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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外边廖记者听得咬牙切齿,其实他看见这大叔熟练的打毛衣都快被气死了,这毛衣是西洋舶来的玩意啊。“哎哎哎,我要一根铅笔”廖记者敲着柜台说。柜台里的那大叔横了他一眼,压根不理,继续和柜台内的同僚谈笑风生,毕竟儿子在菲律宾留学也算一种海游士啊,而且离家比较近,这多荣耀啊。

“哎哎哎,我要一根铅笔你没听见吗”廖记者看对方不理自己有些恼火。“铅笔,一角银子一根”柜台里的大叔一边打毛衣一边横着眼睛瞄了一眼用官话说话的那人,邮政局员工可不是一般人,虽然收入不如对面卖苦力的电报局员工厉害,但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官吏的,邮政局可是皇帝开的啊。

一听价码,廖记者勃然大怒,叫道:“什么怎么这么贵别处也就一分钱一根啊”柜台里的大叔娴熟的打着毛衣,扭头大吼道:“那你就滚,别来这里烦。”邮政局是吃皇粮的,可不靠服务赚钱,你得求着他才行。

猛然被里面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抢白,廖记者吃了一惊,他手按着柜台,愣了好久,强忍着眼里的泪珠,慢慢说道:“大爷,我需要一根铅笔,便宜点”廖记者是两周前才坐船从上海抵达海京办事处的,说实话,还不懂这个妖魔国度。

“大爷便宜点”柜台里打毛衣的畜生闻声笑了,接着柜台里的几个宋国人渣笑成一团,有人指着廖记者叫道:“你肯定不是咱国的人吧”又有人说道:“来邮局还要讨价还价咱们是吃皇粮的,明码标价不还价。”又有人挥着手说:“这哪里来的乡下人傻逼啊。”

廖记者看着他们嘲笑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手按着柜台的他大叫:“怎么还不让讨价还价了”打毛衣的那位总算略略起身,从柜台上拿下一根铅笔,啪的一声砸在柜台上,叫道:“哪里来的土鳖咱们邮局是西学和京城百货大楼是一样的,不讨价还价,说多少钱,你就出,不买就滚,买不买”

“买”廖记者强制自己说道,他内心潜意识知道,若自己甩头就走,怕是受伤更重。十分钟后,廖记者半蹲在地上用邮局拴在桌腿上的小刀削了铅笔,眼泪在肚里流。

申报是一家刚创立在上海租界的报纸,实力还很弱小,它是美国人投资的,仅仅1600两白银。作为外商投资的报纸,申报除了美查以外,经营和编辑人员均由中国人担任。为突出中国特色,将报纸取名为“申”。报纸也没有采用上海新报所采用西式直栏,而继续沿用符合当时读写习惯的书册式。

因为编撰者都为中国传统文人,报纸的口味和风格都是中国式的。也很注重言论,每天头版都有评论文章。在新闻报道上也比较注重猎奇性强的社会新闻,创刊之初就公开征集“令人可惊可愕可喜”的来稿,刊登过很多谈神说鬼、志怪述异的新闻。也发表过很有影响力的作品,如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和杨月楼案的连续报道等。

因为美国人没有什么意识形态,申报本质上是一份传统保守报纸。保守什么保守满清啊所以申报的文章都是支持满清,反对宋皇和明王的,甚至于反对满清送留学生去国外,挖苦这些留学生天生就是汉奸。这样一份报纸也被海宋选举触动了。

当然可想而知,他们的办事处肯定对海宋发生的大事件既嗤之以鼻,又恶心,以致于刚来海宋驻扎的廖青云被派来了。廖青云更是忠心耿耿于满清,虽然在租界上班,拿着美国人的薪资,却心怀大清,幻想有一天把这些白种人全杀光,让儒家光辉照耀东亚。但是事实很残酷。

大宋境内的愚民全是两脚羊之类的玩意,谁来当统治者都可以。而精英,都恶心的附会皇帝的爱好,全面西化,基督教横行无忌。而残存的儒家已经变异,他们想的就是把儒教附属在基督教之下,然后去统一整个中华,统一那肯定需要砍掉某个还留着辫子的皇帝的脑袋吧这海宋儒家太丧心病狂了。

并且海宋推行西洋印刷术,让识字已经变成一种很廉价无所谓的东西,廖青云这种秀才在满清是上等人,在海宋屁也不是。不是看你八股文好,或者文笔好,就以为你是天人的。遍地小报啊文字擦屁股了啊廖青云一腔热血竟然无一个知心朋友可谈,只能让他更仇恨海宋。

所以廖青云坐着摇散人骨架的西洋妖车“火车”,从海京来到龙川后,看见张其结就心生“爱慕”,这个已经全国知名的大宋名人留着辫子啊但是刚刚一问之下,才发现这个人也是个畜生,黄皮猪尾白心啊所以廖青云大记者只能流着泪写自己的报道稿。

“整个地区都疯狂了,他们竟然是在用赌博来决定谁能做议员,什么是议员大体就是县令之下的吏员,他们没有咱们清国的名爵尊重之心,咱们大清出卖官爵是明码标价的,是童叟无欺的,是绝对公平公正的,而海宋,这个肮脏的地方,竟然是赌博。

要来得到这种帽子而且这种赌博就是海皇那个人开的,因为彩票公司也是他所谓的官督商办的。整个地区都被毒化了,人民没有什么道德,完全变成了洋奴和他们的玩物,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道德沦丧,丧尽天良”写到这里,想到五千万子民被洋奴赵三桂毒化,藐视孔老二圣人,廖青云胸中愤恨难平,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

他随口吐了,然后扭头回来继续写,但是有个人拽住了他的胳膊。廖青云惊异的扭头一看:却是个胳膊上套着白十字的人,还穿着西洋式的对襟纽扣服装,胸口绣着邮政二字。一手拽着自己胳膊,一手拿着笤帚,腿下放着簸箕,料想是邮局的清洁工。

“你要干嘛”廖青云一手拿着雄文,一手拿着铅笔问道。“干嘛”那个黑瘦的广东人龇牙咧嘴的手握得更加紧了,指着地上的那口痰,叫道:“这你吐的”“我吐的怎么了你怎么了”廖青云惊恐的问道。“擦尼姆,你吐的,你交钱。”那人一手拽着他的胳膊更紧了,一边大吼起来,引得整条桌子线上的人都抬头看他们。

廖青云又气又急,说道:“交钱你谁啊”“我谁啊随地吐痰,罚款一元。这是邮局,西洋建筑,你随地吐就吐啊”那清洁工比廖青云更急,他指着那边的牌子叫道:“看见没有那写着呢”廖青云抬头一看,果然靠着邮局里的柱子有个牌子写着严禁“随地吐痰,罚款加倍”。

“一元我吐口痰怎么了开天辟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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