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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在方秉生焦灼的点头掐手指的时候,那边几个人都签完了,鸦片馆主事经理站起来对方秉生鞠了一躬,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说道:“方先生,我们都做完了,支票也带来了,是不是现在就去三一街那边购买彩票示众”“好好好”方秉生赶紧点头,接着说道:“赶紧把锣鼓、鞭炮都准备好,一会要把场面搞大点。”

一群人立刻忙活起来,院子里人仰马翻,又要开始战斗了。林留名冲到门外,仰天捶胸大吼:“狗日的彩票,狗日的商业协会,我们民主党出来了。”钟二仔也流泪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朝着大门遥遥呐喊:“民主党不怕你们。”李猛本来已经在台阶下指挥仆人,看到这副热血沸腾的样子也冲回来,搂住两人肩膀大吼:“要赌就赢死你们。”

庄飞将是里面年纪最大、钱却最少的,拿出7000去参赌,压力大得压得他直不起腰来,就扶住门框,合着三个弟兄小声的嘶吼:“打死他们,拼了”“这群傻逼”看着这四个人估计已经被选举彩票整得快疯了,方秉生厌恶的转过头去,拿手帕擦自己的皮鞋,幻想着突然总部让自己回家了,把这档子破事留给钟家良自己搞去吧。

就在这时,陆站长匆匆的跑了进来。他作为龙川火车站站长还担负着选情电文往来的重担,这些天更是这群可怜人的唯一心理依靠,就指望他带来京城的好消息。一见他进来,几个傻逼停住泪流满面的大吼,纷纷问道:“陆站长,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钟先生又给我们买了10万”

陆站长面色尴尬的摆脱了快要趴在他身上的庄飞将,煞白着脸说道:“不好意思,这次没有你们洋药行会的电文,是我们宋左铁电的内部电报,交给方先生。”“公司内部电报让我脱身了这么快”闻言一振,方秉生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吼道:“谁的电报”“翁总经理发给您的电文,急电。”陆站长急急跑了进来说道。

“哈”方秉生脸上一阵难以掩盖的喜色,挥手叫道:“我们里屋里私聊。”说罢兴冲冲的和山鸡陆站长跑进了隔壁。关上门后,陆站长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子电文格子纸,一边面带苦涩的说道:“很长的电文”“老大又写诗了吧”山鸡笑道。“呵呵。”方秉生来回踱步想掩盖自己在手下面前的急不可耐,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老大写诗说明心情很不错啊。

“你念吧。”山鸡随口又说了一句,他不识字,对方念是他最快拿到信息的方法,否则还得求着方秉生告诉他老大写了什么。“念”陆站长脸色顿时煞白,惊恐的看向方秉生。“念吧。”方秉生一手抱胸,一手夹住下巴,来回踱步,并不看陆站长,这是他急切盼望好消息的姿态。

陆站长如同见了鬼一样看了看两人,打开电报文,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你苟日的姓方的”一言既出,方秉生傻了,山鸡勃然大怒指着陆站长大吼道:“你说什么你敢骂生哥”“不是我,是电文”陆站长指着满满的字的电文苦着脸说道。翁建光说:“你苟日的姓方的”

方秉生冲过来,一把抓过电文,满头冷汗汩汩而下,衬衣后背以人眼可见的速度,眨眼就被沃透了脊梁一块。确实是翁建光骂他苟日的姓方的了,而且是第一句,这篇密密麻麻的电报文充分显露了大宋著名诗人自传里写的:“豪放不羁的个性”、“早年江湖风雨历练出的人生积淀”,但这次不是用来写诗,而全是粗话,大骂方秉生。

首先:“你苟日的姓方的”质疑了方秉生的出生父母;其次:“妈的,昨天钟家良那儿子给我摆了鸿门宴,老子去了才知道,他们要我捐款给民主党2万大洋,去凑份子参加什么彩票选举而且是白给的不记名不兑奖的老子最后都给钟家良单腿下跪行见贵族礼了,流着泪喊哥哥。

说老子是一直在还债的小屁公司实在没现金、还给他出人就是你这个龟孙,出钱已经替这老狗扔了两千两当竞选经费,出力就是他妈的在报纸上支持他,结果有人用烂泥砸我马车,才他妈的换来了这2万,不是白扔的,还是记宋左的名头我恨不得掐死你”

再次:看来钟家良提高了对铁路的投资预算额度,以此条件要挟翁建光就范,翁建光没法子,只好认了,然后立刻把被抢劫了的满腔怒火全撒在了方秉生头上:“姓方的,要是选举是赌博,谁钱多谁赢,我他妈的雇你是干嘛的雇你不就是为了不花钱就赢的吗你是吃屎的吗这点屁事都做不好还要我掏钱掏2万元,你这个孙子你怎么不自己一枪崩了自己,省的浪费粮食呢”

随后:在满口怒骂之中,翁建光给出了他的方案:“姓方的,听好了,没人可以从我这里掏我的钱,只有我掏别人的钱。这2万元,不能公司出,想你妈美事啊你妈的自己给我去赚回来,连本带利的赚回来。赢了,除去我开给你的利息,算你这孙子的奖金;要是输了,就从你妈今年年薪里扣除本利”最后:翁建光以铿锵有力的“擦你老母大废物”的三个叹号结尾了。

看完电文后,方秉生摇摇欲坠,这次是眼疾手快的陆站长上前一步扶住了方秉生,他也知道电文内容,看着方秉生又是艳羡又是欣慰。艳羡是这才知道公司上层待遇太好了,方秉生年薪是超过两万的,这天价高薪啊

欣慰则是也从电文里体会了:给你开多少的钱,就代表多少的苦难,这高层也不好混啊,虽然里外都是光鲜受人艳羡的玻璃人,但在工作里也被老大当孙子训,没有任何尊严。

山鸡这才也冲过来扶住方秉生,他刚才光盯着方秉生那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的不正常表情了,不知道电文里写了什么。一边扶着方秉生坐下,山鸡扭头问陆站长:“公司电报说啥了”陆站长尴尬的看了一眼方秉生,立刻说道:“我不知道,我着急送来,根本没看。”

坐在沙发上的方秉生终于张开了发红的眼睛,看了看陆站长,狠狠的慢慢的两只手把那些电文拧成了一个纸团,接着用火柴点着了,慢慢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天大好消息,民主党正在京城筹款,巨额不记名不兑奖的彩金马上就到位。”“那太好了”山鸡高兴的叫了起来。

看着那电文变成一堆纸灰,方秉生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匆匆就往外跑,山鸡有些惊恐的跟上问道:“您干吗去”“干吗去赢回我的钱啊”方秉生扭头咆哮道,接着一脚踹开了房门,冲到大厅对着几个还带着泪痕的家伙,他怒发冲冠的狂吼:“立刻出发,干掉商业协会这群狗杂种,老子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这狂吼让四个龙川本地土鳖民主党愣了片刻,然后就是同仇敌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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