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张其结面红耳赤的再次大吼,他对着王鱼家握拳吼道:“我没有罪,有罪是你,你妒忌、你说谎骗我和宝少爷、你和那清国骗子做伪证诋毁我的声誉,你藐视对自由党的承诺、藐视法律和大法官的权威主啊,主,求你宽恕这个可怜的弟兄。”说到这里,张其结怒视着王鱼家,喝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认错悔改我和宝少爷会原谅你的。”
王鱼家张大了嘴巴,惊异的反问道:“我认错你原谅我”一看就谈不拢,张其结转身朝着门走去,和王鱼家擦身而过。在手碰住门把手的刹那,张其结猛地转回身来,对着王鱼家大吼起来:“鱼家,我说句自大的话,咱们整个县所有关于西学的生意都是我、广西和杰仁教给你们的,记得吗
还在李医生四合院做教会的时候,是我给你讲玻璃的事,是我借给你第一笔钱,是我写信给惠州龙川老乡会替你张罗机器,是我第一个买你第一批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毛玻璃来帮衬你。我真的把你当主内弟兄来看待啊我对我族弟都没这么好过啊前年,没有我当保人,洋人银行会贷款给你呢那可是几万啊”
说到这里,张其结眼圈已经红了,脸也是红的,但已经不是刚愤怒的赤红,而是一种伤心到崩溃的的暗红,他对着王鱼家伸出两手,又把两手慢慢的往胸前拉,彷佛想收回宝贵的那样,他说道:
“就算我以前是个赌徒、是个败类、是个可耻的骗子,但是我回国这十年来,我真的是个基督徒啊,我做到了啊就算你不感念我对你的好,但你何必非得帮着外人揭我的老疤瘌呢我在全国人面前被你搞得身败名裂到底对你有好处啊啊,我的鱼家啊”
说到后来,张其结声音已经哽咽了,眼眶里也泪水充盈,但是他说完之后,立刻转身背对二人,鼻里重重的抽了一下泪水,片刻之后却哼了一声,再也不理王鱼家,大力的拉开门,走了出去,对围在外面的他的手下和支持者说道:“事情完了,走。”一群人簇拥着他扬长而去。
王鱼家和席向道在办公室怔怔的看着这伙人离开,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席向道喃喃道:“要是李医生不走就好了,说不定可以说服他,我和你是没他那么有能力的。”王鱼家答道:“我没有老张有才能,肯定说不服他,但我也不会退缩,因为这涉及到他的灵魂”
王鱼家去教堂是跑着去的,但回城外工厂的时候,却是慢悠悠的走着的,等他到了江边的工厂时候,看热闹的已经人山人海了。人群中间,玻璃厂大门前站着一大堆工人,脚下放着行李或者锅碗瓢盆,看起来茫然无措。但也很安静,任由县城的父老乡亲在十米外彷佛看马戏团一样围观他们,只有几个兼职护厂的工人在和治安官争辩,他们手里的枪支还是算工厂的。
人群和工人之间的空地上,停着两辆马车:方秉生、山鸡、李猛等民主党和自由党的大员们也来了,他们正围着工人,或者谆谆善诱或者激昂的讲着,自然是要拉选民身份的人走。
经过京城那伙关系通天家伙的运作,先是民主党出手,法兰西巴黎银行龙川办事处突然朝衙门提出申述:怀疑对王鱼家的贷款有危险,也就是说质疑玻璃厂的运营实情;接着轮到宝少爷出手,以他和大法官的交情,以及大法官本来就肩负着加关于事关选举的行政效率的使命,大法官立刻派龙川税务配合巴黎银行封锁玻璃厂,查账、查资产。
但是大法官要求的是三天之内给他答案因为有债务纠纷的人不可当候选人,而选举都开始这么久了,马上就要结束,王鱼家要是被吊着一直到选举结束,那他算不算候选人,还怎么投票呢大法官有必要尽快得到关于是否撤销王鱼家候选人资格的证据。
当然,这制度和程序也可以做猫腻:大法官是判了三天之内,巴黎银行也承诺没问题了继续贷款,王鱼家看来并没有危险。然而出于人情,大法官故意不张榜公布此事裁决,这看起来是件小事,而且以往裁决也并非都张榜,而且即便张榜,也会写“正在调查中”,绝不会给出期限,这也不是问题,谁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但却等于把话语权全给了自由党和民主党。
两党在这个事情穿一条裤,就朝闻记者和百姓说:王鱼家有欺诈行为,必然完蛋。连皇恩都和他们达成了默契,站在一起,只是大谈特谈王鱼家经营不力、以假账对付银行。
大人物压根就不提三天的事,能参与此事的税务和警察也都吃饱了,都闭口不言只停三天,全县城的律师就那几个,还都是吃张其结和鸦片馆、龙川堂这些大公司、大组织饭的,吃不上的也巴不得有机会可以吃,他们也都收到了警告或者红包,不会替玻璃厂做事。王鱼家找个给他解释一下的人都不会有,就是让百姓看起来王鱼家这厂永远开不了了。
百姓可不是精英那么精明,又懂金融又懂法律,听这群道貌岸然的大人物众口一辞的说王鱼家要完蛋,纷纷信以为真,都认为王鱼家工厂马要倒闭,还有谣言说王鱼家就是继钟二仔、李广西后,第三个要入狱的候选人。
并且从昨天开始,在城里疯传王鱼家已经被商业协会开除的时候,齐云璐和林留名,还有龙川堂的人已经并肩收购王鱼家彩票了,显示这是罕见的一次三个派别同时行动:开价仅为1角银,或者10张换其他候选人一张彩票这也是三家为了降低选举成本,利用了这次罕见的同仇敌忾,放出王鱼家必倒的风,然后一致以同样的低价收购彩票。
除了压低成本的收购票源外,这样做的好处还有一个:谁买了王鱼家彩票,这一次定然亏损极大,因为三个党派都不给过多补偿就是要让百姓帮着精英去咬这个精英里的叛徒,让王鱼家在龙川本地人里都声名狼藉,即便选举完后,都在本地抬不起头来,这就是敢挑战权力秩序的下场。
包括巴黎银行办事处的小行长、赵金大法官、税务官等等在内,没有任何人违反了任何法律或者规章,但王鱼家却要被净利落的放倒了。
王鱼家一来,立刻有人就叫了起来,看热闹的人给他闪出一条道来,王鱼家走过的时候万众瞩目,有人在幸灾乐祸的拍手叫好;有人苦口婆心的劝导;有人声嘶力竭的恐吓;有人涕泪横流的哀求。但是这个男人嘴只一句:“没事,不要忧虑,一天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这句带有了不同涵义的句子和那坚定的表情,让几乎所有希望他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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