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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看席胜魔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张局长抬起手指指着他:“即便你认为自己是正义,你来找我,让我以自己的权力替换欧杏孙的职责给你,这难道不是灰色的吗你被派去护卫方秉生,是刘国建的手令,治安官手册和规章中哪条让你想不遵守自己的命令而要按自己的心意活动,尤其是还想通过我和你父子师徒一般的恩情来达到这个目标你是绝对正义吗你也有灰色。”

说着张局长走到哑口无言的席胜魔身边,父亲一样搂住了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十年前,我曾经和你一样,妄图用皇帝给我的手枪和警徽,消灭一切害人虫,但是下场很惨,干了三年都升不上去探长,没有权力怎么实现自己抱负所以七年前,我发誓改弦易张,不再追求正义,而追求权力,我对自己说没有权力怎么实现自己的正义呢我学着圆滑和卑鄙,然后我成功了。

六年前,我当上了探长,又过了三年我当上了局长。但我忘了我追求权力是为了什么,那时候忘了正义,一心想做县令或者惠州这种大城的实权警局局长。我被黑色吞噬了,满心都是权力和金钱,以及罪犯和百姓的血。不过,有权有钱真的没给我什么快乐,我每天都在患得患失,都在咬牙切齿,恨该死的县令、恨该死的黑帮、恨无情无义毫无廉耻的贱民百姓

但是三年前,铁河民变,让我突然认识到权力、金钱和地位都是王八蛋,在这个世界里,小命随时都可能丢掉,死了还在乎什么局长不局长的呢而且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听闻自己家被烧掉,父母老婆孩子可能被人活活的凌辱而死,而自己手握着长枪,却眼睁睁看着远处烈焰焚天的县城无计可施。

从那天以后,我明白了:生死、权力、金银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宽恕和爱,爱自己的家人、朋友并有机会表达;宽恕,不仅是宽恕得罪过自己的人,还要宽恕自己的无能和渺小,也宽恕这个可憎的世界,容忍黑与白的不完美,不再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可以随心所欲。自己太渺小了,仅仅是作为站在黑白分界线上的哨兵即可,不要让黑色越线即可,这不就是我们治安官的职责吗”

“正义就是正义,就算我是萤火之光,我能击退多少黑暗,我就击退多少黑暗。”席胜魔嗫嚅了一会,才艰难的说道。张局长愣了一下,接着微笑了起来,使劲拍了拍席胜魔肩膀说道:“孩子,我明白你但终有一天,你不一定变成我,但你也会明白我的。”

这时候一只足球被小孩踢飞了,它划了个弧线飞了过来,在地上弹了一下,正正撞在了席胜魔脸上,落在了他脚下。“擦”席胜魔本来心情不好,被球打了脸,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球抬起了脚,那是要跺爆球的意思。但是席胜魔没有跺下去,那皮鞋悬在满是补丁的橡胶球上好长一会,皮鞋放下了,席胜魔无言的弯下腰,捡起足球,默默的掷还给几个小孩。

张局长满意的看着席胜魔的制怒,他笑了笑,扔了愣在当地一动不动的席胜魔,背转手又走回了诊所,风里传来他的大喊声:“老李,几个护士,吃饭点到了,走啊,我请客。小王跟来啊,哈哈,我给你好好讲讲皇家陆军那些事,哈哈。”

096、砧板鱼肉

周三下午六点。机械厂的律师和会计跟着三辆皇帝车一路小跑,两人都累得浑身是汗,就差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吐出舌头了,这是因为老板们已经没有时间和空隙管他们了。三辆车最前面的是李广西,满面焦灼,大分头罕见的凌乱了,不时转身看向后面。

第二辆车坐的是张其结,他此刻的表情简直如同听闻前线被普鲁士击败了主力军的拿破仑三世,虽然面无表情,但细细观察,可以看到脸皮已经如同薄薄的白纸放在水里泡透再冰冻起来那样,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爆开的感觉。

齐云璐坐在最后一辆车,他虽然不如以往那么笑嘻嘻的,但翘着的二郎腿,显示了他脸上的严肃。也许不过是对前两人的一种客气和礼貌,毕竟选举这事他掺和得很浅。

保释张其结,比两人想象的要容易的多,李广西和齐云璐作为保人签名盖章之后,欧杏孙接过李广西递过来的支票,只随随便便看了一眼,就喝令手下放人。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等着对方可能刁难的李广西反而显出了吃惊的神色,惊讶和好奇让这个人忘了老板的精明,他自己竟然主动对欧杏孙问道:“欧探长,这支票是海洋银行的,现在银行下班了,明天才能转账付款,这也没问题吗”

欧杏孙笑了笑,用长长的支票点了点李广西胸口,那里的口袋已经空了,但是长久以来放置怀表让衣袋虚涨着,宛如李广西此刻的惊讶口型。他说道:“哎呀,李老板,你这太见外了。整个龙川谁不认识您呢有头有脸的商界精英,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再说,张老板也一样,只是倒霉,谁也不至于让张老板在我们治安局拘留室过夜啊都是乡里乡亲,太说不过去了,赶紧领人去吧”

看着李广西和齐云璐急匆匆的背影,欧杏孙冷笑一声,看着手里那印刷精美的大额支票,自言自语道:“我还怕你给我空头支票吗那样更好明天你们两一块都得被抓回来,省我事了。”

一行人走到龙川纺织厂门前的时候,只见街上站着不少人指着厂里的方向围观,纺织厂里面西边方向一股黑烟袅袅的盘旋在深蓝的傍晚天空之中。“出什么事了”张其结从皇帝车上跳下来,推开人群,大叫着冲进厂门。

看到张其结回来了,工人们和管事们呼啦一下围了上去,这是因为放着机器的厂房都被封条封了,工人们看到天降横祸,自己这原来人人艳羡的饭碗朝夕不保,谁也无心回家,就在厂门里聚着等李广西保释老板。张其结没有理大家对自己的嘘寒问暖,因为被人群围在中间,他猛地踮起脚尖,指着厂房西边围墙那里大吼道:“宿舍失火了吗”

“是啊,张老板,您被带走之后,他们查了您的办公室和会计室,抄了账本后,治安官们封条贴上之后也走了,我们正在这里商量如何救您,就见西边宿舍楼黑烟滚滚了,我们赶紧去救火了,还好,已经灭了。但是被烧穿屋顶了,大部分房间没法用了,咱们的住厂工人怎么办呢”

会计说着说着竟然梗咽起来,他低了头用袖子擦着眼睛。他的哭泣感染了众人,所有工人都低了头,有几个人也哭了起来。

李广西冲到沉默不语的张其结身后,看着面前几个纺织厂的管事替哥们大叫:“哎走得时候还好好的,楼里又没人,怎么会烧起来你们这是纺织厂,老张不是成天让你们注意烟火安全吗,连抽旱烟都不允许,那楼里根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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