,然后在河源城火车站外喝一碗粥,再坐回来,这都可以吹嘘半年时间。

朝廷还特意派了陛下御用的西洋画师来,找了几个当地人当模特,画了一幅著名的大宋百姓坐洋火车的幸福生活油画,就是画一家农夫打扮的家庭坐在火车里微笑的情景,在没有照相机以前,油画是一种可以承载巨大信息量的媒体,非常重要。现在有了照相机,油画还是挺重要,因为油画可以使用石板印刷等西洋印刷技术大量复制、刊印、发行,而照片复制的技术还不成熟。朝廷还为此在全球报纸花钱买软文就刊登这油画的石板复刻,大大提高了国家威望。

海皇依旧是圣君,朝廷依旧是伟大,铁路公司赚翻了,大宋百姓坐火车的幸福生活这油画上色印刷品在龙川也卖得很好,坐过火车的家伙,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买,以便可以吊起话头吹嘘哥也坐过洋火车了。只有勇敢捍卫满清传统的死者们立刻就被还活着的百姓遗忘了:因为你死了,你丫的不过是失败者而已,“成王败寇”,烙印在每个“满清正规百姓”灵魂里。

如此讲,搞西学产业若很早很新鲜的话,不仅会来应该来的钱,还会来意外之财,谁叫国人喜欢时髦呢就连独轮车、滑竿这些传统交通工具敛财效率也完全比不了公路支持的皇帝车和四轮马车。

翁拳光虽然很有钱,但没人会知足,他想发更大财,像他的死对头翁建光一样发达。在强忍着恶心和屈辱的感觉,无数次的琢磨为啥翁建光这种败类能够成功的问题,虎眼八爷得到了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结论:因为翁建光最不要脸最无耻,哪怕是树电报杆子输血、哪怕是建铁路毁灭风水,这种欺师灭祖、断子绝孙的事情他都第一个干了,而且是唱着山歌干的,所以他发了。

因此无比正直的虎眼八爷也一直瞄着报纸,时刻想找到类似这样的领域,若是找到,哪怕是半夜里偷尸体把他们做妖法变成僵尸也无所谓。他如此勤奋的读报纸,以致于他也借着简体字字典脱盲了,看文言文肯定不行,看报纸还将就。只可惜龙川一个弹丸之地,哪里有那么多西洋玩意让你第一个做,只能是吃京城和惠州玩剩下的西瓜皮。

但是最近有个消息,让翁拳光怦然心动。报纸上,尤其是皇报以及下面几个官方大报,连篇累牍的讲“选举”。虽然弄不懂要干嘛,但是满纸的英国、议会、议员、西学、改革,这些西洋新词让他觉的这就是一种新来的洋人玩意。

“听皇报的、跟皇帝走、勤奋的欺师灭祖”,朝廷绝对亏待不了你这就是翁建光给老弟兄上的血淋淋的一课,所以翁拳光不认为这是儒家所讲的“恢复古制”,也不认为这是工商业讲的“借机收税”,他也不相信这是一种官职,他只是茫然的觉得自己不能拉下这头班车,他已经被老仇家拉了太多次头班车了。说不定这就是一种新电报呢说不定议员就是一种新西洋阵法,在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变身飞天呢

至于收税,黑帮就是偷税漏税的行家,谁怕他们。至于基督徒身份,全龙川堂全部是天主教的,翁拳光也是知名的慈善家,为啥刚入龙川的时候,天主教的楼那么漂亮,把整个县城都震住了,他们又和皇帝沾亲带故的,洋人神甫天天带着他的汉奸二当家到处给教民代打官司,官员看见那神甫脸就发绿。这样的好组织,简直是天地会的洋人加强版,黑帮怎么能不加入呢否则在官司上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gu903();所以符合一切报名资格的翁拳光就懵懵懂懂的去报名参选了。给他登记的恰好是治安局局长,他凝视翁拳光再三,然后徐徐说道:“老翁,我再问一次,你真不是来领你小弟的四个人昨晚打人,就在后面牢里。”“我是来参选参选的我要当议员议员”翁拳光慢慢的说道,一脸便秘又得了痔疮的痛苦表情,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洋词真是不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