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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作坊工人招不了太多,交通也不便利,终究池水太浅,养不下大的厂。而且我做的雨伞和火柴利润开始下降,因为入门门槛太低,周围大城市这种小作坊开始到处出现,我的货源必须降价。

当时我正准备朝县城进军,并且开始琢磨进入其他有发展前途的行业,比如纺织。不过纺织业机器要求太高,投入资本极大,以我弄来和赚来的钱都有点舍命一搏的架势,哪有余钱去修一个圣经没有让我们建造的辉煌教堂,那不是天主教做的事吗

并且我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李广西说在惠州碰见过一次管神道,不过他正在往鸦片馆里走,其他朋也说管神道是在骗我的钱。我也觉的他有点怪异,人家县城李医生弄了个教会,一直在壮大发展,信徒越来越多,管牧师在我家周围传了半年的道,貌似只收了我一个虔诚无比的信徒,其他人来是看我的面子,不是因为管牧师给他们上帝的关爱。

村里也说管神道对我和对其他人是两张脸色,对我是雄才大略、浑身荣光的圣徒,对其他人,尤其是穷人有点代答不理。但是我依然非常信任管神道,我把我的困难和疑惑和他说了,表明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修一座教堂,而且我也认为没有用。

他死命的想说服我,但是我是老千赌徒出身,认准了做事也是非常孤决,甚至可以敢孤注一掷,他在圣经教义比我博学,其他地方人生经验好像还没我多,所以他失败了,有些很恼火,对我大叫:“张弟兄,你这样是属于富人爱财胜过爱主,富人进天堂比骆驼进针眼都难啊,你要想明白”

我也没有办法,从那时候起,管神道好像对我很失望,离开我家在外面“传道”的时间越来越多,关于他在惠州、河源这些外地地方和妓女、大吃大喝、花天酒地的流言蜚语在龙川县也越来越多,但是都碍于我的面,没人敢公然说什么,甚至很少人对我说,只有广西有时候暗示两句,王杰仁特地从京城给我写信说:这边没有人听说过帝国神学院。

但我都付之一笑,我信任这个人,我认为他是神派来拯救我的。从我认识管神道过了整整一年,那一次,他从外地传道回来了,足足走了两个月,回来的时候脸好像带着伤,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黑天传道从山路滚了下去。回来之后对我格外亲切,刚认识的那个年轻传道士彷佛又回来了。

我当然很高兴,又和他坐而论道,他要是不在我家,我就得跑老远去县城和李医生论道,而我生意很忙经常没时间。他说我进步很大,打算给我洗礼,让我从一个慕道身份经过水和圣灵的洗礼,正式成为身份的基督徒,我当即就高兴的跳了起来,接着连连感谢神。

第二天我带着工人和仆人去县城东江码头走货,没想到去了半路想起私章没有带,只好折回去去取,没想到的是当我回到我的卧室,发现门虚掩着,听着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因为生意,家里男仆剩下两个人,都在外面喂马洗马车;女仆都跟着我太太去县城找李医生看病了,谁在我卧室里面呢

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愕然发现管牧师正在我屋里乱翻:抽屉被全部拉开,衣柜衣服被拿出来放在桌,木箱盖都大敞四开。管牧师背对着我翻我桌抽屉里的东西,一边翻,一边时不时的抬头朝窗户外看仆人的情况,他没有听到我已经站在门口,我吃惊的叫了一声:“管牧师,您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我就看着管牧师浑身一哆嗦,原地跳了起来,接着他回头看着我,满脸都是恐惧。我看到他手里攥着搜出来的一把银元,我难以置信的叫道:“你这难道你”这话提醒了他,只见他突然扔了银元,一个箭步冲到我床边,掀开枕头拿起我的左轮枪,面目狰狞的指住了我,大吼:“你的钱呢给我钱否则就打死你”

除了金库和楼我太太小孩的房间,管神道熟悉我家里的一草一木,也知道我枕头下永远放着膛的枪,这是我亲口给他说的,朝他倾诉自己在华丽的外表下有多么的恐惧和无助,没想到却被他拿了出来指着我。满地的银元叮叮当当的乱滚,我的心大概也就像那乱滚的银元一般混乱不堪,我看着他惊慌的眼珠,无视枪口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别过来我开枪了啊”管神道猛地伸开手臂,两手持枪,用左手的食指搂住了扳机,枪口指着我的面门。我却没有停步,我一边走,一边摊开了双手,大叫:“管牧师,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缺钱给我讲,我给你你何必要做这种人神不齿的事啊”

“去你娘的牧师”管神道大吼起来,他看着我,眼里的惊恐变成了一种伪装破碎的破罐破摔,整个面目都扭曲了,成了一个狞笑的表情,他拿着枪笑道:“姓张的,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瞒你了哥不是什么牧师,哥是个混江湖的,就想找点肥羊骗点钱花花是你蠢你蠢蠢啊你你这种猪都能发财,我却不能”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而是站住脚步,视线越过离我鼻三尺的枪口,定定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那人,问道:“你是个骗子那你圣经知识怎么来的”管神道狞笑着叫道:“老子都给你摆明了,你还他妈的信那破东西呢你脑里怎么长的”我点了点头,说:“此刻,我就在意这一点。”

管神道此刻脸闪过一丝羞愧,接着握枪的手又坚定了,他说道:“姓张的,爷爷家以前也是做官读的香世家,老从小就聪慧之极,本来也是要皇榜题名的,但谁叫乾坤转换,这里换了皇帝我家道早已中落,爷爷我又沾了赌博的毛病,家业都玩完了。

为了口饭吃,就混进教会帮工还做过牧师助手,怎么样洋人的什么破经爷爷讲得溜只是爷爷根本不信那一套老子只信钱这里要是信佛,爷爷一样给你研究佛经透透的我只是嫌在教会根本没有钱赚,一群牧师都神经兮兮的大傻逼,就出来混几天江湖靠空手套白狼,骗点钱用用。”

罢,他怕我不信,握着枪柄的右手抬起半截秃秃的食指,叫道:“这可真是被帮会砍掉的爷爷为了赌博杀人放火都敢干我前几天在惠州赌场输了400多元,帮会追着我要账,识相的,赶紧把你的钱交出来告诉你,爷爷既然被你揭破了,那就不在乎再杀个把人什么的”

我闭了嘴,走过他身边,直线到了桌边,不理背后他惊恐交加的呵斥,伸手抓起了我桌的大算盘,转过身来,再次朝他直直逼了过去。“开枪开枪了我开枪了啊”看着我沉默的逼近,管神道恐惧的浑身发抖,枪管都在颤抖,然后他终于扳扳机了,枪口离我胸口不过一尺。

gu903();但是只是枪机咔哒一声,枪口没有火光四溅,管神道惊讶的叫了一声,接着手忙脚乱的去用手拧弹鼓,要就位下一发弹。我看着他,没有动。管神道第二次对我抠动扳机,这次枪口是对着我的肚子,因为面对冷着脸无畏压近的我,他不自觉的蹲了下去,仰视着我,就好像对我卑躬屈膝那般,满头是光亮的汗珠,彷佛背压着万斤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