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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内心也是个铁杆民主党了投完票后,一定拿赢来的钱坐你们的火车从海京坐到赣州来回坐三趟”

“好好好,感谢这位老先生方某感激莫名”方秉生站在平台上朝着老先生抱拳作揖,他四面看了看,只见跟着自己“夸胜队”的百姓已经自发的连上长长一溜街,人人满面红光、替他们狂吼胜利口号,车队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沸腾。

“这选举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选举连带刚开始的时候,这群傻货都是宁死不掺和啊,有点匪夷所思啊”方秉生自己偷偷的琢磨,但自己也投了两万这个事实又闯了进来,方秉生心肝一疼,咬牙大吼起来:“投我们的票啊咱民主党必胜了赢光那群猪的钱”

民主党“夸胜队”特地得意洋洋的经过三一街,有意无意的宛如驱散猪狗那样驱散了还可怜巴巴等在衙门口的商会支持者人群。他们留下一地的鞭炮、得意的狂吼、以及跟随者们对这群败犬的冷嘲热讽,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剩下的是一地鸡毛那般的输了的赌徒们。

看着人家得意洋洋,而从宋商经济报事件后那几天到昨天,是自己得意洋洋的嘲讽买民主党彩票的家伙们啊是自己跟着商会的宣传马车围着县城里外转三圈声嘶力竭的夸胜啊一夜之间就掉了个个啊而且不少人是反复换马已经完全被陷进去了。

最开始买了一点民主党彩票,后来商会出动几千元买彩,他们被吓傻了,回过味来就买商会;钟家良出手后,又换民主党押;基督徒大侠以及宋商经济报事件后,再次换了商会。问题是每次都觉的彩票砸自己手里了,损失一定要拿回来要换马不能单单挽回损失啊,还要盈利啊就拿原来投注的三四倍买新马,可是指数级的投注增加啊几次捣腾,钱就花得不知道多少了

原本挺节俭的,花一分铜币都要货比三家,初买彩票觉的自己买两块银元都太奢侈了,现在呢不知不觉的就陷进去了,到了后来,一次花几十块银元买彩票都是常事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了,甚至有人很穷却拿全部积蓄上百块银元押商会回本并盈利了连棺材本或者自己结婚乃至于给儿子娶媳妇的钱都押上了

这又完蛋了啊很多商会支持者都哭了出来,有人坐在马路边上就公然啪啪的抽自己耳光。有人就泪流满面的又把一把彩票拿出来,挤到坐在宣化坊下面石墩上瞪着衙门大门的商会候选人面前,求他们再买回去彩票。

要是上上周,也许买回自己彩票有点可能,但现在半个县城的人手里都拿了他们的彩票,很多人不仅上了全部积蓄还借钱买彩票赚快钱,这倾家荡产也不可能买得回自己彩票啊。

虽然看很多人衣衫褴褛是穷人、又泪流满面的请求,满嘴都是基督徒要爱人如己救人危难的正确言语,但张其结几个候选人红着眼睛也不敢答应:你买回一张,立刻就会有成千上万张扑过来让你买回,这会死人的。

看越来越的人围过来,手里拿着彩票又想玩输了就不认那一套,商会四个人眼看情势不妙了,也不敢再在人群里呆着了,落荒而逃进了教堂,而他们的追随者立刻蜂拥而来,又团团围住了教堂。随着很多人在台阶上痛哭流涕求里面的大人物们买回自己彩票,越哭越哀伤,其他人也被哭声影响得恨不得去死,随后商会支持者分成了两派。

一派还有希望,反复呼求要大家连成一条心,死活的在投票时候投商会四个候选人,只要能成议员,以彩票销售数目论英雄的民意奖不敢保证,但伯乐奖可以挽回一半损失就是一个众志成城,殊死保卫选票不要分散

另一派输急眼了,绝望了,并不信任其他人可以这么团结的用票推上候选人去,眼看看长老会对民主党的银弹攻击毫无办法,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就是说你商会几个混蛋没有本事,你干嘛掺和选举谁妈的让你们和民主党那种大豪强斗呢自不量力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自己想死就去好了,干嘛还忽悠我们跟你们去死

接着,绝望的一派把气出在对面那派身上,你打死张其结这种财主也不敢,你又没脸见老婆孩子了,只能骂对方这些和自己身份一样的平民了。对面其实也一样悲痛难抑,都在火头上,自己都输成这样了,哪里还容得下人家再骂自己是商会狗腿子。

当即就和对面那派驳火了,大骂对方是:利欲熏心、谁也没拿枪逼着你买商会彩票吧现在狗急跳墙反过来咬人是什么意思以前咱们要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骂人两派越吵越生气,旁边“赎回派”的嚎哭又搞得自己心烦意乱,一肚子丧气无处发泄,骂了几句就想动手打了。

双方都想动手,昨天还是勾肩搭背一起讴歌商会的好兄弟,现在就简直是剑拔弩张不共戴天的仇敌了。眼看就要变成大斗殴,教堂里的李医生和侯长老他们赶紧出来维持秩序,苦不堪言。缩在教堂里,靠持枪工人民兵守卫的商会四个候选人更是苦不堪言。

坐在礼拜堂的最前排椅子上,看了前面墙上的“以马内利”四个字一眼,范林辉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张其结坐在他后排,但是一句话也没有劝,只是把额头靠在前面椅背上,一声不吭。他旁边的李广西在抽泣,旁边的王鱼家嘶哑着嗓子反过来劝李广西:“没事,败就败了,咱们也算尽力了。若我们尽力了,神不许成功,我们也可以交代了。”

李广西没有再反唇相讥,而是扭过头靠在王鱼家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这样过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前面的范林辉再也哭不出来了,变成打嗝一样的啜泣了,张其结抬起头来,眼圈也是红的,他敏感的用脚盖住自己地板上泪痕,扭头问毫无表情的王鱼家道:“鱼家,我们也尽力了,我们也祷告了,为什么神不救我们”

“不要埋怨神。祷告祂肯定听了。要不,是时候不到;要不,是以此事来试炼教育我们。”王鱼家说道。“教育我们教育什么”李广西从王鱼家肩膀上抬起头来,后者赶紧活动活动了酸疼的膀子,他一个小时没敢动。

“我们太贪婪了,想拿西洋捐官,不是为神,是为自己的荣耀。”张其结靠住了椅子背,长出了一口气,叹道:“除了鱼家,我们都是自己追求从人而来的荣耀,却漠视神的荣耀。即便我们当上议员,也是想别人高看我们。其实呢,即便一个乞丐,耶稣一样爱他,并无所谓他是否荣华富贵。”

“是这个道理,但是民主党他们不也一样吗”李广西叫道:“议员总是让人去当,不是吗凭什么他们去,我不能去就因为我们没后台吗”

张其结摆了摆手说道:“我们都陷得太深了,看看人家鱼家,这才是基督徒的做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输就输了吧,我算了算,这把我可能要输7000银元左右,也差不多就是我三年来偷藏的十一奉献。我从来没交足过。神抽了我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